當累成狗的攤主清醒過來，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慎記慎記。」
耳旁一句話，仿若炸雷，攤主瞬間腿一軟，跪倒在地。
雖然有了納戒，不過空間也不大，所以買的東西多了，張貴還是大包小包的。
心中牽掛這次突發疫情，張貴快快買好了東西就往客棧趕。
到了客棧還沒把東西放下，就捉住呂洞賓。
「老呂，這次凡間發生疫情，有什麼消息嗎？」
張貴拉著呂洞賓急問。
「啊嘞，這個事兒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呂洞賓不緊不慢地嗑著瓜子兒。
「握草，人命關天啊，還不小？」
張貴眼睛瞪得溜圓。
「天沒那麼閒，一點人命關不了。」
溫西西喝著闊落散步，刀山血海殺出來的人皇，生生死死觸動不了心神。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才是天道。」
神農爺淡然地拿著手機試毒。
「這次疫情也算是天道的考驗。算起來，越是蒙昧，瘟疫的危害越大，到如今，實際上瘟疫能產生的效果已經很小了，反而更多的是考驗人心。」
溫西西灌了口闊落，表情淡定。
「這……」
張貴愣了愣，不得不承認，實際上相對於古時十室九空的慘況，現代疫病對人類的傷害遠沒有那麼可怕。
「現在瘟疫現世，人與瘟疫之間的博弈已經在次要位置，人心之間的較量才是重點。」
神農爺嘆了口氣，人族養尊處優多年，天道考驗之下，多有不足啊。
「本來對凡間投放瘟疫，就是瘟部職責，這次也只是常規操作而已。」
溫西西也是嘆口氣，本不至於此啊。
「常規操作？」
張貴愣了愣神。
「瘟部每年都會發瘟的，你仔細查查，是不是每年都會有新型病毒或者細菌。」
呂洞賓攤攤手。
「本來這些瘟疫在起源之時，就是最容易撲滅的時候。以現在凡間的力量，防患於未然才是正常情況。」
神農爺醫家祖神，對於目前人間的醫術水平了如指掌。
「每一次造成疫情，都是人輸了，不是瘟疫贏了。」
溫西西對人在對抗疾病的過程中未勝先敗，有點恨鐵不成鋼。
「像十七年前那一場，首先就是初期各種瞞報粉飾太平，才導致疫情爆發。」
溫西西闊落罐子一頓。
「而今，屬於同樣的錯誤再犯一次。」
人皇爺這樣的指責不可謂不重了。
「瞅瞅我們疫區一把手二把手在幹嘛。」
呂洞賓給張貴看個圍脖。
「【潭西省春節團拜會圓滿舉辦】……潭西省春節團拜會文藝演出在紅山禮堂圓滿舉辦，一把手XXX，二把手XXX等領導與全省各界代表一同到場觀看了演出……」
看看日期，前天，國家已經通報疫情了。
歌舞昇平啊……
這踏馬是腦子有病吧？
張貴絕的頭皮都炸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鰲門都因為疫情取消所有春節慶祝活動了，一線的醫務人員都在下戰書了，你丫疫區領導……下課之前爽一把嗎？
反正弄不好估摸著要進去了，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對吧？
「喏喏，還有這個。」
呂洞賓又給張貴發了個連結。
「【潭西供銷·千步亭萬家宴第二十屆趕集會圓滿落幕，四萬社區居民共度歡樂小年！】……來自社區的4萬多個家庭端出自創自做的近14000道菜品參與萬家宴活動，用佳肴文化共敘生活暖心事……」
下面還有幾萬人毫無防護一起吃飯其樂融融的照片。
看看日期，也就前幾天，國家衛健委介入調查都十幾天了。
張貴：「……」
再看看一大堆已經在通報疫情後惡意「逃離文汗」的圍脖，張貴感覺噁心壞了。
「啊嘞，也不是沒有好事，事情總是有兩面的。」
呂洞賓又給張貴發連結。
鍾老出山了？
張貴瞬間心神一定。
這種時刻，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可以讓人聽到名字就心神大定。
只有這位八十四歲高齡的鐘老。
「看見鍾老我就放心了。」
張貴長舒一口氣。
「嘶，懸壺救世，萬家生佛啊！」
喬微生倒抽一口氣。
「啥意思？」
張貴撓撓頭。
「這位大德在哪？佛爺去渡他成佛！」
喬微生一整衣衫。
「去吧，人家在疫區，你去了還能穩定人心。」
神農爺揮揮手。
「……這個，人家正忙呢，佛爺就不去添亂了。」
喬微生腦瓜子一縮，現在肉體凡胎，扛不住瘟疫啊！
「你瞅瞅人家【疫情中的逆行者】……數千名醫護人員主動請戰奔赴文汗抗擊病毒……」
張貴一臉鄙夷。
「佛爺又不是醫生……」
喬微生嘟囔著坐回去擼貓。
「之前說鍾老的什麼意思？」
張貴揪著喬微生問道。
「不就是看著人家功德無量，想預訂一下唄。」
申公豹撇撇嘴。
「指不定預定一下，佛門大興？」
喬微生滿眼憧憬。
「不用想了，這種生為人傑之人，已經有自己堅守的道，你沒戲。」
神農爺毫不客氣地打破喬微生的幻想。
「……切，不入佛門最多又一個扁鵲。」
喬微生張張嘴，最終只是嘟囔一句。
「這說法不對，扁鵲功德比不上他，此疫功成，怕是要多一尊大聖。」
溫西西搖搖頭，拿起冰闊落喝了一口。
「『大聖』？這是什麼？」
張貴剛才插不上嘴。
「封神也是有等級的，最弱的小神，就土地的等級，神位加持大概就是金丹期的水平。」
呂洞賓給張貴科普。
「稍微強一點，對應城隍，就是楊小玉那檔次，神位加持到元嬰水平；再強一點，就是值日功曹，差不多渡劫期水準；到了天王級別，就算是封號神位，大致有地仙一流的本領；更高一級的，就算一方稱雄的人物了，像地府判官、佛門羅漢，大概有天仙級別加持。」
呂洞賓抽了口煙，繼續說道。
「再往上，就都算得上一方霸主了，神位加持到了金仙一級，而這個等級的神位，一般我們就稱呼『大聖』。」
呂洞賓一口氣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