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山爺?盪鞦韆呢?

  「不愧是養屍地,屍體就是養得好啊!」林半山感嘆。

  「那,我們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周徽嶼問。

  「中邪了?別問我為什麼中邪了,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我為什麼要幫你解惑?」解千愁直接了斷堵住了周徽嶼進一步的詢問,畢竟再問他就不知道了,要是不知道說多了,那不是丟了自己的臉?

  「……」周徽嶼一時無語。

  「我們都是一起睡的,為什麼我們三個沒事,就他們四個喊不醒?」覃碎薇疑惑的問。

  陳邪恕跟解千愁對視一眼,兩人不說話,覃碎薇知道,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只是不想說而已。

  隨著時間推移,又來到了清晨,他們各自帶好防毒面具,濃郁的霧氣又把他們圍了起來,帶著一種淡淡的濕潤的涼氣。

  他們越走霧越大,天黑時,霧散了。

  由於白天的能見度實在太低了,他們推進的路線很不理想。

  「要不然我也夜裡趕路吧?儘早走出包圍圈。」周徽嶼問。

  「不。」陳邪恕看向他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行,你大佬,你說了算。

  他們在找適合紮營休息的地方,但是天黑得太快了,轉瞬間就失去了那抹亮色。

  夜間山路本就不好走,更何況濃霧瀰漫,周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似乎隱藏著什麼危險,只等將他們吞噬殆盡一樣。

  覃碎薇捏著手電筒,跟著前面人的腳步走,耳邊是喘息跟腳步聲。

  走著走著,她忽然覺得不對勁起來,擰著眉抬頭看去,眼前濃霧瀰漫,似乎看不清前面的人了,而且周圍沒有了喘息的呼吸,沒有了腳步聲。

  覃碎薇停了下來,她不是走在最後一個,所以按理來說她身後還有人的,可是當手電筒照過去,前前後後都空無一人,好像無端消失,只有她一個人被留在這深林里。

  不過她並不驚慌,慢慢的走在黑色的深林里,在經過一處樹旁時,樹枝有細微的挪動,覃碎薇抬頭,手電光照過去,頭頂有一雙晃蕩的腳,按理說她該駭然,該大驚失色的。但是覃碎薇沒有,表情依舊淡漠,她拔出隨身的匕首,把手電別在腰間,三兩下爬到樹上把被吊著的人放下來。

  是小業,柳琰鈺的保鏢。

  覃碎薇皺眉仔細看去,小業臉色很難看,腫脹青紫,舌頭也伸出來很長,典型的被吊死的特徵。

  吊著他的東西還有一節在脖子上,是普通的藤蔓,按理說這一根藤蔓是不可能承受著成年人的重量,更何況臨死的掙扎。

  覃碎薇不解,人是徹底沒了氣,救不回來了,但是沒有在小業身邊看見什麼不同的東西。

  她摘下了小業的身份牌,把人埋在這裡。

  然後繼續往前走,沒多久,她耳邊就聽到了一些細微的動靜。

  覃碎薇抬頭,頭頂是掙扎的腿,連忙退開一些,甩出匕首把頭頂套住那人脖子的藤蔓斬斷。

  「咳咳咳!我,屁股!咳咳咳!」掉下來的人咳得撕心裂肺之餘,還關心了身體其餘的部位。

  「山爺,大半夜盪鞦韆玩兒呢?」覃碎薇調侃問。

  「別提了,哎呀我滴媽,您可別叫我山爺當不起!從今兒開始!您就是我薇姐!」林半山緩過來道。

  「難聽。」覃碎薇扯了扯嘴角,很是嫌棄。

  她伸手把林半山拉起來,兩人一起往前走,只不過林半山離她有點近。

  「發生了什麼?怎麼上吊的?」覃碎薇問。

  「走著走著,大家都不見了,然後我就那個急啊,到處找你們啊,然後就被吊上去了。這個藤蔓好像有毒,我被吊上去以後,渾身有點發麻發僵,掙扎不了什麼,更別提自救了。」林半山心有餘悸道,如果不是覃碎薇恰好發現他,他現在已經沒氣了。

  「你覺得是人為嗎?」覃碎薇問。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不是,我沒有發現周圍有人,而且藤蔓也不是人為打的結,就好像,這裡的藤蔓是活著的一樣。」林半山難得的正了臉色,皺眉道。

  「先找到周徽嶼他們。」覃碎薇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兩人一起往前繼續探索,時不時的林半山就看一下頭頂,怕周徽嶼被吊上去了。

  不過沒走多久,就遇到了他們,解千愁正把柳琰鈺救下來。

  「哎!這麼巧?正說去找你們呢。」解千愁揚起笑容,粉色頭髮異常醒目。

  「小業死了。」覃碎薇看了他一眼,略微頷首,隨後道。

  「什麼?」柳琰鈺此刻聲音難聽嘶啞,喉嚨里似乎有血腥味。

  「你們不見後,我第一個遇上的人就是他,只不過救下他以後,人已經斷氣了。我把他埋在了那裡。」覃碎薇把小業的身份牌丟給了柳琰鈺,小業是山神系的人,身份牌等級到了B級。

  「你,確定嗎?」周徽嶼捂著脖子,看向遠處黑暗的濃霧裡。

  那裡隱約站了一個人,手電光照過去,是小業。

  「………」猝不及防,覃碎薇皺著眉握著匕首快步走過去。

  小業朝著她靦腆的笑,身上還有細土。

  「覃小姐。」小業禮貌的喊了一句。

  「會不會,是人沒死?」林半山他們走過來詫異的問。

  「不可能。」覃碎薇臉色很冷。

  「小心。」陳邪恕輕聲道。

  覃碎薇沒有回頭看他們,目光一直落在小業身上。

  「我先試探試探。」覃碎薇說著,忽略小業活生生的感覺,一躍而上,直接把人按倒,用繩子綁了起來。

  從脖子摸到心臟:「沒有脈搏,但是好像有別的東西。」覃碎薇蹲在小業身邊。

  抬手又去試探小業的呼吸。

  「別碰!」陳邪恕嚴厲喊了一句就要去拉覃碎薇,饒是覃碎薇反應迅速,依舊被一條黑色線纏住了手腕,黑色線條是從小業鼻孔里鑽出來的。

  小業此刻也變了模樣,不再有人樣,一眼看去就是屍體。

  陳邪恕抓住覃碎薇的手腕,把她袖子割破挽了上去,露出白皙的手腕。

  手腕上卻光滑白皙,觸手細膩。

  「沒有。」陳邪恕似乎有些疑惑,來回翻看觸摸覃碎薇的手腕到手肘之間的肌膚。

  「………」覃碎薇很不習慣,手動了動。

  「老邪,人姑娘的手好摸嗎?」解千愁雙手抱胸,揚著一頭粉發戲謔笑問。

  陳邪恕手一頓,鬆開了覃碎薇,覃碎薇放下袖子,隔著衣服摸了摸手臂上被陳邪恕略帶繭子微涼的手摸出的雞皮疙瘩。

  「我看到了黑色線條從他鼻子裡鑽出來綁在你手腕上,然後在你手腕上消失了。」陳邪恕看著覃碎薇認真的解釋。

  「我怎麼沒看到!」林半山抓了抓頭。

  然後周徽嶼跟柳琰鈺也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看到。

  陳邪恕頓了頓,看向解千愁。

  解千愁又笑了:「我雖然也看不見,不過老邪不是故意占人便宜的人,歲歲,你別多想哈!」解千愁對覃碎薇道。

  「我看到了,的確有,這個黑線是什麼?」覃碎薇問陳邪恕。

  「可能就是讓小業從死人爬出土裡的原因。」陳邪恕看了眼小業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