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隆隆的,一道閃電一閃而過,隨後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像一道雪白的利劍,劃破了黑色的幕布。
風雨交加的深夜,雷鳴電閃的深山裡,一伙人正蹲在草叢中,靜靜的等待。
一共六人,全都是年輕男人,他們穿著同款戶外運動衣,衣服胸口有一個顯眼的綠色山巒樹木的標誌,個個都戴斗笠,手裡握著白色的線頭,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獵物。
此處是個山崖,山崖是不規則形狀,他們所處,正是一處凹陷處,隨著雨漸漸大了起來,噼里啪啦的砸下來耳邊幾乎只能聽見雨聲。
白色的霧汽漸漸涌動升起,這處的草地慢慢抖動起來。
領頭的男人戶外衣服上標誌著三棵樹,隨著他抬手的同時,能看出他手上也掛著同款山巒加三棵樹圖案的手鍊。
他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安靜等待。
隨著草地、樹木、葉子的抖動,幾乎肉眼可見的水汽慢慢聚攏在半空中。
如此神奇的一幕,他們卻見怪不怪,反而一個個越發的興奮起來。
草地樹木抖動的方位恰好就是那崖邊凹處方圓三米以內,別處無風時是靜止的。
如果細看,就能發現,這片抖動的草木在雷鳴電閃中格外翠綠盎然,是周圍草木無法比擬的生機勃勃。
漸漸的,流動翻湧的透明白色水汽在空中漸漸聚攏成一顆圓潤的水珠,水珠越來越大,足足有水桶大小,在一聲聲經久不褪的雷聲中,砰一聲被雷電擊打,雪白的電光刺眼非常,無法直視,等他們眼睛適應後在看去,水桶大小的水珠變成了一顆直徑五厘米的圓潤珍珠,時不時有紫藍色的電光在珠子裡流淌、閃現。
還不等他們驚嘆這顆珠子的無與倫比,一道白色身影一閃而過,直奔珠子,抱著珠子飛閃而出。
「網!」隨著領頭的戶外服三棵樹男人大喊一聲,六人扯著繩頭用力一拉,白色的細密線網瞬間籠罩下來。
「嚶!」隨著白色身影發出一道尖銳的叫聲,眾人這才看清楚,這是一頭雪白的狐狸,最重要的小狐狸的尾巴是三尾的!
「三尾白狐!」三棵樹男人驚喜的大喊。
正要收網時,天空沒有了閃電的光,又恢復成了黑乎乎的夜。
山崖處驟然探出一個人影,他半身扒拉在崖壁上,手中一甩,甩出一道勾子,輕易將白網掀開,同時手腕一抖,一道抓扣瞬間張開精準的飛向狐狸懷中抱著的大珠子,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拽。
在這關鍵時刻,樹上一個黑衣人一躍而下,手中的黑色長刀徑直砍向拉著飛爪扣的繩子。
小狐狸敏銳的炸了毛,雙腳在地上一蹬,借著繩子的拉力,快了幾倍的速度飛速撲向懸崖。
懸崖邊的黑影帶著珠子跟狐狸直接鬆手跳下懸崖,身後的黑衣人握著刀毫不猶豫的飛躍而下。
「臥槽!」這才反應過來的三棵樹等人猛的衝到懸崖邊,卻不敢像黑衣人一樣一躍而下。
「媽的!我們不是清場了嗎?」
「陳先生去追了!好歹是術士一脈的人,應該能追回來。」領頭的三棵樹男人皺眉抹了把臉。
「要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龜孫敢在我們後面趁火打劫!被我抓到弄死他!」其餘人也是滿臉憤怒,罵罵咧咧。
他們顯然沒辦法下山崖,山崖很高,下面是疊嶂深林。
「去出口守著。」三棵樹領頭的發了話,他們六人重新收拾了白色網,往山下趕去。
黑衣男子追著眼前的攔路打劫的黑影在深林里跑酷狂奔。
最前面的黑衣斗篷人跑得飛快,身影輕瘦,動作靈敏異常。
黑衣男子追著黑影跑時,腳下踩到了一根枯木,黑衣男子瞬間停下了步伐,木箭從暗處射出,他一個後空翻,抬刀擋開大半,有一隻木箭擦著他的手臂飛過,黑衣男子停頓一下,抬手,手臂上沒有任何傷痕,他目光落在被打落的木箭上,木箭是鈍的,殺不了人,最多青腫。
黑衣男子不再理會這個機關,追著黑影消失的方向極速奔跑起來,親眼看著黑影跳下去山澗,他也毫不猶豫一躍而下。
水裡更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打開防水手電,只看見黑影躲進了一條裂縫中。
等他追過去時,裂縫裡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天色大亮,黑衣男人從林中出去。
「怎麼樣?陳先生!人抓到了嗎?我們在出山口沒見到人出來!」三棵樹連忙問。
「跟丟了。」黑衣男人冷冰冰的說完,直接離開這裡。
他們看不見這位陳先生的模樣,他戴著面巾口罩,就連剛剛說的話也沒什麼起伏,跟之前相處中寡言的那兩三句話沒什麼區別。
六人面面相覷,暗道晦氣,白跑一趟,白費功夫!什麼都沒拿到。
………
梨都,一市當一城,人口龐大繁雜,交通往來便利,在城郊位置的居民樓中,一個外賣員送外賣到了巷子裡。
外賣員一頭霧水的看著備註,送到槐花巷子裡最裡面的槐花樹上打電話就行。
外賣放在粗壯的槐樹杆上,外賣員打了電話,是一個年輕的女生,他等了三分鐘了,還沒有人來拿,要不是他趕單子,高低得等著看看這是哪一家的奇葩。
外賣員不死心的走後,一個穿著綠色衛衣黑色褲子的女生從牆後翻了下來,拿了外賣又翻牆回去了。
女生一頭長髮隨手扎了個丸子頭,提著外賣穿著小熊拖鞋回到槐花巷子隔壁的一家小小破舊的四合院裡。
院子裡原本繁盛的花草跟菜葉都呈現一種無人管理的雜亂。
女生走進客廳,把飯菜拿出來,是麻辣燙,很辣的那種。
她一邊吃,一邊手裡把玩著一顆五厘米大小的透明色珠子,珠子中時不時閃過雷電的痕跡。
六天前,她在深山的雨夜,搶了這個輪迴珠。
輪迴珠,能夠在一處地方重現往日的畫面,類似留影一類的功能。
對於一般人可能比較雞肋,但是對於有需要的人,卻是不可多得寶物。
她比山神的人去得還要早,但是他們卻開始在方圓百里內清場,任何人不得進入他們的範圍活動。
她沒辦法,只能躲起來,這顆輪迴珠,她必須要得到,所以才趁著雨夜搶珠,又在路上設下了陷阱。
覃碎薇回憶著追擊她的男人,一樣的渾身黑衣,看不見臉,但是那個男人的爆發力絕對強悍,還好她早就找到了退路,不然恐怕沒辦法這麼輕易就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