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吳涵請多指教。」
當吳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正站在滄瀾城最高的吊角城門樓之上。而他對面則站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袍,面容嬌好如美玉,眼神可怕似寒霜的青年劍修。
雖然在吳涵的印象中,一直待人謙和有禮的他不應該有什麼仇人。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吳涵還是鞠躬彎腰,並開口詢問了一下:「請問這位道友尊姓大名,為何約我在此決鬥。」
「在下清明劍宗李曉明,受人之託特此來匡扶正義。」
青年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再加上他那一臉正義的表情。
很容易就讓在城門樓下看熱鬧的人聯想,這吳涵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而很快人群中就有人給出了答案。
「吳涵?那不是三日前,與鐵拳凌御疾約戰那人嗎?」
「是呀,不過那日凌御疾未到場。聽說是決戰前一天晚上走夜路被人敲了……悶棍?以至於錯過了決鬥時間讓吳涵勝了。
第二天被人找到的時候,後腦勺腫起好大一個包。」
「還有聽說七天前吳涵還與唐門的唐門三少爺私下約戰,然後當天唐門三少爺的老婆知道了。
硬是拉著他不准去,然後吳涵又是以對手沒到取勝。」
「還有一個月前,吳涵約戰神符世家的少爺。聽說直接駕著一輛紅色驢車去的戰場,當場把城東神符世家的少爺創飛幾丈遠。
神符世家少爺的鞋子都被創開線了。」
城門樓下的群眾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吳涵最近不講武德的行為給說了個七七八八。
一些情緒比較激動的,更是恨不得爬上城樓吐吳涵一臉口水。
相較於下面群情激憤的群眾,吳涵此時情緒相當穩定。畢竟在他看來自己駕著車到場是很合理的,決鬥場地在城外自己肯定要有交通工具呀。
而唐門那個唐門三少爺,他才結婚沒多久。吳涵出於好意提醒對方妻子,她丈夫可能有危險。
甚至吳涵都沒有說這位夫人如果你不想你丈夫出事情,就什麼什麼的。
至於凌御疾,這更和他無關了。自己只是碰巧知道了他有一個看不順眼的好「朋友」,然後就把凌御疾當晚的行程告訴了對方。
甚至為了能讓兩人好好交流,吳涵還專門安排了人引開那些保護凌御疾的強者。
不過吳涵的這些苦衷,其他人肯定是不知道的,因此他現在正被人們瘋狂詆毀著。
「難怪李少俠要找此人決鬥,看來此獠確實罪大惡極。」
「李少俠,快為民除害!」
「李少俠我喜歡你,我要給你生猴子!」
「清明劍宗李曉明對決無恥之徒吳涵,賠率1:3開盤啦!」
城門樓下的人群愈發的熱鬧,甚至有個戴著斗篷的傢伙現場開啟了賭局。
相比於下面的熱鬧,城門樓上的兩人卻越發的沉靜。
李曉明斂心內守,劍防中線。他早就從自己好友凌御疾那裡知曉了這人的手段,因此來的路上處處提防。
現在兩人站在城門樓上,他孤立無援。接下來李曉明就要為民除害,正面擊潰吳涵這卑鄙之人。
想到這裡,李曉明人隨劍走,在吳涵眨眼的間隙出劍。一時間周遭靈氣開始翻湧奔騰,李曉明的氣勢也在瞬間暴漲狂增。
「金丹境高手!」城樓下一個看熱鬧的人直接驚呼出了聲,要知道這方天地,四洲十島向來實力為尊。
而境界與境界之間的差距幾乎是不可彌補的,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人仙。
金丹作為第三境界的高手,已經是虛靈圓滿,耳通真言的存在。不僅擁有辟穀的能力,還不會因為寒暑而生病。已然是步入仙人的行列了。
因此那些看熱鬧的人,此時無一不是興奮跳腳。他們都想要看看仙人李曉明,大敗無恥之徒吳涵。
劍氣爆發,此時李曉明手持長劍,如一座巍峨高山一般向著吳涵壓迫而來。
如此強大的力量,不僅讓四周的風開始不住的狂嘯,更是把他們所在房頂上的瓦磚掀飛不少。
吳涵直面著襲來的李曉明,他此刻內心沒有絲毫的畏懼。雖然他很清楚,以對方的力量自己肯定一招都接不住。
但是吳涵作為一個有禮貌,講文明,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好青年。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打沒有準備的仗呢?
幾乎就在李曉明衝過來的一瞬間,吳涵抬起了手。就在大家以為他用出什麼奇妙法術或者神奇力量的時候。吳涵按下了他藏在手裡的開關,啟動了他一早就安放在房頂之上的陷阱。
吳涵按下開關的同時,李曉明腳邊的一塊瓦磚忽的炸開,一大灘透明的液體忽的一下子四濺開來。
「TMD是油!」
一個城門樓下因看熱鬧被濺到的人,一下子喊了出來,這下子瞬間炸開了鍋。
大家都沒想到這人竟然這般無恥,而向前突進的李曉明這會更腳下一滑。作為金丹強者,李曉明本想憑藉自身修為騰空而起。
但就在這位青年俊傑準備施展神通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靈氣似乎有些擁堵了。也就是這麼一個瞬間,他這失去重心般的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而早就準備多時的吳涵,哪裡會錯過這個機會,他猛的跳到了李曉明面前。二話不說掏出了數張黃色召雷符,直接貼到了倒地劍修的背上。
接著都不等李曉明有所反應,吳涵就直接催動符咒,吊角城門樓之上霎時間雷光大作!
一股強大的電流開始衝擊這位清明劍宗天驕的全身,即便金丹境高手的身體可以不畏尋常的嚴寒和酷暑。
但是在面對吳涵這傢伙,不講武德的連番攻擊,李曉明此刻除了全身抽搐啥也幹不了。
這一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把城門樓下看熱鬧的人們給驚呆了。他們是真沒想到,一個人可以不講武德到這種地步。
決鬥約戰提前安排陷阱,就是一般的魔道中人都不會這麼幹的吧。
一時間各種謾罵聲不絕於耳,甚至情緒激動一點直接開始扔雞蛋和菜葉子,因為吳涵這種行為確實太不要臉了。
「好生無恥,此等狗賊天下罕見!」
「啊啊啊,放開我家李劍仙。不要碰我家曉明的臉呀。」
「卑鄙,無恥,提前放陷阱坑人。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rnm,退錢!」
而在眾人齊聲討伐吳涵的時候,之前開賭盤的那斗篷男,則默默的開始收拾東西。
在將所有錢幣收到袋子裡後,斗篷男悄咪咪的離開了人群往小巷子裡面鑽去。
經過一陣七拐八拐的巷道,斗篷男在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後。他才放下了自己蓋在頭上的斗篷。
那是一張頗為年輕且青澀的臉龐,看起來和一般的青年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只不過相比於一般人那種看起來毫無微光的眼睛,他的眼神看起來極為的純粹和光亮。
青年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肯定了沒有人後輕輕的對著一處牆角喊到:「師兄,你在哪呢。我已經脫身了。」
「徐然,你頭上呢。」
青年順著聲音望去,穿著白色長袍的吳涵,正坐在牆頭望著他。
在打了個哈欠後吳涵一個挺身從牆頭跳了下來,而那名叫徐然的青年屁顛屁顛的湊了上來:「師兄,我剛才點了一下。碎銀二十,銀票五百。這次我們賺了五百二十兩銀子呢,大豐收呀!」
徐然一臉憨笑的向自己師兄報告豐厚著戰果,而吳涵臉上卻出現沒有多少笑容,相反他這會一臉的惆悵:「徐然呀,雖然這錢到手了。但是這筆錢我們師兄弟怎麼分呢。」
徐然聽到自己師兄那惆悵的話語,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馬說到:「師兄乾的活多自然該是大頭,按師傅說的江湖規矩,該是你七我三,所以……」
徐然話剛到嘴邊要說出來,就見吳涵抬手制止了他。這位剛才在吊腳城門樓上,才向滄州城民眾展示了自己武德的傢伙,拍了拍徐然的肩膀:「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事情不是這個事情。」
說著吳涵轉過身背起了手,語重心長的說到:「俗話說得好,男人有錢就變壞。雖然我相信小師弟你有一顆赤子心,但是作為師兄,怎麼看你有被金錢蠱惑的風險而不作為。
因此這筆錢本來要分你75兩。我這裡先給你20兩,剩下的我幫你存起來都能你以後娶媳婦的時候我再給你。」
「不過這20兩你拿了也沒啥用處,估摸著也是給師傅買酒。師傅他年歲高了,喝酒多了傷身體那種高級的酒就不用買多了就買二兩酒就行。」
「可是二兩酒也就漱個口,所以不能買高級了。不然我們這裡小家小戶的,經不起師傅每天都喝高級酒。
所以買個兩錢銀子一兩的燒刀子就行了。不過想到你可能要買點零嘴,多給你一錢。所以,這裡是五錢銀子你拿走。」
吳涵在嘮叨完這一大長段之後,爽快的將五錢銀子交給了徐然。
而徐然看了一眼手裡的五錢銀子,他又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兄吳涵。他覺得雖然師兄說的話挺有道理的,但是黑自家師弟的錢,作為師兄得是否太無恥了一點。
吳涵看著自己師弟一副有點便秘,又不想說話的表情,他瞬間樂開了花。
沒辦法,作為囚徒既然離不開牢籠那自然是要找點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