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第836章

  邁出自己殿的大門,運轉禦寒術走在雪地里果然感覺不到冷意。終於有力氣施法踩著雪面不留痕,輕鬆得跟初到那天的遭遇相比簡直一邊天堂一邊煉獄。

  到其他殿室串門走的是廊道,有檐遮擋雨雪。

  檐下的廊道寬敞乾淨,她在廊外踩了一路雪。無痕太累人,畢竟是一邊走一邊運轉禦寒術,稍有不慎就泄了氣。可她是純正的仙,不至於脆弱得當場凍僵。

  仙尊把她的仙軀凝塑得結實純粹,正常的飛升之後該有的道行她都有。

  可阿其、阿滿的修為他沒管,在天漩損失了多少修為,現在也還是一樣。就像阿其,道行跌到谷底打回原形至今未能恢復。難得的是,倆獸從未埋怨過。

  所以,她打算找機會重新種藥植,儘快煉出藥劑、丹藥助它倆恢復修為。這是她新人生的目標,至於能否實現,且走且看吧。

  ……

  從她這西偏殿到孟吉、菏羽的東偏殿,要途經正殿的路口。

  三座殿聽起來距離不遠,實則她走廊道來到正殿的路口,要進入正殿的話必須經過約莫七里地的庭院。縱然院裡有花草樹木和山石,仍能一眼望到盡頭。

  正殿並未高高在上,門外的台階與廊道是相同的高度。

  即便庭院有山石,站在廊道這邊依舊一眼能望到正殿的情況。就如現在,來到通往正殿的路口時桑月往那邊瞧了一眼。

  孟吉倆說過,侍者無召不得踏入正殿的前庭。

  她當然不會犯賤試探主君的底線,看到正殿的大門敞開著立馬別開視線,權當啥都沒看到。就像當年,她身邊的工作人員途經二姐的辦公室總要走快些。

  生怕被老闆瞧見,給自己的工作加碼。

  這種心情她深有體會,躲著二姐偷溜出去吃零食的她也是鬼鬼祟祟的。至於正殿裡有沒人,是否自己做賊心虛,她不知道也不敢靈視窺探。

  仙尊是妖尊,即便被請到仙域成了仙尊,他的規矩也不像其他仙君那般執著禮數。

  除了在路上無意間見到主君需行禮之外,平日無召不必到他跟前瞎晃悠。除非有事要稟報,那也是孟吉、菏羽去通報,她這新來的負責侍琴就好。

  目不斜視,快步而行。

  離正殿越來越遠,那倆侍者的東偏殿也是忒遠。不僅要途經一片假山與池塘,廊道還要九轉十八彎。途中還不時遇到軒窗與亭榭,比她的西殿偏遠多了。

  邊走邊吐槽搞不懂這裡的庭院設計,玉塵宮是雪域之主的宮寢。

  只有冰天雪地,建那麼多亭子、宮室作甚?偌大的蟠龍山就一座宮殿,裡邊就住三人。加上她才四個和兩頭小獸,建這麼多宮室不僅不美觀,還有礙觀瞻。

  老家的別墅園林建成這樣,圖的是一年四季迭換的風景。

  蟠龍山一年四季俱凜冬,有什麼好看的?孤孤單單幾座宮室夠住就行,其餘地方全部堆滿山石和高挺仙木,大道至簡,白茫茫的雪景更顯蕭瑟觸人心弦。

  正如她此刻,獨自走在廊道上倍感孤寂,仿佛天地間唯她一人獨行。

  阿其、阿滿正在自家殿中的庭院閒逛,待會兒會不會溜出去暫未可知。倆小獸就跟小孩似的,上一刻承諾不出去,下一刻已經被凍僵在外邊的雪林地里。

  之前她不知道它倆有這毛病,以前在寂滅的時候,阿滿要麼在空間裡沉睡,要麼就躲在空間裡替她盯著危機四伏的周遭環境。

  阿其一向是放養,每次均能安然無恙地歸來。

  就算有受傷,只要不致命她就沒當回事。當回事也沒辦法,她不是他家的尊長沒有資格管束他。所幸她有藥,就算他受了重傷歸來也能及時救治。

  一想到藥,恨不得即刻就把自己的空間種滿三界靈植。

  ……

  兩位侍者居住的東偏殿確實很偏,在整座玉塵宮東面的盡頭。因為人少,附近的幾座宮室全部被他倆有效利用,比如雜物間、開放式的膳房,還有茶室。

  桑月踏入東偏殿,入目開闊。

  她住的殿室已經夠寬敞了,眼前兩位仙僚住得比她更寬敞。皆因他們把殿宇前庭的廊道跟其他宮室的廊道打通,沒有殿牆的間隔,看起來自然寬敞許多。

  老員工搶占資源便利既視感,當然,她沒羨慕。新員工以後也會是老員工,如果沒出意外的話。

  遠遠瞅見她來,正在茶室躲懶品茗的兩位仙僚連忙朝她舉手打招呼。

  桑月淺笑,瞬間來到室內並停止禦寒術。孰料術法一停,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裹遍全身讓她打了個噴嚏。誒?!她愕然的同時趕緊重新運轉禦寒術。

  等身上重新暖和過來,這才看到茶室里正燃著一盆炭火。

  「草率了吧?」孟吉是個好脾氣的,笑著招呼她,「快坐快坐,我跟你講,整座玉塵宮就你那兒有結界……」

  因為她新來的,受不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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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倆倒是受得住,但每每遇到狂風暴雪期,室內必燃一盆炭火來讓自己心頭暖和。否則天天聽著外邊風雪呼嘯的,心裡冷得很,導致身上也不舒坦。

  桑月向兩人行了禮,坐下道:

  「蟠龍山因仙尊成了雪山我能理解,但為什麼會有狂風暴雪呢?是受仙尊的心情影響嗎?他最近心情不好?」

  如此倒是好侍候,每逢颳風她就躲遠點。反正她是侍琴,不侍人。

  「非也,」孟吉給她倒茶,菏羽給她解釋道,「仙尊天性喜寒,極喜雪域的氣候……」

  所以,蟠龍山的氣候跟雪域是相通的。

  他們隨仙尊遷居此處上千年,能見到日照的歲月幾近於無。他倆以前不住雪域,頂多隨叫隨到而已。

  自從到了仙域,其實蟠龍山的氣候比雪域的好多了。

  想曬太陽便到其他無主的仙山溜達,在外邊偷懶幾天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殿中不能無人值守,所以倆侍者是輪番出外躲懶,倒也適應了下來。

  「現在好了,你來了,咱們以後又能在外邊多待些日子。」菏羽美滋滋地喝著茶說。

  「抱歉,」桑月當場拒絕,「我侍琴,不值守。」

  她的話,讓倆笑逐顏開的仙僚不約而同地僵住動作,難以置信地望著她。菏羽更是直言道:

  「那是侍者,仙尊說了,你我是仙僚。」

  「我不知道仙域的職位是怎樣安排的,」桑月耐心道,「據我所知,侍女和侍衛也是同僚,但侍女能幹侍衛的活嗎?侍衛能幹侍女的活嗎?」

  見兩人被她說得目瞪口呆,桑月攤手:

  「看,你們也覺得不能吧?」

  所以,她一個侍琴的仙子,有啥資格替他倆頂班?萬一出了岔子算誰的?是這道理吧?

  仙僚歸仙僚,各司其職,可不能混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