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第471章

  連阿水都不知道屠夫的下落,桑月便歇了救他的心思。

  有意把他送到蘭秋晨、管直等人那裡,讓他們勸服齊東保等人分別前往五個關押人質的方位。就算無法把所有人救出苦海,但求破壞獻祭位置能影響本島結界。

  只要這座島的結界被打開,在外邊密切留意這片海域的術士立馬能察覺到這座島的異常和位置。

  「五方祭位,我倒是略知一二。」說著,白水新蹲坐在地,從納戒里取出筆和紙畫起圖來,「之前我打雜上過地面幾回,看過這島的地形圖……」

  之後有一次,他佯裝感慨世情,不經意地向拉姐打聽那幾位坑了自己的親屬在哪兒,救人離開了嗎?

  然後阿拉告訴他那些親屬死了兩個,還有三個按生辰分別關押在五方祭位。不知是有意或無意,阿拉在告知那些人的下落時,順便提了五方祭位的位置。

  「她可能看出我身在曹營心在漢,本著多一個人知道,那些人就多一個獲救的希望……」

  前提是,聽她傾訴的人能活著逃出去。

  然而,就連阿拉自己也逃不出去,更別提阿水這種半桶水的術士或普通人。白水新專注畫著圖,桑月站著觀察環境,泛著幽冷光芒的眼眸打量四面八方。

  這裡的白天烏雲遮日,好歹有一層薄薄的陽光透進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層薄薄的日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快消失中。四下的氛圍越發的陰森幽暗,一片死寂的環境令人不寒而慄。

  「天黑了,」她喃喃自語,念出小時候對恐怖電影印象最深刻的一句台詞,「要藏好哦。」

  「嗯?」她聲音太低,專注畫圖的白水新沒聽清楚,茫然抬眸望來,「什麼藏好?」

  「沒什麼,」桑月低眸睨他一眼,「畫好了麼?」

  「好了。」白水新收起筆,起身把紙遞給她,同時低喃著她剛才的話,「天黑了……啊,記得拉姐曾經告訴過我,晚上千萬別到地面去,說有危險……」

  若不幸被人針對,安排他到地面值班啥的就要自求多福了。

  連她自己都不敢上來,似乎晚上的地面蘊藏著莫大的危機。桑月聽罷不敢遲疑,急忙通過蘭秋晨、管直身上的烙印呼叫兩人。

  還好,傳音石在這裡用不上,但烙印能讓她精準找到二人。

  「阿桑?」蘭秋晨聽到腦海里的呼叫,連忙道,「有事?要支援?」

  一旁的管直疑惑地撓撓腦門,始終對於腦子裡的聲音感到不適。

  「我找到阿水了,」桑月告訴二人,「他說晚上很危險,你們要麼趕回酒店,要麼找人組隊藏起來。」

  齊東保等人身經百戰,什麼危機沒見過?

  就算他們沒有防禦手段,她也擔心不來。這些人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若無法自保,她也分身乏術鞭長莫及。

  反而沒什麼作戰經驗的蘭秋晨和小打小鬧、應付不了大場面的管直更讓她擔心。把兩人召入莊園又不成,有些危機終須經歷一遍的。

  歷經一天,兩人還待在一起沒走散,可見有幾分實力。

  瞧那日落的速度,兩人絕對趕不回那棟小樓,只能在附近找個位置放下屠夫贈的結界陣盤。那是異界法器,安全係數比本土的法器高出不少,或能應付。

  只要撐到天亮,行屍、亡靈的破壞力傷害不了兩人。

  事不宜遲,先讓管直獨自對付行屍和亡靈,蘭秋晨從納戒里取出陣盤注力啟動,然後出去把他拉進來。這是三級陣盤,結界範圍足以容納十幾個人,寬得很。

  何況此情此景兩人也不可能躺下安眠,都是打坐淺歇一夜罷。

  這個陣盤是全方位的籠罩,包括提防地底的偷襲。只要兩人不跑出去作死,或者拉一些非人類進來,應能安全無虞。

  ……

  彼時,桑月帶著白水新施展縮地成寸技能,在徹底日落西沉之後回到小樓的門外。沒進去,在距離門口三丈遠的地方盤腿打坐,大有在這裡過夜的意思。

  「為什麼不進去?」白水新不解,「你被裡邊的人排擠?」

  「置身其中,難窺全貎。」桑月閉眸,「現在的我是一縷靈識,本人在裡邊,得在外邊瞧瞧到底會有什麼危機。」

  白水新凝視她半晌,驀然問道:

  「你怎麼突然來了?不是最討厭下山嗎?」

  她把變形藥忘了,這讓他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可剛才又那麼坦承,讓他的懷疑欠缺依據外加一點點心虛。

  「阿蘭不是跟你們提過嗎,」桑月聽出他話里的懷疑,但不氣不惱,「我下山旅遊,途中遇到好幾件邪師誘.拐麻瓜事件……」

  閒著也是閒著,與其緘默不言引人猜疑,不如把話攤開來講讓他慢慢梳理確認。

  把自己今趟下山的遭遇說了一遍,末了,給他一個建議:

  「趁現在有空,不如你考慮一下被我烙個印。萬一你又被逮住有性命之憂,至少我能及時救你。」

  屠夫在哪兒,她暫時無線索無頭緒。

  剩下阿水被自己遇到,當然不希望他再出事。且難得她的烙印傳音在這裡暢通無阻,烙了印,她往後行事會更加的無所忌憚,無需畏首畏尾。

  「好,你烙吧。」讓她意外的是,白水新相當利落地應允。

  「……你不是懷疑我的身份嗎?就不怕我在套路你?」

  「套就套吧,」白水新無所謂,「除了阿雲,我本人沒什麼優點值得被人套路的。」

  重點是,他確信她就是偶像阿桑。

  偶像無論做什麼,其出發點肯定是為他好,他沒理由拒絕。而對於他的選擇,桑月笑笑不說話,直接出手在他身上烙了個印。

  夜色漸濃,白天吵吵鬧鬧的行屍、亡靈亦安靜下來。外邊太過安靜,顯得那棟小樓吵吵嚷嚷的,熱鬧非常——

  「憑什麼我們不能上去?這樓是他們蓋的?」一道女聲異常的暴躁,「就算是他們蓋的,我給錢行了吧?難道你們不準備睡覺嗎?他們不是跟你們一夥的嗎?

  反正我不管,我被騙到這裡三夜兩天了,沒吃過一頓好飯,也沒睡過一個好覺……反正我今晚必須上樓睡覺!還有,阿良的傷勢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受不住地板的涼。

  該怎麼做,你們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