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第299章

  桑月靠著噹噹,擼著它身上的毛毛。

  它成年了,可身上的毛毛不硬,可能這是它化形的緣故。唯有露出真身,那身毛的手感就不是很好了。

  「你們調查我們?」陳銘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與戒慎,看看鐘虹,又看著眼前這奇裝異服的女子,「我記得只跟你們提了一下找過很多神婆神棍……」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望向自己的老婆。莫不是她說的?有必要說那麼詳細嗎?

  這時,周郭激動的情緒稍有平復。男人的話讓她恢復冷靜,同樣疑惑地看著兩人,小心翼翼道:

  「我好像沒說得那麼詳細。」

  只說找了很多大師。

  面對夫婦倆的質疑,鍾虹淡定如常,桑月更是泰然自若:

  「你們既不是什麼大人物,又沒有億萬家財讓我騙,我為什麼要費盡心機調查你們?」

  她言行坦蕩,看不出半點心虛的表情。

  夫妻倆不禁對望一眼,雖然自己沒有億萬家財,可對於這些方士來說,世間還有比錢財更重要的事,比如命格。那位老人說了,她女兒是富貴長安的命。

  「那您……」

  桑月再次打斷周郭的話,道:

  「我剛才說的那些話自有用意,比如,十六個人裡邊有兩位曾經問過周女士你,可願與你丈夫離婚?你拒絕了,你說他待你很好,你女兒不能沒有爸爸。」

  嚇?!鍾虹驚詫地望向周郭,有這種事?周女士在她面前可是隻字未提。

  提及此事,陳銘心頭火起,面露慍色。

  可這些話是那兩個神棍、神婆說的,與眼前的女生無關。她只是複述對方的話,縱然有氣他也不會遷怒於她,只是沉聲道:

  「若不是提前調查過,證明你確實有點本事。可你說這些話有什麼意思?既有真本事就開始吧,救救我女兒……」

  「令嬡自然要救的,」桑月沒把陳銘的態度放在心上,不緊不慢道,「但能不能救,還要看你倆願不願意……」

  「你這不是廢話嗎?」陳銘的耐性逐漸耗盡。

  正待出言不遜,被妻子周郭及時制止,伸手輕拍他擱在桌底下的手背以示安撫,爾後小心謹慎地問:

  「大師莫怪,他和我之前被人騙得太多,失望的次數太多才態度不好……所以,您剛才那麼問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話您儘管提,只要能救我女兒都好商量。」

  最後這句話說得她心情忐忑,如果連這位大師都要自己夫妻離婚,證明兩人可能真的不合適。

  只要對孩子好,離就離吧。

  就算離了婚,孩子爸依舊是孩子的爸。一家三口依舊是一家三口,就差一個證而已。

  「我是想告訴你,那兩位是真心想幫你的。」桑月說到這裡,瞅瞅臉色鐵青的男人,緩聲問道,「陳先生有個弟弟,早婚,二婚,二婚才追生了一個兒子……」

  巧的是,那個兒子和周女士的女兒在同一年出生。

  「這跟我孩子有什麼關係?」突然聽她提到自家弟弟,陳銘愕然之餘,對她的能力感到恐懼,「你想說什麼不妨直接點。」

  應該不是那個意思……吧?

  「好,」既然他想直接,那便直接點吧,桑月看著疑惑的夫妻倆,道,「我說話比較難聽,你倆別見怪。陳先生,你的侄子一出生就是個傻的……」

  她不是正經門派的弟子,不懂算命先生那套優雅委婉的話術。

  陳銘的侄子是個低能兒,這無藥可醫。

  陳銘的弟弟和父母不甘心,可他弟弟前後有四個孩子,唯有這個是兒子。二婚妻子生下兒子之後,第二胎又是女兒。陳小弟不信邪,在外邊找人繼續生。

  結果還是女兒,嚇得他轉身就跑,死活不認私生女。

  因為他養不起。

  出於逃避現實,不想回家面對埋怨他窮的老婆,不想看到傻笑的兒子。至於女兒,隨便養養就行,造不成困擾,而他最不想面對的是天天苦著臉的爸媽。

  可憐的二老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一個孫子,卻是個傻的。要不是陳銘每個月寄錢回家,弟弟一家和父母連吃飯都成問題。

  聽到這裡,周郭惱怒地瞪了丈夫一眼。

  原來那些年,他把苛待自己妻女的錢全部寄回老家了?難怪女兒要治病找他要錢,他總說沒有。要不是親眼看到他向上司借,她險些懷疑他不想救孩子。

  「那是我親弟弟,」看到妻子譴責的目光,陳銘訕訕解釋,「我總不能見死不救,何況我爸媽也是在他家養老。」

  於情於理,這錢他必須給。

  反正自己妻子聰明能幹,只要逼一逼她,一家三口的生活定不會差。

  「哎哎,」鍾虹見夫妻倆要起爭執,連忙打圓場,「你們的家事等回去再議,眼下救孩子要緊。」

  對,周郭瞪他一眼,不再理他。

  「後來,你弟弟跟朋友到了國外打工……」無意間得知外邊的法師特別厲害,不僅包治百病,還能讓人起死回生。最誘人的是,還可以篡奪別人的命格。

  於是,他掏盡家底在當地找了一位知名的大師指點迷津。

  「你女兒生日之前是不是收過她.奶奶送的禮物?」桑月問周郭。

  周女士臉色發白,強忍住心頭的顫慄點點頭:

  「是,是一枚玉質不錯的平安扣,不過後來摔碎了。」

  「嗯,」桑月點頭,「摔碎之前,她的手受過傷,流過血?」

  周郭一愣,旋即點頭點得飛快和用力:

  「昂!昂!」

  「那枚平安扣里隱藏著一份血契,只要你女兒肯收下,再往上邊沾了她的血,這份轉命契約就達成了。玉碎,意味著無法解約……」

  周郭聽到這裡,眼淚再次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滑落,哭道:

  「是我不好,是我同意她收的……」

  她與婆婆的關係一向不冷不熱,幸虧不用住在一起,否則婆媳關係會更加惡劣。那天,婆婆突然對她的孩子和顏悅色,還記得孩子的生日讓她受寵若驚。

  長者賜,不可辭,做母親的當然樂見祖孫倆和睦,便欣然地讓孩子收下。

  「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周郭又氣又恨,更懊悔自己居然讓孩子收下那份沒安好心的禮物。

  「胡說八道!」陳銘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滿臉怒容伸手指著桑月。

  她污衊自己的母親,他身為人子扇其兩巴掌亦不為過。可一旦動了手,理虧的人就成了自己。如果對方追究,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周郭,你如果還當我是你的丈夫,即刻跟我走!」

  看她找的什麼人啊,一個個的說法越來越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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