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她不在了是嗎?

  「我會放心的,除了嚴家,我相信我的公公婆婆,還有我老公的朋友們,他們一直在幫助我。」

  提到跟池騁有關的人,陸怡寧臉上多了幾分幸福,池騁從來不干涉她的選擇和成長,他沒有想過讓她成為只能依附他的菟絲花。

  他不僅是她的愛人、靈魂伴侶,更是她堅實的後盾。

  池騁的存在,讓她可以肆無忌憚去飛。

  看到陸怡寧臉上的驕傲與幸福,嚴知書有些失落,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失落?

  也許,他是慕強的,而陸怡寧正好展現了她強大的一面,他因此有了好感,這種好感不一定是愛情。

  「陸姐,你真厲害!池騁能夠娶到你,是他的福氣!」想通了的嚴知書忍不住誇讚道。

  聽到嚴知書的稱呼,陸怡寧也笑了起來。

  成敗就在明天了。

  第二天來得非常快,陸怡寧平靜地收拾好心情和物品上了車。

  車上只有金仲文和秘書,還有第一天和小張在一起的男人,他負責開車。

  「陸醫生,待會辛苦了,我已經安排好一切了,兩場手術,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很難吧?」

  「金老闆放心,我這手術刀一下去,不成功也得成功。」

  「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臉上都掛著虛假的笑意,前面開車的男人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

  這場手術在嚴家的安排下在軍屬醫院進行,陸怡寧正準備手術用的東西,突然門被打開了。

  「是你?」陸怡寧有些驚訝。

  進來的正是早上開車的男人,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愧疚中夾雜著慌亂,還有幾分猶豫。

  「你想說什麼?」見他不開口,陸怡寧先一步詢問。

  「那個妹妹已經死了。」

  有些話一旦開了口子,往後說就沒有那麼難了。

  「早在幾天前,那個女孩子沒撐住,倒在了病房裡,是我收的屍。」說到最後男人哽咽了。

  男孩子被抓走之後,金仲文就派人守著他妹妹。

  而小張因為弄丟了一卉,被金仲文叫人揍得半死不活,被男人送去了醫院,正好養病期間碰上了看守的人,看守的人想偷懶,乾脆把事情告訴了小張和男人,然後順理成章把活給他們倆了。

  聽完男人的話陸怡寧心裡也難過了起來。

  「你和小張跟了金仲文多久?」陸怡寧問道。

  「就是去島礁的時候被人挑中的。」男人不知道陸怡寧為什麼要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說了。

  「帶著小張去島礁吧,報我的名字,那邊會有人接納你們,金仲文這邊就不要管了。」說完陸怡寧掏了二十塊錢給了男人。

  「我身上也沒帶什麼錢,這二十足夠你們倆買票了。」

  男人不願意接。

  「就當我借你的。」陸怡寧笑道。

  從一卉走失就可以看出來,當時丟了人,只有他們倆愧疚,這兩人雖然跟著金仲文,但良心未泯,陸怡寧願意幫一把。

  更何況這二人誤打誤撞,給她帶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對男孩子來說,難以接受,但至少不會讓男孩子一直被金仲文利用,最後助紂為虐。

  「好,我一定會還給您的!」

  男人也知道現在不是拉扯的時候,收下錢就離開了。

  準備好之後,陸怡寧來到了手術室,嚴家安排了四個護士協助。

  金仲文和嚴家人一起在外面候著,他的臉色有些難看,陸怡寧猜測應該是想安排自己的人進來,卻沒有成功。

  手術室的門被護士關上,陸怡寧拿起麻醉針,就沒有動手。

  手術床上的男孩子等了半天,都不見陸怡寧動起來,有些奇怪,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陸怡寧。

  「你還不動手嗎?」

  「不著急。」陸怡寧輕聲道。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男孩子瞪大了眼睛。

  「是你!」

  「是我。」陸怡寧沒有否認。

  「難怪你昨天會跟著過來,看來你確實不是個好人。」男孩子冷聲道。

  「你確定要幫金仲文做事?」

  陸怡寧有些不忍心告訴男孩子真相,在他的世界裡,只要自己的手術成功,妹妹就有新的心臟,能活過來了。

  聽到陸怡寧直呼金仲文的名字,男孩子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護士,卻發現她們就像是與這邊的世界隔絕了一樣,壓根不關注這邊。

  他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為什麼。

  「我也不想,但是我的妹妹怎麼辦?」男孩子聊起妹妹,臉上的神色都變了,「我沒有錢救她。」

  「但是你妹妹……」陸怡寧猶豫了。

  她想起了馮夏,失去馮春的馮夏一直都在懷念她的哥哥,眼前的男孩子才十幾歲,他能夠接受這個現實嗎?

  「她不在了是嗎?」

  男孩子突然開口接上陸怡寧的話,他的眼神平靜而麻木,眼淚卻從兩邊眼角涌了出來。

  陸怡寧有些驚訝。

  「你怎麼知道的?」

  「我已經被關了很久很久了,每次我提出想要見我妹妹,他的人都不同意,我妹妹的病本來就很嚴重了,直到幾天前,他們看我的眼神。」

  想到幾天前的情形,男孩子眼中的平靜終於被打破,裡面盛滿了仇恨和痛苦。

  「以前爹娘去世,他們就是這樣看我和妹妹的。」

  聽到男孩的話,陸怡寧已經無法說出話了,那么小的年紀,卻要經受很多大人都無法承受的痛苦。

  一旁的護士已經聽哭了,哽咽聲在手術室裡面響起。

  「那你為什麼還要聽金仲文的話來做這個手術?」陸怡寧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要幹嘛,我想下去找我爹娘和我妹妹,我要保護我妹妹。」

  說到最後,男孩子已經泣不成聲了。

  陸怡寧上前摸了摸他的頭。

  「無論是你爹、娘,還是你妹妹,他們都希望你能活下去,這就是你留在這個世界的意義。」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來島礁,那裡的人都很好,也有人和你一樣,一個人生活著,但他們對生活充滿希望和嚮往。」

  聽到陸怡寧的話,男孩子停止了哭泣。

  門外,金仲文和嚴家人都緊緊地盯著門上的燈。

  很快陣腳步聲打破了這個場面。

  「你們是?」

  金仲文看到一群警員沖了過來,有種不詳的預感。

  「辦案。」

  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金仲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辦案?這裡有什麼案?同志,會不會弄錯了?」金仲文有些緊張。

  男人自然不會錯過。

  「沒有,你看到我那麼緊張幹嘛?」

  正當金仲文要說話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