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陸怡寧緩和了一下語氣,語重心長地說:「同學之間相處,難免會有一些小摩擦和誤會。但是,我們要用文明的方式去解決,而不是靠拳頭。你們想想,如果因為打架受傷了,不僅自己身體疼,還會影響學習,家長也會擔心得不得了。而且,打架這種行為嚴重違反了學校的紀律,你們知道嗎?」
鄧英婕抿了抿嘴,說:「副校長,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遇到問題先冷靜思考。」
蔡旭輝接著表態:「我也保證以後不再這麼衝動,會好好跟同學溝通。」
陸怡寧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你們說說,這次的事情應該怎麼解決?」
鄧英婕猶豫了一下,說:「我會向他道歉,以後不再這麼莽撞。」
蔡旭輝也趕緊說道:「我也向她道歉,以後說話注意方式。」
陸怡寧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很好,那你們互相握個手,以後還是好同學。」
鄧英婕瞬間瞪大了眼,她、她要跟一個男生握手?
誒,好像也不對,她都跟蔡旭輝打架了……
兩個學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了握手。
陸怡寧又說:「這次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不記過——回去好好反思,每個人寫份檢討書,深刻認識自己的錯誤。如果還有下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學校的處分一定會跟上。」
兩個學生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關於這兩個學生,後來也有一些小故事。
人是有故鄉情結的。
在海島長大的這一代人,是把海島當成故鄉的,軍人家庭的更甚,很多人長大以後受父輩影響,還是會選擇保家衛國。
就如鄧英婕跟蔡旭輝,兩人也算青梅竹馬,長大後一個選擇了學醫,一個選擇了入伍,都回到了生養他們的地方,當然也順理成章的組成了家庭。
這一回是鄧英婕險勝,所以每每兩人有不同簡介,蔡旭輝都會提起他曾經「被家暴」的故事……
關於學校的煩心事,不知這一件。
雖然島上陸怡寧聲譽很好,但是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知道感恩,更何況小孩子是不懂事的。
有些家長也不會特地去囑咐孩子要對一卉友善。
因此在育紅班裡,一卉也因為啞巴的緣故,受到了一些小朋友的排擠。
「她都不會說話,我們不要跟玩。」
「她是個怪人。」
「哼,她是被抱養給陸阿姨的,是個腦癱,我們別跟她說話,萬一被傳染了怎麼辦?」
一卉等一放學,就去校長辦公室,撲進陸怡寧的懷裡。
陸怡寧心疼地抱著孩子,問道:「寶貝,怎麼了?」
一卉只是嗚嗚地哭著,用手比劃著名自己受到的委屈。
陸怡寧明白了大概,安慰道:「別怕,寶貝,媽媽會幫你解決的。」
陸怡寧立刻聯繫了育紅班的老師,希望老師能多關注孩子的情況,同時也教育其他小朋友要友愛互助。
老師表示會盡力幫助孩子融入集體,「校長,您放心,我們會多組織活動,多教育孩子正確的三觀,讓孩子們增進了解,不會讓這種情況再發生的。」
這種情況,陸怡寧已經想到過了,所以解決的也很快。
這也是她選擇接受副校長這一職務的原因。
一卉的與眾不同又不是第一天才展現,父母愛子女,為之計深遠……
而一卉在陸怡寧和池騁的關愛下,也慢慢重新開朗起來。
一天,一卉拿著一幅畫跑到陸怡寧面前,用手語比劃著名:「媽媽,老師教我們畫的,這是送給你的。」
畫上是一家三口手牽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畫紙上,還有老師畫的小紅花,以資鼓勵。
分明只是件小事的,但是陸怡寧居然有些莫名的感到,於是緊緊抱住一卉,「寶貝,媽媽愛你。」
池騁走過來,拿起畫作看了下,「一卉畫得真好看,咱們一家三口的神韻都抓得很準——老婆,我看她倒是有繪畫方面的天賦呢!」
陸怡寧揩了揩眼角,仔細一瞧,還真是。
雖然小孩兒筆觸稚嫩,但是神韻確實不錯。
然而孩子還小,也沒必要專門去培養什麼,還是讓她自由發揮。
「一卉畫得真棒,下回媽媽去大島上,給你買好多好多的彩色筆……」
……
林曉蘭在學校里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雖然時常能看見她走神,但是課堂任務卻也沒落下許多。
於是陸怡寧便容忍了她現在的些許不足,只要她不再去影響葉凡,一切都好說。
然而陸怡寧沒想到,林曉蘭的父母竟然會來島上。
這對父母到島上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學校里的學生幾乎都快走完了。
陸怡寧也收拾好了辦公室準備回家,一卉乖乖的坐在她的辦公室凳子上,等著媽媽一起走。
然而這時門卻被敲開了。
陸怡寧朗聲道:「請進。」
門把手被擰動,推開門是個中年男人。
男人穿著不和天氣的長袖襯衫,低調的淺灰色羊毛西褲,目光和善,面容儒雅。
只不過或許是因為在海上航行過,所以全身顯得有些皺巴巴的,這一點損了他外形上的不少風度,然而氣質卻沒受到什麼影響。
陸怡寧一看便覺得這應當是老一輩的知識分子。
於是目光帶著尊敬的起身朝男人走了過來,主動伸出手,「您好,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林,您就是陸校長吧?」
林?
陸怡寧很敏感的察覺到,這個人或許和林曉蘭是有些關係的。
於是她沉著的回應,「是我,您是?」
「我是林曉蘭的父親,我叫林樟之。」
「原來是林老師的父親呀,來這邊坐吧!」
一卉看著媽媽似乎要招待客人,於是很乖巧的從沙發上起身,站到了一旁。
林樟之看了一眼一卉,趕緊說:「小朋友沒關係,你不用起來的,這裡的位置很大,我夠坐。」
陸怡寧溫柔地摸了摸一卉的頭,「坐吧。」
一卉就又坐了回去,不過這一次他貼著邊做,並沒有靠近林樟之。
林樟之看著乖巧懂事的女孩,眼裡也盛了幾份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