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警長依我看不用為他們解釋了,就按照條例把那兩個女人關起來就行了。」
劉警長一聽傑克的話,心裡頓時有些納悶兒。
不是這個洋人讓他去把這對年輕夫妻找來的嗎?怎麼這時候又改口了?
不過劉警長老奸巨猾,精通社會人情世故,瞬間也揣摩到了幾分傑克的意思。
他只是故意在為難這一男一女呢。
這個傑克來頭可不小。
跟日不落國駐港官員家裡的管家沾親帶故!
這四捨五入,傑克可是能和駐港官員說上話的!
劉警長自然不會得罪傑克,於是順著他的話說道:「說的也是——那你們倆出去吧,不用保釋了。」
陸怡寧心中隱隱有怒火升騰,這兩人明顯就是聯合起來耍他們玩兒!
只不過她明白,就算她發怒,對眼前的局面也沒有很好幫助,甚至可能起反效果,於是陸怡寧的表現十分平靜。
「劉警長,現在警署還受日不落國的法律監管吧?」
劉警長突然聽見陸怡寧說話,還愣了一下。
「你這不是廢話嗎?」
「既然劉警長這麼說,那就是認可我說的話了——你能為你剛剛說的話負責嗎?」
劉警長看陸怡寧如此淡定的模樣,心裡仍舊很輕蔑,「負不負責關你什麼事、女人真是頭髮長見識短,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你什麼都不懂就別瞎摻和!」
陸怡寧也不給臉了,「誰給你的權利,讓你一句話就能決定人能不能保釋!」
「老子是警長,你說誰給我的權利!」
陸怡寧冷笑一聲,「你一個小警長,還能大過法律了?信不信我去找督查來督辦你!」
陸怡寧來港也沒閒著,是翻過這邊法律的書的。
潛規則就是有錢什麼都擺的平,從來沒有說不讓保釋的法律。
劉警長本來覺得池騁和陸怡寧就是外地來的,什麼也不懂,所以才會如此輕蔑的看待他們二人。
可是他現在聽陸怡寧說這話,心裡卻有點打鼓了。
這女人說的如此自信滿滿,再加上他和這個男人看著確實也不像普通人的樣子,難不成真的能找到警隊督察?
而且傑克跟這倆人有仇——如果是一般人也遇不上傑克吧,這不就是說明了這一男一女背後也是有背景和靠山的嗎?
一時之間劉警長的腦海中想了許多,最終他不願意背這個鍋,便抬首對陸怡寧道:「你這後生妹,急什麼急?我有沒有說過就一定不讓你們保釋了?我這不是覺得沒必要嗎?反正關她們幾天也就放出來了,何必交那個錢呢——傑克先生,你也是受害者,你說說呢?」
傑克是做生意的,當然聽得出劉探長態度發生了些許改變。
這個女人看上去並不是虛張聲勢,她似乎對於法律很了解的模樣……
傑克陷入了短暫的糾結。
今天既然已經把那兩個女人關在牢里了,也讓眼前這一男一女前來受辱了,傑克想想還是不要把事鬧大,免得影響劉警長,那也會影響他們以後的合作。
「那就讓他們交保釋金吧,一切還是得按規矩辦事。」
傑克露出自認為紳士又包容的表情,仿佛他能開口說這一句話,便是對陸怡寧和池騁極大的恩賜一般。
陸怡寧看著這個洋人的表情,心裡瞬間能猜到她平日裡欺負同胞的噁心姿態。
但目前先把葉小燕和馮夏從警署里撈出來重要。
於是陸怡寧忍了忍。
劉警長見他們也算「識相」,默契著沒有把事情鬧大,也沒給他找麻煩,所以便也乾脆的帶著陸怡寧和池騁去交錢領人。
只不過他開口便是兩千塊。
兩千塊肯定是嚴重超過標準的,但是陸怡寧這時已經不在乎了,人先領出來最重要,有什麼問題之後再解決。
就這樣,葉小燕和馮夏出了警署。
陸怡寧和池騁在警署門口等他們。
兩個小姑娘一出來看見陸怡寧,頓時都紅了眼。
好像在警署里受了委屈一般上前來,還是葉小燕先開了口,「六姐真對不住你,我們惹了麻煩還要讓你過來撈我們……」
「小燕,你先別急著怪自己呀?」馮夏又委屈又生氣的看向陸怡寧,「姐,我們根本什麼錯都沒犯,就是因為那個洋人和這裡的警員認識,所以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把我和小燕抓到警署了,那我們肯定不依呀,結果還是沒爭過!」
陸怡寧聽了馮夏這氣鼓鼓的話,也瞬間知道了她們倆的罪名是怎麼來的。
阻礙警員執行「公務」,當然可以給個罪名了。
陸怡寧不關心這些暗地裡的門道,她直指重點,「你們是怎麼碰到那個洋鬼子的?」
聽見這話,葉小燕便開口道:「一切都是巧合,我也沒想到今天會這麼倒霉遇到這個洋鬼子——我們今天去看了廠地,已經跟房東聊的挺不錯的了,結果這個傑克也剛好過來,想要橫插一腳,房東懼怕他,因此就不跟我們合作了!」
「那你們知不知道這個洋鬼子去那個廠房是想幹什麼?」
葉小燕頓了頓,「他好像是做布料的……也想找個新地址。」
「那還真是巧。」
確實巧,看樣子傑克也是想做服裝這一行,他甚至都有基礎。
葉小燕說完,陸怡寧便在思考。
馮夏就忍著沒說話。
一直到陸怡寧開口溫柔的說:「這些你們先不管了,時間太晚了,我們回去好好休息最重要。」
聽見這話,馮夏才忍不住的開口道:「我真不喜歡這裡,明明這是咱們的地盤,可是到了這兒,咱們卻成了二等公民,得看這些洋鬼子的臉色,就連執法機構也——」
正說著馮夏突然看見傑克從台階上走了下來,並且朝他們靠近。
於是馮夏一時間停住,面色難看起來。
傑克明顯就是朝著他們四個人走過來的,因此陸怡寧也沒退縮,就這麼站在那兒等他過來。
「鄉下來的黃皮豬,你們現在明白自己得罪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吧?我可以關這兩個女人一次,還可以第二次第三次——但是如果今天你們三個人跪著給我舔鞋,這事就算過去了!」
剛才在警署里,陸怡寧一直都壓抑著怒火。
畢竟不在自己的地盤,有些事情做來也不那麼方便,但是她如果想找個有分量的人來治一治傑克,就算用不著池家,難道還怕找不到嗎?
於是此刻聽見傑克如此囂張的話語,陸怡寧跨步上前就是一個大逼斗。
「舔鞋?我瞧著你出生的時候腦子像被產鉗夾壞了似的——怎麼,尿是啞光的,照不出自己是個什麼玩意了?!」
傑克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整個人都應激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居然又不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