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怡寧回去，飯桌上已經沒了孔明月的身影。
星星也沒哭了，正在吃飯，
陸怡寧也沒問孔明月，直接坐下來了。
羅盼娣關切道：「剛剛是誰找你啊？」
「隔壁那女人。」
「秀芹？」
陸怡寧淡淡道：「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只曉得她丈夫叫什麼。」
「那就是她了，上午你不是還幫了她的孩子嗎？那女人叫胡秀芹，聽說跟胡連長一個村的。」
陸怡寧沒什麼興趣，淡淡應了聲。
沒了孔明月在，兩大一小吃飯還挺和諧。
吃完陸怡寧幫忙收拾，羅盼娣這下說什麼也不讓她幫忙了，「你手都受傷了，我怎麼能讓你幹這些呢！」
陸怡寧不由得在心裡感慨人跟人之間的差距。
羅盼娣又道：「這些東西先不急收，我……有點事兒想問問你。」
「好啊，你想問什麼？」
星星也好奇地看過來。
「你去外邊玩，媽有事要跟你小陸阿姨說。」
聽見媽媽的話，星星便聽話的出去了。
堂屋裡就剩下二人。
羅盼娣有些不好意思地挽了挽頭髮，「小陸，你是醫生，我想能問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是跟自己上午暴露出來的身份有關。
陸怡寧便關切道：「羅姐，你是生病了嗎？還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羅盼娣趕緊擺擺手，「是……我想問問怎麼樣才能生男孩兒。」
這個問題，陸怡寧是萬萬沒想到。
看著陸怡寧愣在那，羅盼娣就更不好意思了。
「你也知道的，我家老孔一婚二婚都是女兒，我、我想給他留個後，也讓我們家星星往後有個依靠——家裡沒有男孩，她嫁出去要遭欺負。」
聽完羅盼娣的話，陸怡寧的情緒反而平靜了下來。
這個年代又不是後世，不必用後世的價值觀去批判現在的人想什麼。
況且羅盼娣這話說得也很無私善良。
「羅姐，生男孩兒這事兒不是你一個人決定的，最主要還是男方的染色體決定，男性染色體裡的Y——」
看著羅盼娣一臉茫然，陸怡寧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隨後，她便試著用通俗易懂的話道：「簡單來說，孩子的性別是兩種不同的染色體打架之後決定的，如果男孩子的實力大於女孩子的，那生出來的就是男孩兒，反之就是女孩兒。」
羅盼娣還是迷糊，「打架的話，女孩兒怎麼會打贏男孩兒呢？要是你這麼說，所有人不都應該生女孩兒嗎？」
「我只是打個比方——不過女生也可以打贏男人，這不是絕對的。」
羅盼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生星星，是因為星星體內的女孩兒打贏了，對嗎？」
陸怡寧一頓，「可以這麼理解。」
羅盼娣又喜又憂。
「那星星還挺厲害的……」
可是她以後要是再懷了，還是女孩兒打贏了怎麼辦？
姑娘厲害，她當然高興了。
可是她想生兒子呀！
羅盼娣從沉思中抽離，「小陸，那個……有沒有什麼藥，能幫男孩子打贏啊？」
聽了這話，陸怡寧一下笑出來，搖搖頭道；「沒有，不過你如果打算再要孩子了，可以讓孔連長戒菸戒酒，這樣對孩子的身體會更好。」
至於鍛鍊身體素質……這是在部隊，自然不必說了。
「行，我記下了了！」
陸怡寧看著羅盼娣認真的模樣，忍不住道：「其實女性的基因才是傳宗接代的，所以生女兒很好。」
羅盼娣又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從古至今不都是男人傳宗接代嗎？」
面對這個回答，陸怡寧選擇——算了。
一旦說起來，她勢必要去將羅盼娣二十二年的三觀徹底顛覆，可是這談何容易？
別遭人嫌就已經足夠。
於是陸怡寧只是淡淡笑道：「嗯，我只是想表達生男生女都是你們的孩子。」
「對，這個我也知道，我不是不喜歡女孩兒，我自己都是女人——」
說到這裡，羅盼娣停住，嘆息一聲，「所以我才想要個兒子，古話說母憑子貴，男人就是撐家門的頂樑柱，我也沒有辦法。」
「嗯，沒事兒，你還年輕呢，想要孩子不難。」
問完這個，羅盼娣就沒什麼事要問了。
陸怡寧告辭回了家。
羅盼娣的家門正對著胡秀芹的家門。
陸怡寧出來時，便見他們院門緊閉，但是屋裡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叫罵聲。
陸怡寧翻了個白眼。
回到房裡，陸怡寧立馬進了空間，抓緊時間看書。
等回過神都已經三點了。
「糟了糟了，跟可心約好了的！」
陸怡寧趕緊去廚房拿了盆，往裡面裝了幾把糖果，換好鞋子就朝海灘上沖。
去到那的時候，一群小孩兒都在水裡站著，不知道在撈什麼。
陸怡寧走近一些才聽見他們講話。
「你真是個大騙子，還說有美人魚呢！」
「就是，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可心耷拉著臉，「有。」
「你騙人！」
「我沒騙人！」
「那你說美人魚呢？」
可心遲疑著說：「她變成泡沫了……」
「哈哈哈！」
一群小夥伴笑了起來，「你說胡話，美人魚怎麼可能變成泡沫？」
「哼，真討厭，以後不跟你玩了！」
可心站在那都要哭了。
陸怡寧趕緊小跑過去，「可心！」
聽見陸怡寧的聲音，可心那張暗淡的小臉兒一下子亮了起來。
「美人魚姐姐！」
小孩兒們都看向陸怡寧。
一下被這麼多孩子盯著，陸怡寧還挺有壓力，抬手跟小朋友們揮揮手。
有個小男孩問：「美人魚姐姐，你的魚尾巴呢？」
又有個小男孩接話，「你上岸太餓，烤來吃了嗎？」
撲哧！
陸怡寧沒忍住笑了出來，孩童天真的語氣卻配上這樣的言論，簡直是地獄笑話。
「我不是美人魚，不過你們可以叫我小陸姐姐。」
可心眨巴眨巴眼，看著陸怡寧沒說話。
陸怡寧將盆里的糖展示給小朋友們看，「大家排排隊了，我給你們帶了糖果，一人可以領兩顆。」
知道可以花錢到漁民手裡買海鮮，陸怡寧就打消了「僱傭童工」的念頭。
「我要吃糖！」
「我也要我也要！」
這些孩子並沒秩序可言，一個個鬧哄哄的，讓陸怡寧不禁頭疼起來。
就在這時，可心大聲道：「小陸姐姐說了，大家要排隊才能拿糖！」
經過她的一番指揮和梳理，這些小孩兒終於規規矩矩地排起了隊伍。
陸怡寧一個一個分糖，分完後孩子們便都撒開丫子在海灘上撒歡。
最後一個才發到可心。
陸怡寧看著盆里就剩一個糖果了，還有點兒懊惱她抓的太少不夠分。
陸怡寧蹲下來，「可心，現在只剩一個了，姐姐明天單獨再給你帶兩個糖果，一個補償今天的，一個獎勵你幫姐姐維持秩序。」
可心有點兒害羞的笑了笑，「小陸姐姐，我可以摸摸你嗎？」
她攤開雙手展示了下自己沒有染上泥沙的小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