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句話再說一遍!」雲莫容放下水果刀,急切的說道。
顧兮兮一臉的莫名:「我沒說什麼啊。我就是說,奶奶以前跟我說過,咱們家的占星術師是血脈傳承的,都是隔代出現。爸爸沒繼承,你我都沒繼承,那麼唯一可能出現的就是我們的下一代了。御焓和一諾,明顯就沒有繼承,那麼唯一能繼承的,那不就是你了嗎?雖然你現在用的是雲莫容的身體,可是你的靈魂卻是雲喏。況且,不管是雲喏還是雲莫容,都是雲家人……姐姐?你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別嚇我啊!」
顧兮兮看到雲莫容的臉色瞬間蒼白,頓時嚇壞了,一下子拉著雲莫容的手:「姐,我胡說呢,你別生氣啊!」
「兮兮,我總算知道,我為什麼覺得心緒不寧了!」雲莫容一下子抓住了顧兮兮的手臂:「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我們為什麼會如此順利的回來。」
「嗯?」顧兮兮都沒反應過來:「什麼?」
「那個大祭司!」雲莫容用力一閉眼睛,咬牙說道:「他費盡心機讓我重生,花費心思騙我過去,然後又把你給抓了過去。你說,他怎麼會輕易的讓我們離開呢?」
「那,跟我們的孩子有什麼關係?」顧兮兮還是沒反應過來。
「我一直覺得不對勁。雖然,尹司宸威脅到了他,逼著他放了我們。可是,他沒必要跟尹司宸做交易啊!就算當時交易,背後毀約太正常了!如果大祭司毀約,我們想要再次找到他,並不是簡單的事情,不是嗎?」雲莫容提醒顧兮兮。
顧兮兮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我們找到那個部落實在是靠運氣!讓我們再去找一次,未必能找的著了!那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如果你沒有提醒我,我都忘記了我們的血統里,還有占星術師的一脈。」雲莫容低聲說道:「你說,他的目標,會不會是我的孩子呢?」
「可是一個原始部落的大祭司,跟我們雲家的占星術師,完全不搭嘎啊!」顧兮兮忍不住說道:「就算大祭司跟占星術師都是走精神一脈的,那也不是一回事啊!他總不能要讓我們雲家的占星術師,做他部落的大祭司吧?」
雲莫容眼睛定定的看著顧兮兮:「如果,他就是這樣打算的呢?畢竟,占星術師也是很特別的存在,不是嗎?」
顧兮兮一下子啞口無言。
「回頭,我要跟奶奶聊聊。」雲莫容握拳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允許任何人,打我們家人的主意!」
「奶奶最近的精氣神大不如從前了。」顧兮兮嘆息一聲說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家看看吧。占星術師本來就是耗費生命力的……等等,那個大祭司,貌似也是在耗費自己的生命力,才讓你重生的?」
雲莫容跟顧兮兮的後背升起一股涼氣。
很多事情,真的不敢細想,越想越可怕。
兩個人都不敢再耽誤下去了,當即就定了飛回Y省的機票了。
兩個人突然就回了娘家,很是把雲先生和雲夫人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怎麼了?」雲夫人問道:「不會是跟司宸跟逸海吵架了吧?」
「媽!」顧兮兮跟雲莫容同時叫了起來:「沒有的事兒,我們是有事情想找奶奶!」
雲夫人好奇的不行:「稀奇啊!你們特地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上說的?」
雲莫容馬上過去挽著母親的手臂,不想讓她跟著擔心,撒嬌說道:「我們專程回來看你們,還不高興啊?」
「這話要是兮兮說,我還能信。喏喏,媽媽可是最了解你的,你向來都不會無的放矢。」雲夫人定定的說道。
顧兮兮馬上纏著雲夫人說道:「哎呀,媽!其實吧就是司宸跟蔣逸海都去出差了,孩子們也不在身邊,都在基地玩呢,我跟姐姐反正沒事,就回來看看你們了!」
「行了,你們倆就鬧騰吧!我也懶得過問了,你祖母就在上面的閣樓,現在很少下來見人了。你們去的時候,走路輕著點。」雲夫人白了顧兮兮一眼,對雲莫容說道:「喏喏,你小時候她最疼你,你多安慰著她些。」
「知道了,媽。」雲莫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水:「我有數的。」
兩個人跟父母聊了會兒天,就慢慢上了閣樓。
整個閣樓都是雲老夫人的世界。
一進去,就感覺充滿了一股神秘的壓抑氣息。
「奶奶。」雲莫容慢慢的走了過去:「我們回來了。」
「奶奶。」顧兮兮略帶侷促的開口。
「來了,坐下吧。」雲老夫人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明明跟尹老夫人歲數差不多,可是看起來,比尹老夫人要蒼老了不止十歲的樣子。
顧兮兮看到面前的兩個蒲團,總覺得,奶奶早就料到自己和姐姐會回來找她了的樣子。
顧兮兮也不說話,乖巧的跟雲莫容坐在了她的面前。
「奶奶,我們這次回來,是有一些事情想問問您。」雲莫容輕聲說道:「以前我身體不好,也沒有繼承您的占星術,所以這個問題也就被我忽略掉了。昨天的時候,兮兮跟我說,咱們家的占星術師都是隔代相傳,奶奶,您說,我們的下一代會出現嗎?」
雲老夫人蒼老的手裡握著一枚龜殼,不停的摩挲著,閉著眼睛晃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年,才會想起來這個問題。既然你們都問到了,我也就可以跟你們交代了。」
顧兮兮對著雲莫容做了個鬼臉,雲莫容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我跟你們的爺爺,是遠方表兄妹的關係。所以,我的骨子裡,其實也流著雲家的血液。」雲老夫人淡淡的開口說道:「咱們雲家有三寶,書,藥,茶。這是明面上的財富。世人都知道的。可雲家還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比如說占星術師。」
「在很久之前,咱們雲家跟朝廷的關係,一直都是息息相關,卻又互相警惕。朝廷既要用著雲家,又要防著雲家,所以那個時候,雲家是蟄伏還是復出,都要問一問占星術師。雲家每一代占星術師的出現,都要背負著雲家的興衰榮辱。我也不例外。所以當年,我為了你們能活著,我讓簡笑帶著兮兮離開了。」
顧兮兮聽到雲老夫人提起這段往事,頓時心底一陣感慨。
「雲家幾次險死還生,可最終都活下來了,而且還活的好好的。占星術師的功勞,是不可被抹殺的。」雲老夫人繼續說道:「我一直觀察咱們雲家的子弟,沒有一個人繼承了這個能力。包括雲家的主支和旁支,我甚至一度以為,雲家的占星術師要斷絕了。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我的歲數已經大大超過了前任占星術師們的壽命,我才明白,我要等到新一任的占星術師降臨,我才會死去。」
「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責任。我必須護著新一代的占星術師長大,我才能死去。」雲老夫人輕輕說道:「兮兮的兩個孩子都沒有繼承到這個能力,那麼唯一有這個可能的,也就只有你了,喏喏。」
雲莫容輕輕抬頭:「奶奶……」
「不必忌諱這個話題。我都已經這個歲數了,就是現在死了,也是喜喪了。」雲老夫人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你的死而復生,是雲家的一個奇蹟,所以,下一代占星術師極有可能就是你的孩子。喏喏,不管你現在是雲喏還是雲莫容,你的靈魂是不變的!」
「是。」雲莫容低頭:「可是,奶奶,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去繼承這些。就當是我的自私吧。以前沒結婚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我現在已經結婚了,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我做為一個母親,我只想我的孩子安安穩穩平安的長大。」
「喏喏啊,你著相了。」雲老夫人搖頭說道:「身為雲家人,很多事情,都是註定的,更改不了的。你看,我當初送走了兮兮,不也沒改變你們生離死別的結局嗎?」
顧兮兮跟雲莫容對視一眼,都看到來對方臉上的無奈。
「順其自然吧。」雲老夫人點點頭說道:「說不定,這個孩子會給你們帶來驚喜呢?」
說完這句話,雲老夫人輕輕的擺擺手,她有些累了。
「奶奶,那我們先下去了。您好好的休息。」顧兮兮跟雲莫容一起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房間,下了閣樓。
站在二樓的樓梯上,雲莫容悵然說道:「兮兮,我是不是變了?變得自私了?」
顧兮兮說道:「也不能這麼說。做了占星術師,勢必是要為雲家付出一生的,你會不捨得,也是情理之中。」
「再說吧,我還沒懷孕呢,談這個有點早。」雲莫容鬆口氣,終於帶著一絲孩子氣的說道:「說不定,不是我的孩子呢!」
「你們倆過來,嘗嘗我最新炒制的新茶。」雲先生看到兩個女兒回來,也是高興的很:「對了,司宸上次跟我說,在一個原始叢林看到一個祭壇,你們見過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