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王欣欣冷笑，她做出一副乾脆不屑於跟江浮雪說話的樣子，看向左手邊的安迪，「這就是你們賽何招來面試的候選人？太差了，這素質，太差了！」
她聲音尖銳，一貫保養良好的臉上，因為憤怒出現了深深的皺紋。
「啪！」
江浮雪的簡歷被王欣欣重重拍在桌子上，她又拎起那份手寫的簡歷一角，「嘩啦啦」地甩著：「沒有最基本的禮貌，連個大學文憑都沒有，更沒有一天工作經驗。」
簡歷被王欣欣猛地扔在江浮雪面前，打著旋兒飄落。
王欣欣：「你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來賽何面試？這是公司，不是收容所！」
她尖銳的語氣，把江浮雪幾乎嚇懵了。
她猜到王欣欣對自己不友善，可她也沒準備好迎接這噴涌而出的惡意。
江浮雪眼圈一下子紅了。
王欣欣還在惡狠狠地，「學歷都沒有，得是什麼樣的蠢貨，連大學都考不上？」
江浮雪念的是E國的皇家藝術學院，常春藤盟校中唯一一所藝術院校，說是萬里挑一也不為過。
可她，付不起學費，沒能拿到畢業證。
一旁，安迪見王欣欣情緒激動成這樣，連忙輕聲安撫：「欣欣姐，咱們賽何這次招聘，確實沒有學歷要求……」他看著眼眶通紅的江浮雪，不忍道：「這位江小姐有些設計網上也看得到，我個人還是……」很喜歡。
王欣欣直接打斷：「所以這是你們工作的不到位！」
「啊？」這下連安迪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也沒法子繼續為江浮雪求情。
王欣欣看安迪那副不敢與自己爭執的樣子，心裡的氣稍微消了點。
她向安迪發出最後通牒：「如果以後新人都像她這樣，那我拒絕代言賽何！」
王欣欣的代言，是董事會敲定的，據說花了很大一筆錢。要是折在自己手裡，那自己八成也不用幹了。
安迪連忙擺手，「哪兒能呢欣欣姐，咱們賽何可不能失去您啊……」
說著，他無奈地看向江浮雪：「你……不合格，出去吧。把門帶上。」
「咣當」
會議室厚重的大門在身後重重關上，刺耳的聲音震得江浮雪耳膜發痛。
黃琪琪已經走了，等候區空無一人。江浮雪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耳邊迴響著剛才王欣欣的那些侮辱性的話。
她現在可能確定。
王欣欣……恨她。
可……為什麼呀？
江浮雪拼命地回想，自己過去短短的二十幾年生涯，這還是第一次見王欣欣本人，從未得罪過她……
而且，聽媽媽說，王欣欣年輕時，還得過媽媽家族的贊助。
她顯得取得這麼大的成就，不感恩也就算了，為什麼一副恨不得治她於死地的模樣？可能，她不知道自己是媽媽的女兒吧……
現在已經撕破臉，再想這些也沒用了。
更讓江浮雪難過的是，何羈舟托朋友給她聯繫的這次面試機會那麼寶貴，卻被她這樣給搞砸了……
江浮雪第一反應就是給何羈舟打電話，向他哭訴。
可又不忍心，告訴他這個壞消息。
正糾結間。
「哭了？」
江浮雪一愣，看向剛才那一言未發的第三位面試官。
「老師，我沒有……」江浮雪手指抹了一下臉，「對不起，我不該在這兒。我現在就走。」
「我送你出去。」
電梯門一關。
那位面試官看向江浮雪：「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王欣欣？」
江浮雪擦著濕潤的臉頰，「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
面試官輕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王欣欣要在行業內封殺你。」
「什麼？」江浮雪一顆心向無底的深淵沉落下去。
賽何珠寶提供的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其實算是專業對口。如果整個行業都封殺她的話，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沒準，她的網店也會受到波及。
難道她年紀輕輕，真的就要一輩子當一個手心朝上，一分錢都不掙的家庭主婦？
女孩的身子無力地靠向電梯壁，堅硬冰冷的觸感咯得她肩頸一陣陣發冷發痛。
「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南城，或者找一份別的工作。王欣欣雖然不演戲了，影響力卻不小，王家發展也很快。」女面試官長嘆一聲：「你在南城，怕是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了。」
走出賽何，江浮雪失魂落魄。
早知道，她今天就不該出來面試。結果惹怒了王欣欣，再也找不到好工作。
同時，她又有幾分慶幸，沒讓何羈舟陪著她來。
她不想讓何羈舟看到她這沒發揮好，狼狽的模樣。
腦子裡亂紛紛的，等反應過來，江浮雪發現自己走到了貓咖。
貓咖已被裝潢一新，高大豪華的門臉，整整一面玻璃幕牆。
裡面人不是很多。
江浮雪忍不住駐足，想在門口看一會兒她的寶貝小貓。
一道尖銳的聲音，自屋裡傳來：「死貓！你弄我一身的貓毛，看我不打死你！」
透過玻璃幕牆，江浮雪看到王婷婷手裡高高地舉著掃把，衝著腳下還在傻傻蹭她的藍貓多肉重重揮下！
「住手！」
江浮雪再忍不住，直接推開了大門。
「歡迎光——」王婷婷歡迎的聲音凝滯在唇邊。
認出江浮雪，她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我們這裡有最低消費的！」
「你先把掃把放下！」江浮雪躬身，抱起多肉，「掉毛又不是貓願意的，你怎麼能打它？」
「它們現在都歸我管，不聽話我還打不得？」王婷婷不以為然，「你已經不是老闆了，別管那麼寬行嗎？」
她看著江浮雪懷中的藍貓，一臉的陰狠，「放下，我今天就是要教訓它。」
見江浮雪一臉不舍，王婷婷眼珠一轉，「除非，你在我家消費，你點它。」
好好一家貓咖，被王婷婷說得好像青樓。
江浮雪心裡壓著氣，她一上手抱貓就知道，這才短短几天，多肉就瘦了一大圈，指甲也因太長沒人打理，都劈開出血。
江浮雪：「好，我點單。」
王婷婷笑了，「那感情好。我們店裡消費套餐388，788，988。你抱得這隻貓，消費一千元以上才能摸。」
這也太貴了！
別說江浮雪囊中羞澀，這個價位，就是普通白領也消費不起。
一道聲音在江浮雪身後響起：「你這個價位，物價局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