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剛才王欣欣來電時，語氣很淡，也交代得足夠清楚。
馬俊與王欣欣合作的時間長，知道她這輕描淡寫又帶著些許不耐煩的語氣，就是明明晃晃地表明：
自己斟酌著處理，別來煩我。
而且上次，自己給王欣欣交江浮雪照片時，王欣欣語氣很不好。應該是很討厭這個漂亮的女孩。
既然是這樣……
馬俊覺得自己沒必要自討沒趣。
多說一句，搞不好惹得王欣欣不高興，自己也落不到什麼好，也沒有額外的加班費。
還是算了……
不過，上次拍到這個江浮雪，還是在一間小小的貓咖里當服務員，想來這丫頭除了美貌，也沒什麼錢。
在娛樂圈混久了，馬俊是信命的。
看人家王欣欣，雖說她成名後極力渲染自己也是出身名門，可在裙子裡混得有年份的，稍微深挖就知道，王欣欣是出身鄉鎮，家境可說得上是貧寒。
可人家就是有那個好運氣，有那麼好的命。
據說背後是傍上了了不得的大佬，被人家捧著，一飛沖天。
一方面，是因為人家漂亮。另一方面，還不是人家會巴結，會應鑽？據說，她還沒成名時，就削尖了腦袋似的，往名流的圈子裡鑽。
可江浮雪呢？
空長了一張那麼漂亮的臉，卻只能在貓咖里打工。
貓咖那種地上，去消費的基本都是小姑娘。
裡面怎麼可能會有江浮雪的貴人？
所以，合該人家王欣欣富貴一輩子，江浮雪只能埋沒。
想著，馬俊搖了搖頭，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舞動，專注於工作。
不就是挖出那個「晴天娃娃」和她朋友的真實身份，再潑潑髒水，轉移轉移視線嗎？簡單，簡單得很。
另一邊。
鬼市里。
何羈舟向江浮雪：「別怕，跟在我身後。」
他忍不住伸手，伸手扯了扯江浮雪頭上，綿羊面具的小小耳朵。毛茸茸，軟乎乎的，居然還有點可愛。
小綿羊用力點了點頭，「我不怕。」
來之前，江浮雪是怕的。但現在，來都來了，怎麼也要給高晴討個公道。
何羈舟打頭，祈野在最後，兩人把江浮雪夾在了中間。
一進大廈，三人就被領到了傳說中的幕生面前。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紫色的絨面靠椅上，頭上確實帶著威武的獅子面具，居高臨下地看著何羈舟三人。
待三人在碩大的獅子面具對面坐定。
幕生微微一側頭，他身邊帶著郊狼面具，一身管家打扮的人開口：「三位有何所求？」
據祈野打探回來的消息，這個幕生專門在南城地下幹些組局的勾當，據說為人圓滑，面子也大。南城黑白兩道，沒有不買他面子的。
也據說，他和國外暗網，有些勾結。
何家與地下勢力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還是何家人第一次踏進幕生的地盤。
看來這個幕生，是個極要面子的人。
何羈舟沒說話。
一旁祈野道：「無所求。只是想知道，幾日前，是什麼人通過幕先生，針對一個正要離婚的女孩。」
獅子面具依舊紋絲未動。
郊狼：「抱歉。客戶的信息，我們按理不能泄露。客人不要為難。」
語氣十分禮貌，態度卻異常堅決。
甚至走出了「送客」的姿態。
何羈舟站起，「不如我換個問法。不管是誰，出了多少錢，請你組這個局。我們出三倍，只要對方得到報應。」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對你來說，這是一筆很划算的生意。」
何羈舟站起來的一瞬間。
幕生身後，瞬間就湧出了四隻「郊狼」，呈扇形站在他身後。一雙雙眼睛，滿懷惡意地透過面具上的眼，盯死了何羈舟。
最先開口的管家：「抱歉，您這單生意，我們不能接受。」
「為什麼？」
「壞了規矩。」
何羈舟輕笑了一聲，「什麼規矩？找一群混混，欺負手無寸鐵的小姑娘，這就是你們的規矩？」
越是披著豺狼面具為所欲為之人，越是願意強調所謂的規則，遮掩他們禽獸的本性。這樣的人，何羈舟看不上，自然也不會怕。
何羈舟：「咱們在商言商，三倍嫌少，您開個價。」
聽得一邊的江浮雪膽戰心驚。
那得花多少錢啊？！何羈舟有嗎？還是說，他要去借？
甚至……
何羈舟從一開始，就沒想給？
女孩心慌害怕得不行，甚至有些感激此刻自己臉上套著的面具。她雙手攥著自己裙角，強忍著不去拉何羈舟。
相信老闆。
相信你老闆。
你老闆也是承諾，一年後給你五百萬。他有實力……
女孩深吸一口氣，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睛透過面具上的空洞，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獅子面具。這張猙獰的面具後面藏著的，就是參與了害高晴的人？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付出代價？！
似乎，不能光靠何羈舟一個人頂在前面。想著，女孩強忍著害怕，也站起身，站到了何羈舟身邊。
她儘量壓下聲音中的顫抖：「我……我們是無論如何都要知道，到底誰才是幕後真兇！」
何羈舟反手，握住了江浮雪的小手。女孩微涼的小手，在他掌心中，漸漸挺直了顫抖。
何羈舟：「開價。」
「不行。」獅子面具後，幕生第一次開口，「行有行規，有些事，不是你出的錢多，就能做成的。」
碩大的獅子臉，慢慢轉向何羈舟和江浮雪，威壓放出。
幕生：「這一單，我們不接，你們就直接放棄吧。不會有人接的。」
「我們也是做生意，若是誤傷了什麼人，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說著，幕生乾脆起身，「我累了。」
接王家的單子之前，他們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那高家，不過就是普通小市民，沒什麼能耐。他們才敢下手。
地下力量，也是需要看人下菜碟的。
既然都已經查得明明白白了，自然也知道那個高晴沒什麼有能耐的朋友，家裡也沒有太多的錢。
還三倍。
簡直就是吹牛。
幕生耐心告罄：「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