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是是是我老婆最兇殘

  那還真是第一次說話算話。

  岑蜜心中腹誹。

  卻怕泄露出別的情緒:「我去畫室。」

  男人伸手捉住她的胳膊,岑蜜躲避的動作很明顯。

  蔣京朝沉沉的看她一眼。

  「你看到了?」

  岑蜜避開他的眼睛:「我什麼都沒看到。」

  男人目光犀利,像是能刺透了她的內心。

  蔣京朝不冷不熱的笑了一下:「岑蜜,這就是你說的喜歡?你說的在乎?」

  他緩緩的將那朵花,插到她的發間。

  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上次跟你說過什麼,還記得嗎?」

  岑蜜的心都顫了顫。

  可是……可是丁錦是不一樣的。

  她也很想趾高氣昂的對丁錦說,這是我老公,不許靠他太近!

  但是她自己心虛。

  而且她怕蔣京朝會否認,會生氣。

  從小到大,她對蔣京朝都是敬畏的。

  蔣京朝抬起她的下巴,微微俯身,盯著她的眼睛道:「蜜蜜,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只是給她送禮物。」

  他認為自己已經解釋的更清楚了。

  但是岑蜜微微垂眸,卻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丁小姐沒有舉辦生日宴會嗎?」

  丁老爺子從小就最寵愛這個小孫女。

  但是蔣京朝解釋道:「不過她沒邀請我。」

  他的本意是自己不會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

  但是聽在岑蜜耳中卻替他心酸,眼巴巴的送了禮物卻連邀請都沒得到。

  這也太可憐了。

  岑蜜抬眸,卻發現男人的臉有些蒼白。

  跟平日裡矜貴自持,桀驁的蔣三爺是不同的,罕見的顯露出一絲脆弱。

  突然想起來,他的腿有舊疾。

  雨雪天都會有感覺的。

  岑蜜還是有些難過,但是又忍不住心軟。

  而蔣京朝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眉頭越皺越深,像是故意在她眼前,讓她知道自己不舒服。

  岑蜜想了想還是道:「你是不是腿疼?」

  男人很快的點了頭。

  「你穿的太薄了,外面寒風刺骨,當然會痛……」

  岑蜜身體一僵。

  男人卻沒察覺到一般,在她背後撈住她那一截細腰。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怎麼這麼善良?嗯?剛才生氣的將所有的花扔去垃圾桶,現在擔心我的腿?」

  岑蜜骨子裡就繼承了母親的善良。

  但是她卻極度討厭別人這樣說她。

  在人心不古的年代,善良好像是一種調侃和嘲諷。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善良,她怎麼會差點走了媽媽的老路?被男人如此傷害?

  岑蜜有了點脾氣,瞪他一眼,摘下自己耳後的花重新扔到了地上。

  「我可沒有蔣三爺想的那麼善良,我只是怕你出了個三長兩短,我的目的就達不成了。」

  這是有小脾氣了?

  幼貓再尖利的牙齒和利爪都傷不了人,不過這伶牙俐齒的小模樣確實招人。

  蔣三爺也是會哄人的,只是他哄人有越哄把人哄得越來氣。

  「是是是我老婆最是兇殘。」他說的慢條斯理,嗓音里卻隱隱帶著笑意。

  剛才進門時的怒氣早就消散了。

  他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岑蜜的臉刷的紅透了。

  他們……才沒有。

  被他這麼曖昧的胡言亂語一通,仿佛他們真的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了一樣。

  岑蜜撈起他被雪水濡濕的褲腿。

  腿上的肌肉僵硬,皮肉泛著白,冷氣似乎從骨子裡滲出來。

  岑蜜的手指覆上去就被冰了一下。

  她緩緩的按著男人冰冷僵硬的腿,似是不經意間岑蜜道:「你的腿是怎麼傷的?」

  蔣京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外面的寒風瑟瑟,她是溫暖的具象化。

  美好的不真實。

  他的手指不自覺的繞了岑蜜的一縷秀髮。

  「車禍。」

  岑蜜的手指抖了一下。

  她也出過車禍,呼嘯而來的大貨車撞過來的時候,她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不過幸運的是她被人救了。

  儘管那人最後傷她很深,不過她當時確實有一部原因的因為蔣季誠捨命救她。

  因為她以為他既然捨命在車輪下救下自己,對她的感情也肯定深的。

  但是事實證明,人心易變,沒有什麼是永遠。

  「是意外嗎?」

  蔣京朝眸色深深,眸底卻盛滿了柔情。

  「對,是一場意外。」

  不過那場意外救下了他心尖尖的小姑娘,別說只是腿部留下舊疾,就是斷了一條腿,他也是樂意的。

  在那場車禍後,他也常做夢。

  夢到自己慢了一步,他的小姑娘被卷進了車輪下,滿地都是鮮血。

  他無數次在夢裡驚醒,就睜著眼睛到天亮,他怕極了那種感覺。

  所以在國外這麼多年,他都沒有衝動的回來奪人,就是因為他見過岑蜜與死神擦肩而過。

  比起死亡,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不過是不愛他而已,比起死亡算什麼呢?

  她不愛他,不知道這件事,是他的懲罰。

  而且……岑蜜太善良,心思太重。

  時隔多年,她如果現在知道了這件事,必然心生愧疚。

  而且那份協議能不能存續,都難說,更何況她還沒全然愛上自己,他不能冒險。

  不過……

  蔣京朝眸子染上了些侵略性。

  不過如果她最後也沒愛上自己,那麼他是很樂意用些卑鄙手段的,愧疚、依賴或者別的什麼都行。

  得到她的心當然是上上策,但是下下策也要保留。

  岑蜜感覺道到自己手下的皮肉稍稍回溫,鬆了口氣。

  「聽說……你是為了救人是嗎?」

  「是。」蔣京朝沒否認這點。

  岑蜜知道到這兒自己就應該停止了,再下去就是打探隱私了。

  但是她咬咬牙還是道:「但是你為了她,因此留下了腿疾,值得嗎?」

  「當然值得。」

  男人回復的很快。

  「那她知道嗎?」

  蔣京朝還沒來來得及說話,但是岑蜜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愛的那麼含蓄優雅,怎麼會讓她知道?

  一瞬間,她真的佩服他,又心疼他。

  她起了身。

  「舒服些了嗎?」

  蔣京朝動了動自己的腿,眼睛裡漾出一絲笑意:「謝謝老婆。」

  岑蜜說不清自己的什麼感覺。

  「我去拿條熱毛巾,熱敷一下會更好。」

  她轉身出了門,猶豫片刻後,撥打了一個電話。

  「丁小姐,我們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