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再掙扎我會做更多

  其實蔣京朝接的電話,並不是來自丁錦。

  而是高風。

  他想了想親自去見了李強和張風。

  高風上前給他開車門,低聲道:「在地下室。」

  「好。」

  這棟別墅下面有個巨大的地下室,陰冷昏暗,然而並不作為儲物室來使用。

  李強和張風被雪埋了近二十個小時,被挖出來的時候,丟了半條命。

  也就是玉龍山所處地帶,並不十分靠北,如果是再往北走,二十個小時足夠他們把命扔在那兒。

  但是他們只在醫院剛剛清醒了兩三個小時,就被帶到了這兒。

  他們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蔣京朝。

  兩個人的在學校見過蔣京朝的,見到這張臉,立刻嚇得面如土色。

  看著面容冷峻、氣場強大的男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講座現場,蔣京朝身上還有些紳士的翩翩風度,然而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他的身上只剩下了濃重的戾氣。

  「我們……我錯了,蔣先生饒命。」

  男人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狠辣,出口卻客氣,甚至帶著笑意:「我蔣某一介平民,說什麼命不命的,李先生和張先生把我當什麼人了?」

  張風和李強對視一眼,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李強差點哭出來,絲毫不見當時的囂張:「這……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本來我沒打算請二位過來的,但是……意圖謀害我的妻子,只要我是個男人就不能袖手旁觀,你們說是嗎?」

  這……這要怎麼回答?

  請君入甕嗎?

  一時只聽男人手指點在椅背上的聲音。

  噠噠噠——

  時間過去越久,越感受到空曠的地下室的陰冷,心理防線一點點崩塌。

  張風率先崩潰,道:「蔣先生,蔣先生,不關我的事,是李強他威脅我!他還試圖侵犯您的夫人!」

  「我!」李強連忙道:「不是的蔣先生,您聽我解釋,是……是張風攛掇我。」

  「李強,明明是你在艾小姐手裡搶走了最後一塊麵包!」

  「後面那些東西,你可也沒少拿,別以為我沒看到你看艾小姐的眼神,難道你真的沒想法嗎?!」

  「你也別想擇出去!」

  「今天我走不了,你也別想走!」

  「……」

  蔣京朝抬眸:「接著說啊,怎麼不說了?」

  他起了身,扯去領帶,脫了西裝外套,活動了一下手腕。

  他起身的那個姿勢,李強一眼看出他不是花架子。

  他絕對是練過,而且他絕對不是什麼一介養尊處優的商人。

  冷汗瞬間爬滿後背。

  李強喘息著,拖著身體往後退:「蔣先生……你這樣違法的!」

  「違法?」蔣京朝扯了扯嘴角:「我只是一個想為了妻子討回公道的丈夫罷了,如果李先生不服氣,可以去任何地方告發我,我奉陪到底。」

  地下室的隔音很好,然而饒是如此,高風還是聽到了悶哼聲。

  片刻後,男人走出門,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子,重新系好了領帶。

  仿佛回到了人間,披好了風度翩翩的外皮。

  高風見過無數次這樣的蔣三爺,然而每次都汗毛倒豎。

  跟他的膽量無關,那純粹是刻在人類基因里的,感受到生命被威脅的本能反應。

  「告訴孫校長,這樣德行不端的學生,沒有再教育的必要了。」

  高風微微彎腰:「是,蔣總。」

  ……

  蔣京朝在醫院門口,剛好看到了岑國顯消失的背影。

  他來這兒做什麼?看岑蜜?

  岑蜜正在看著雪白的牆壁皺眉,岑國顯的意思是他來對付丁錦。

  她肯定是不會為了他求蔣京朝的,但是……丁錦。

  「在想什麼?」

  岑蜜回過神來,看到蔣京朝。

  她緊緊的盯著他的臉,想在他的臉上看到他是不是見過了丁錦.

  不過她沒那本事.

  「沒什麼。」

  蔣京朝嗯了一聲:「我問過醫生了,今天可以出院。」

  出院?

  回到那個別墅?

  她突然不太想回去,不想再跟蔣京朝朝夕相處。

  她其實想跟蔣京朝道歉,想說自己不僅是因為那一紙協議。

  還因為他值得。

  想想又覺得沒必要,協議確實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她也沒說謊。

  她咬了咬唇:「……可是我覺得還是不舒服,可以再在這兒待幾天嗎?」

  「等等。」岑蜜道:「我現在沒什麼事,我就是覺得……可以再觀察幾天。」

  蔣京朝明白了,她不想回去。

  他心中立刻煩躁起來。

  不想跟他再在一起?

  他壓著心中的火氣,伸出手攏攏她凌亂的頭髮。

  「我做錯了什麼,惹你生氣了?」他聲音壓得低,有種莫名的溫柔:「對不起,我不該在你生病的時候惹你生氣,跟我回家好嗎?」

  岑蜜動搖了。

  她對蔣京朝一方面是難以言喻的敬畏,一方面又很容易心軟。

  他明明沒什麼錯。

  卻在對自己道歉。

  可是……

  她的的手指糾結的交纏在一起,可是再跟他朝夕相處,她只能是越陷越深。

  她居然對岑國顯的提議心動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足夠讓她心驚了。

  她開始嫉妒跟蔣京朝有過婚約的丁錦,甚至想要順著岑國顯的意思去對付她。

  蔣京朝也沒有任何錯。

  那麼錯的只能是她。

  蔣京朝發現了她的失神,眸色更深:「不想跟我回家?不想見到我?」

  「沒有。」

  岑蜜弱弱的回答。

  「那就跟我回去。」他捏捏她的臉蛋,像是親昵的表達喜歡。

  然而眸底卻沒什麼笑意。

  只有波濤暗涌。

  他不再徵求岑蜜的意見,將人在被子裡抱出來,臉色有些冷。

  不喜歡他,可以,氣他,也可以,但是想要推開他……那就是做夢。

  岑蜜不滿的蹬腿,不想讓他抱:「餵……我自己可以走。」

  男人卻充耳不聞,徑直抱著她往外走,走到人群擁擠處,俯身吻了她的唇。

  岑蜜的臉瞬間紅透了。

  輕輕推了推男人的肩膀:「你做什麼?」

  好多人都看過來了!

  男人淡淡道:「再掙扎,我還會做更多。」

  這個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