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頓了頓:「為什麼?」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
她皺了皺眉,神色略有落寞:「他不想要。」
艾米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如果在平常,她肯定直接暴怒,但是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咖啡館,她也清清楚楚聽到的蔣京朝說的那個白月光。
會不會是……
「是不是……他心裡那個人……」
不用再問下去了。
岑蜜的沉默給她答案。
「那這個孩子怎麼辦?」
艾米看向岑蜜,卻沒等到岑蜜的回答,而是直接道:「幾個月了?直接打掉吧。」
岑蜜看向艾米。
艾米恢復了冷靜。
「沒必要留,只是個意外對吧,蜜蜜?」
確實只是個意外。
岑蜜輕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明明還是不成型的小東西,卻總是牽扯住她的心。
「我……」
艾米看出了她的猶豫,在心裡嘆一口氣。
「但是……這件事你跟姓蔣的說過了嗎?」
雖然她覺得蔣京朝就是個大尾巴狼。
是偽善的資本家。
但是那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緒,她還是看的清楚的。
岑蜜果然搖了搖頭。
艾米正色道:「那你就去跟他說,孩子畢竟是無辜的,畢竟也是他的種,我不信他真的那麼狠心。」
那句「其他女人不配生下我的孩子」還在岑蜜腦海中迴蕩。
她冷靜的看著艾米:「就算是他同意了,然後呢?我們是協議結婚,你還記得嗎?」
「你們之間有了孩子,總會有牽扯,就算是最後……離婚,孩子是他的,到時候財產也是要分一份。」
岑蜜深吸一口氣:「我不會要他的東西,更不想要算計他。」
她捏了捏眉心。
艾米皺眉看著她,覺得岑蜜的性格未免太過於正派。
誰讓他不做措施?
到時候讓姓蔣的脫一層皮,都是便宜他了。
但是轉念一想,岑蜜如果是個不擇手段的人,她們也做不那麼久的朋友。
艾米認真的看著岑蜜。
岑蜜心下感動:「謝謝。」
艾米微微勾了一下唇瓣,往外車窗外看了一眼。
那幾輛坐著保鏢的車正一左一右,跟著他們。
艾米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回到蔣京朝身上:「蜜蜜,姓蔣的說是因為他得罪了人,才那麼嚴密的保護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是沒等岑蜜開口,她自己恍然大悟般道:「聽說蔣老爺子又進了重症監護室,雖每次老爺子情況不好的時候,都有人說他命不久矣,但是這次總感覺可能是真的。」
岑蜜頓了頓,想起昨天蔣京朝和江尋的對話。
「應該是真的。」
「那就情有可原了,可能是怕蔣家老大那邊出什麼么蛾子吧。」艾米自言自語道門:「不過這也太強硬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擱那兒囚禁你。」
聽到這『囚禁』這兩個字,岑蜜微微斂眸。
手也跟著抖了一下。
好在艾米並沒有想到這一層,她雖然覺得蔣京朝有點兒占有欲挺強,但也不至於這麼變態。
她繼續分析道:「我猜蔣老爺子只要不傻,就會把遺產留給蔣京朝的。」
不得不說,蔣京朝在經商方面的天分,確實是一騎絕塵的。
她猜測這也是蔣京朝為什麼要跟岑蜜協議結婚的原因。
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蔣京朝還要贈送股份以及房產等給岑蜜。
就算是對財大氣粗的蔣京朝來說,那也不是小數目。
難道是蔣京朝藝高人膽大,確信自己只要想拿就能拿回去?
艾米從來理性。
所以他覺得蔣京朝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也一定是理性的,是無利不起早的。
所以她反而分析不出真相。
因為哪怕是冷酷的將三爺,偏偏在岑蜜的事情上,並不是理性。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反正蔣京朝這種人,誰也鬥不過他。
「接下來去哪兒?我找雲柔姐嗎?你也很久沒見她了吧?」
但岑蜜否決了這個建議。
「不,我們去你家好嗎?讓你家庭醫生來一趟好嗎?」
艾米看了她一眼,在下一個路口打了方向盤:「好。」
艾米降下車窗:「攔住後面那些人,他們願意等就讓他們在門口候著。」
說罷一踩油門進了莊園。
那些保鏢果然想跟著進去,管家笑眯眯的迎上來。
「我們小姐跟岑小姐是好友,難道會對她做什麼?你們放心,安全的很。」
保鏢們得到的命令,其實是寸步不離的跟著。
聽到管家的阻攔,語氣軟和,但是態度強硬:「蔣先生的命令,我們也不能做主,您放心我們有分寸,只是保護少夫人的安全。」
艾家的管家也不是吃素的,聞言臉上的假笑就消失了:「難道你們真的認為我們會對你們少夫人的安全,造成威脅?」
「這……」
保鏢不好跟艾家的人起衝突,只好給蔣京朝去了電話。
蔣京朝聽完淡淡道:「那就聽艾小姐的,在外面候著吧,另外艾家在正東側方向的紫藤花架下有一道暗門,派兩個人過去守著。」
「明白了,蔣先生。」
艾家的莊園很大,哪怕是冬季,裡面也不顯蕭條。
但是岑蜜也無暇關心,她往後看了一眼,保鏢沒有跟上來,她才鬆了口氣。
「別擔心,醫生是住在這邊的,他們不會察覺到。」
艾米道:「跟我客氣什麼。」
醫生來的很快,是個頭髮花白的中年男人。
這是個中醫。
看起來慈眉善目。
「手腕給我。」
艾米皺眉:「怎麼樣張伯伯?蜜蜜說她總覺得有些墜痛感。」
醫生沒有立刻回答。
這讓岑蜜和艾米的心都提了起來。
「最近有同房?」
岑蜜的耳朵刷的就紅了,但是瞬間臉色又白了下來。
艾米也看了過來,捏了捏她的肩膀安慰她。
「是有問題嗎?張伯伯?」
醫生收回自己的手:「吃點兒安胎藥就好,月份太小了,孩子太小了最近不要同房。」
艾米皺眉:「太危險了,他不知道這件事,說不定還會強迫你,要比……」
「你找個理由,搬來我家?」
岑蜜搖搖頭:「他不會同意的。」
艾米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那怎麼辦?」
岑蜜微微斂眸:「我會小心的。」
不過好在沒有其他的事情。
醫生離開後,艾米看著岑蜜:「姓蔣的是不是很粗暴?」
她咬牙切齒道:「這種男人真是半點兒不懂憐香惜玉!」
岑蜜的心臟還沒強大到跟朋友聊床事的地步。
好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艾米一眼看到那個名字,嘖了一聲。
真是陰魂不散。
蔣三爺這追女人的手段也確實高明,哪怕心裡有一個白月光,也能這麼殷勤的對待別的女人。
岑蜜還沒接起,艾米直接手動掛斷了。
她反了個白眼:「這種男人,讓他著急去。」
而蔣京朝的第二個電話就過來了。
可巧的是岑蜜剛剛想要滑下接聽鍵,手機直接沒電了。
岑蜜愣了愣。
最近這些天她很少用手機,今天出門也沒看手機電量。
結果就是那麼恰好的沒電了。
艾米咯咯笑了起來:「這是老天爺都不讓他來煩人。」
岑蜜撫了撫額,怕回去後蔣京朝又暴怒,只好道:「你的充電器呢?」
艾米懶洋洋的起身:「在臥室,我給你去拿。」
結果這一來一回就耽誤了十幾分鐘。
「讓蔣三爺也嘗嘗這種滋味,氣死他。」
她不知道的是,蔣京朝豈止是生氣。
他甚至大腦都空白了一瞬,立刻起了身。
身上瞬間縈繞這冰封三尺的冷氣。
氣壓低的前來匯報工作的高管,一個字也不敢說。
蔣京朝勉強冷靜下來。
難道艾家除了正門和那道暗門,還有其他出入口?
他霍然起身,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艾家莊園存在了上百年,戰爭時期挖過地道。
傳言說能直通城外,這就是為什麼艾家那個時候雖然因為被叛徒出賣,差點兒整個家族都被折進去,但是仍然能夠保留下一支的原因。
高管眼睜睜的看著蔣京朝快步離去,只留下一個淡漠的背影。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長處了一口氣。
但是蔣京朝剛剛啟動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垂眸一看,突然止住了所有動作。
電話里傳來岑蜜的聲音。
說不上溫柔,甚至有些冷漠。
「是有什麼事嗎?」
甚至連小叔都不叫了。
手指倏然收緊,蔣京朝道:「你在哪兒?」
岑蜜道:「保鏢應該告訴你了吧?」
很好,開始學會犟嘴了。
蔣京朝的怒氣增加一分,重複了一遍:「我要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