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蜜眸中一下子失去了神采。
她露出自嘲的笑:「果然,果然……」」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
蔣京朝的喜歡和她想的一樣,只是淺薄的男人對漂亮女人的喜歡。
這樣也好。
也好……
最起碼,自己不用糾結了。
蔣京朝看著岑蜜的神色變化,直覺不對。
他想要開口解釋。
但是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無從說起。
沒什麼好說的。
這場婚姻中,他是主導方,是強勢方。
但是同時也是被動的。
岑蜜的的一點點的情緒波動,都能影響到他。
唯有一點,她不能中途打算退出。
「你之前沒說過的……」
岑蜜喃喃道。
蔣京朝無法自控的將人困入懷中,吻一下她的耳側:「有個我們共同的孩子不好嗎?」
「你覺得呢?」岑蜜的聲音疲憊:「你覺得很好嗎?孩子的你最有力的砝碼是嗎?他是你的工具嗎?!」
男人手臂更加收緊:「不……不是的,我剛才說錯了,我會好好愛他的。」
她的眼淚蹭在他的脖頸上。
冰冷一片。
男人的手指輕撫過她的發梢:「我們一起撫養孩子好不好?」
岑蜜能夠嗅到男人身上的熟悉的味道。
她這幾天最希望的就是回到他的懷抱。
現在如願以償,心中卻悲涼一片。
她閉了閉眼睛:「好。」
但是她很快道:「但是蔣京朝,那就麻煩你以後不要再說愛我。」
「我不稀罕。」
蔣京朝神色一僵。
眸底冷寒一片。
岑蜜輕鬆的掙脫了他的懷抱,沒敢抬頭看他的神色。
「這個孩子,我會留下的。」岑蜜深深的看著他:「我希望這個孩子真的能夠幫到你,而且……我還希望你能好好愛他。」
「我?」此刻的蔣京朝竟然難得露出一絲脆弱。
岑蜜平靜的看著他:「好,是我們。」
她雖然乖順的答應了。
但是蔣京朝總覺得心中空蕩蕩。
明明她就在他的懷中,卻總有種捉不住的錯覺。
岑蜜將自己裹進了綿軟的被子裡,很快男人就靠了過來。
將她連人帶被子抱住。
岑蜜心中酸澀不已。
她掙扎著想要把被子掀開,蔣京朝誤會她要躲開他,臉色難看。
但是他還是放開了她,自己躺了回去。
他閉著眼睛
感受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很快他就感受到岑蜜貼過來的感覺。
一雙細白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胳膊。
蔣京朝身體一僵。
借著小夜燈。
蔣京朝靜靜的看著她柔軟的側臉。
像是從他心尖尖上找出來的柔軟的花朵。
無論如何,他都生不出傷害她的心思。
而今晚的她,無論是發脾氣還是哭泣的樣子,又或者是燈光下看著他笑的樣子,都讓他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一種難以言喻的思念的感覺。
他們明明沒有分開過。
卻像是分開過一樣。
「蜜蜜,記得我們領證那天你穿了什麼衣服嗎?」
他知道岑蜜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肯定是沒睡著的。
岑蜜確實沒睡著,她迷迷糊糊道:「是一條紅色的裙子……我很喜歡那條裙子。」
昏暗中。
蔣京朝勾了勾唇:「那天在酒吧,無論是什麼人你都會跟他走嗎?」
「當然不會。」岑蜜慢慢道:「我知道你是蔣季誠的小叔,覺得你不像是個壞人。」
岑蜜有些奇怪道:「不就是去獵艷的嗎?獵到我這個准侄媳而已。」
男人神色一僵。
「既然覺得我是去獵艷,為什麼還敢跟我回來?」
「難道你會對侄媳下手嗎?」
蔣京朝眸色深了些:「你為什麼覺得不會?」
岑蜜沉默了片刻後道:「下流。」
男人低低的笑出聲。
岑蜜神經緊繃了太久。
雖然剛與蔣京朝吵了架,心裡仍然難受萬分。
而且他們面臨著離別。
但是在蔣京朝再混蛋,她仍然下意識的認為他的身邊的安全的。
因此岑蜜還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蔣京朝感受到懷中的小姑娘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
知道她已經睡了過去。
「對不起。晚安。」
岑蜜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最終還是被困意打敗……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大亮。
男人在床邊看著她。
岑蜜微微垂眸:「怎麼沒去上班?」
男人見她想過來,微微俯身,手掌突然摸向她的腹部。
岑蜜被嚇了一跳,根本沒時間躲開男人的手掌。
她知道他在摸什麼。
她簡直頭皮發麻的看著他,一時之間都忘記了躲開。
岑蜜小腹的觸感綿軟。
蔣京朝知道裡面有他們的孩子,動作放的很輕。
「摸……摸不到什麼吧,太小了。」
蔣京朝卻笑了笑道:「好像摸到他動了。」
岑蜜頓時神色一僵,難過的情緒簡直難以自控。
但是他輕柔的動作和神情,卻讓岑蜜難過不已。
蔣京朝注意到她的神色,眸色一冷。
他當然知道她不喜歡他們的孩子。
「我讓人安排了周日去孕檢。」他頓了頓又道:「我陪你。」
雖然可以讓人來家中,但是家裡的醫療設備有限。
第一次孕檢,一定要謹慎些才好。
岑蜜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漠然的點點頭。
蔣京朝打好了領帶:「有事請叫傭人來做,你走路小心。」
他頓了頓,還是緩緩道:「蜜蜜,不要用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
難道他會以為自己會故意流產嗎……
別說她肚子中沒有孩子,就算是有,她也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我知道。」
蔣京朝直起身,看著她的臉嗯了一聲。
岑蜜坐在床邊看著他,突然道:「昨天,昨天……」
雖然這樣問很奇怪,但她還是道:「昨天我們有做嗎?我……我記不清楚了……」
岑蜜沒辦法矇騙自己。
她就是很在意這件事,在意到什麼都顧不得了。
蔣京朝擦頭髮的動作一頓,銳利的目光刺向岑蜜。
「忘記了?」
「嗯……我開玩笑的。」
男人看她一眼,沒有再開口。
岑蜜嘴角的假笑淡去,緩緩垂眸。
不過不管是什麼答案,蔣京朝都是被蒙在鼓裡那一個。
不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