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玉太眼熟了。
她曾經有一次餓的要死,去養母的房間偷偷找錢。
在養母的房間掏出過一塊玉。
形狀彎彎,跟手裡的這塊是一樣的。
她好奇的在手裡把玩了一陣,看到這塊玉背面刻了她的名字。
糖。
她很喜歡那塊玉,想過把它拿走。
但是肯定會被養母發現。
所以她只好放了回去。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她還記得很清楚,就是從這塊玉開始,她慢慢的知道了自己的抱養的事實。
她握了握那塊玉,給自己帶好。
丁剛強把岑蜜的手機遞給她,丁糖接過。
她回眸看了一眼岑蜜。
那雙跟她極其相似的眼睛裡,浸潤著悲傷。
岑明月推推她的胳膊:「還不快走,等著被發現嗎?」
「丁糖,姐姐!你……不要傷害他。」
丁糖走出那扇門。
神情有些恍惚。
她隱約聽到了裡面傳來岑明月和蔣季誠的吵架的聲音。
呵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人如此護著她。
丁糖將一個盒子放在自己身邊:「去工作室。」
又對司機道:「剛才在裡面耽擱的時間有些久了,沒想到領帶也這麼難選。」
司機笑道:「您是買給蔣總的吧,蔣總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
一整個上午,蔣京朝的臉色都是冷的。
開會時,下面一群人大氣不敢喘。
對自己手裡的工作核對了一遍又一遍。
沒有人知道蔣京朝其實只是為了一個夢而生氣。
總覺得這種夢,是在預示著什麼。
簽字筆在掌心轉了一圈又一圈。
高風此時敲門進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丁?她現在人在哪兒?」
高風道:「很多細節都沒有查清,只知道當時姓丁的這戶人家,結婚了七八年沒有孩子,所以通過中間人抱養了一個孩子,他們給那個孩子取名叫丁糖。」
「不過,據他們養父母說,這個孩子學習差,又很叛逆,在讀完初中後就南下去打工了。」
「聯繫方式已經是空號了,她的養父母說丁糖在打了幾年工後認識了一個廠里的男人,他們不同意,就跟男人跑了,已經很多年不聯繫了。」
「確定是她嗎?」
「是的,不過沒近照,只有一張中學畢業照。」
他把那張唯一的照片找出來。
照片上的丁糖年紀還小,頭髮很長,臉上毫無笑意,目光直直的盯著攝像頭。
跟岑蜜的氣質是完全不同的。
「她養母說跟男人跑了?那個男人能查到嗎?」
「時間太久了,線索又很少,已經查不到了。」
蔣京朝的手指點在桌面上。
既然是廠里的男人,那麼應該不會太有錢才對。
她又怎麼會出現在拉斯維加斯這種地方?
她跟男人走了之後就分了手?
又或者是故意騙了她的養父母,或者乾脆是那對養父母,在欺騙他們?
「她的養父母只有她這個抱養的女兒?」
「聯繫過他嗎?」
「聯繫過了,也給他工作的工廠打過電話核實。」
蔣京朝若有所思。
高風沉默片刻後道:「這種事情在農村地區很常見,一般生不出孩子的家庭,會選擇收養一個孩子,希望這個孩子能帶來自己的親生孩子。」
蔣京朝還是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他想了想道:「繼續查這件事……讓江尋安排人密切關注,丁家所有人。」
高風應了。
蔣京朝又道:「你說如果我找到了這個丁糖,把她當做生日禮物送給少夫人怎麼樣?」
高風笑了一下:「少夫人肯定會很驚喜,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蔣京朝嘴角也跟著勾了勾。
是啊,她一定很驚喜。
蔣京朝傍晚親自開車回家。
紅綠燈路口,一個母親牽著兩個孩子。
兩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一左一右緊緊跟隨著母親的腳步。
如果雲湘沒有生病,沒有死。
岑蜜的小時候或許就是這樣的。
有雙胞胎姐妹和母親。
雲湘那麼一個個性強烈的女人,一定會把岑蜜教養的很好。
讓她活的更加肆意……
只是那樣的話,她大概與自己無緣了。
「滴滴滴——」
綠燈了。
身後的車物在無聲催促。
蔣京朝踩下了油門。
他一推開門就看到了沙發上的人。
岑蜜半靠在沙發上吃水果,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對自己甜甜的笑了一下。
蔣京朝心中熨帖。
「今天去上班了?」
「是啊。」
但是「岑蜜」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蔣京朝微微蹙眉:「怎麼了?不高興?」
男人說話的聲音低沉悅耳。
丁糖的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有些委屈的看向他:「是啊,因為工作跟同事有了點兒摩擦。」
「這樣啊。」
男人微微垂眸,內心有陰暗的情緒滋生。
但是他也明白。
岑蜜其實很有主見,而且很熱愛自己的工作。
如果他直接說讓她離職,那她一定不會高興。
所以他只能幹巴巴的說著口不對心的安慰的話。
只是沒想到岑蜜自己居然開口道:「我想最近先不要去工作室那邊了,好嗎?」
她的眼睛最是漂亮,尤其是當她這樣看著人的時候,哪怕她沒有那個意思,也會勾的人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