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條斯理的喝了口紅酒,睨著岑蜜。
他紆尊降貴的與一個無名小卒合作,讓對方承擔起蔣氏旗下全線的宣傳工作參與。
當然是因為岑蜜。
雖說他是在萬般無奈下答應了岑蜜的請求,不想讓岑蜜感受到他的束縛。
但是讓他完全放手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在得知邵鬆通過中間人介紹,想要搭上蔣氏的時候,主動讓高風遞出了橄欖枝。
他今晚特意空出時間來,赴了這場答謝宴。
就是想要邵松在公司特地照顧一下岑蜜。
其實蔣京朝是很厭惡帶關係的,但是事情落在岑蜜身上,他居然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威逼利誘。
只想讓岑蜜在自己不在身邊的時候,也能多一分保障……
只可惜……
邵松這個人,並不像他認為的那樣識時務。
他為什麼特意選擇了岑蜜和張陽一起來赴這場感謝宴,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
岑蜜嘴角戲謔的笑容淡了,微微垂眸。
她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會為她操心到這種地步。
男人點燃指間的煙,嘴角含笑:「感動?」
岑蜜撲進他懷中,男人趕緊摟住她的腰,將指間燃的煙拿開。
手指撫了撫她柔順的發梢。
選擇來這一趟,比他想像的還要值得多。
蔣京朝低聲道:「吃飽了嗎?要不要撤掉,重新上一些?」
岑蜜的聲音有些悶:「不要,吃飽了。」
她很快的起身,坐到他的腿上去,將一杯紅酒餵到他的嘴邊。
「蔣總?」
儘管知道岑蜜只是做戲,但是低斂的眉目,上鉤的眼角,柔順的姿態還是大大取悅了他。
甚至讓他有了某些衝動,眸色都變深了些。
男人薄唇輕啟,喝了一口紅酒。
酒香醇厚醉人,近在咫尺的女人也令人沉醉。
他扣住眼前人,將酒液渡進美人口中,有來不及吞咽的紅色酒液順專嘴角滴落。
落在雪白的頸子間,留下一道曖昧的紅色水痕。
岑蜜微微瞪大眼睛,酒液入喉,酒精讓她整個人都有些熏熏然。
沒想到蔣京朝會這樣玩,還玩的這麼熟練。
接著男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吐出煙圈,眯著眼睛看著她:「獎勵你還記得我的話,家人?雖然我對這個稱呼沒有異議,但是下次……」
他笑了一聲:「你可以直接說『老公』。」
「張陽啊你還是要多跟我學學……」
接著包間的門被推開。
哪怕邵松樂意看到岑蜜和蔣京朝的親密,但是也萬萬沒想到會看看到這樣一幕。
岑蜜坐在蔣京朝腿上,嘴角有紅色酒液。
他在原地怔了怔。
而緊跟其後的張陽看到這一幕,臉也紅了一下。
她尷尬的輕咳一聲。
岑蜜也回過神來,趕緊在蔣京朝腿上下來。
邵松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
心裡卻鄙夷又得意的想。
剛才還在裝什麼貞潔烈女,結果他一離開,就直接貼上去了。
張陽悄悄給岑蜜豎了個大拇指。
她大概不會想到,在他們出門的這段時間,岑蜜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吃東西。
飯局結束的很快。
但是邵松深知,跟蔣京朝一起吃飯的時機,可遇不可求,因此道:「蔣總,我看時間還早,我知道有家俱樂部很有意思,一起去?」
蔣京朝嘴角含笑:「不用了,十點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邵松道:「也是,蔣總工作忙,是該早些回去。」
男人唇角微勾:「家裡有門禁,老婆不讓回去太晚。」
邵松愣了愣。
沒想到蔣京朝會突然提起自己的老婆,好像他自己的什麼好丈夫一樣。
岑蜜微微睜大眼睛,聽他胡說八道。
張陽戲謔戳了戳岑蜜的胳膊,岑蜜低聲道:「他胡說!」
「小岑。」邵松突然點了岑蜜的名字:「你是不是跟蔣總家是一個方向?」
他轉過頭給岑蜜使眼色。
岑蜜還沒說話,蔣京朝先開口:「走吧,蜜蜜。」
邵松,心想,這稱呼已經親密到這種地步了嗎?
他趕緊低聲對岑蜜道:「這可是蔣三爺,就算不是為了公司,為了你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岑蜜唇角勾了勾:「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邵總。」
岑蜜走到蔣京朝身邊,對邵松和張陽道:「那我就先走了。」
男人幫岑蜜開了車門,岑蜜神色自然的坐進去,絲毫沒有誠惶誠恐的樣子。
邵松腦子裡突然閃過。
那天晚上,岑蜜拒絕了接著續攤,也是這樣上了一輛車。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為她這樣打開了車門。
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麼,這樣一看,蔣京朝的身姿居然跟那個晚上的身影重疊了。
但是……怎麼可能?
一定是錯覺!
蔣京朝上車前,突然對邵松笑了笑:「多謝邵總,對蜜蜜的照顧了,今晚的事情,我蔣某一定記在心裡。」
邵松本能的心慌了一下。
明明是客套的話,他卻聽得心驚擔顫。
他也趕緊笑了笑:「應該的應該的,祝您好夢。」
看著車子開遠,邵鬆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才稍稍鬆懈。
他轉頭看著張陽,心裡得意,語氣確實語重心長:「張陽啊,你覺得藝術是純潔的,是需要束之高閣的,這完全是你的一廂情願,如果真的按照你的作風,工作室早就倒閉了。」
想到剛才在飯局上與蔣京朝相談甚歡,他心裡更是覺得揚眉吐氣。
他跟張陽是同門,當時完全是看重了她的才華才把她招進來的。
但是張陽後來卻處處否定他。
認為他的一些手段也太過於骯髒,而且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一直看不起他。
現在呢?
「蔣總能跟我們合作,當然也是看重了我的能力。」他道:「張陽啊,你以後可要好好跟我學學……」
張陽最煩的就是他的官腔。
然而今天她卻心中暢快,安安靜靜的聽完他的羅里吧嗦。
張陽掏掏耳朵:「邵總,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人,都應當有底線,否則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
邵松當她嘴硬,嘖嘖兩聲:「那就堅持你自己的觀點吧,我倒要看看我能撞什麼鬼。」
張陽沒再說什麼,只是微微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