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自然是看得出他們之間的火藥味。
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仍舊扮演著慈愛的長輩:「你們能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
岑蜜不想這兒跟蔣季誠和岑明月浪費生命,輕輕扯了一下蔣京朝的衣角。
蔣京朝垂眸輕笑了一下,對老爺子道:「爸,那我就先跟蜜蜜先回去了,她膽子小,又剛剛遭遇了別人的陷害,還需要養一養。。」
他握住了岑蜜的手。
兩個人儼然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蔣季誠的目光也落在岑蜜身上,她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
看起來確實不太好……
蔣季誠確實是做了陷害她的事情,但是看她這樣,心裡也還是一緊。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旁邊的蔣京朝臉上。
他知道蔣京朝抓了那個流浪漢。
那麼他現在肯定是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但是為什麼看起來,卻是毫無反應/
到底是他真的不在意,還是獨自把這件事瞞了下來?
又或許,他的演技只是太好了。
內心或許在受著煎熬也說不定……
不過,這並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最重要的是,蔣京朝不會岑蜜跟那天爬他的床的女人,聯繫到一起。
這就夠了。
老爺子點點頭:「好,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咳咳……」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其實蔣氏在誰的手裡都沒關係,最主要的是不能衰敗。
而現在看來他是做對了選擇,蔣京朝比他想像的還要優秀的多,能力甚至完全在他之上。
蔣季誠是完全沒辦法跟他比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他們二人都算得上能力出眾,但是下面的小輩一個比一個能力差。
本來是將希望寄托在蔣季誠這個長孫身上的,後來也漸漸的失望了。
所以他也只能選擇蔣京朝……
儘管他……
「……真是太欺負人了,您說呢爺爺?」
老爺子回過神來,看著面前故作笑容的親生孫子,在內心嘆了口氣。
「阿誠啊,你不要以為我老了,也不在公司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你去公司幫你小叔做事,你奶奶跟我說過了,其實我很高興。」
蔣季誠聽他說「幫小叔做事」有些不滿,現在的公司還不是蔣京朝的呢。
他急忙道道:「我不是為了幫小叔做事,而是為了蔣氏啊爺爺,蔣氏是爺爺的心血,我願意為了蔣氏鞠躬盡瘁。」
蔣老爺子輕輕搖搖頭,嘆了口氣:「阿誠啊,你知道你比你小叔差在哪裡了嗎?」
蔣季誠並不覺得自己差在哪裡。
「不用解釋阿誠,我並不會責怪你。」蔣老爺子看著他:「這件事你做的確實不入流,這也就罷了,最後的結果居然是丟掉了你手中的股份,甚至把股份送給了你小叔。」
蔣季誠聞言心中一涼。
他猛然意識到,除了丟失的股份,更多的是丟失了老爺子和老太太對他的信任。
他辦了件蠢事。
頓時手腳發麻。
不過好在老爺子看起來並不是多生氣,他的心又定了定。
「爺爺,這件事,我確實做得不對,我只是有些嫉妒小叔,明明我也不差。
但是小叔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跟您在蔣氏學習了,而我直到現在才進去公司,這也太不公平了。」
老爺子看著一臉不忿的蔣季誠,立刻想起了蔣京天。
當年他也是這樣不顧體面的吵鬧,他們兩父子真是越來越像了。
他滿心的疲憊,捏了捏眉心:「阿誠,當時你十幾歲的時候我也是提議讓你去公司,讓你小叔親自帶你處理一些事物,但是你媽媽誤會我要折磨你,非要你直接空降,哪有這樣的事?」
蔣季誠記起來了,當時老太太一提這件事,就被他媽堵了回去。
她擔心蔣季誠如果在底層做起,一個是辛苦,一個就是會讓公司的員工看扁了他。
哪裡想到,那其實是他最後一個機會。
蔣老爺子對自己的護工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自己推去休息。
臨走前,他拍拍蔣季誠的肩:「好好跟你小叔學學,他的為人處世,經商能力都屬上乘。」
蔣季誠雙手握拳,垂在身側:「我明白了爺爺。」
等老爺子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他才緩緩抬起頭。
剛才對老爺子的尊敬,已經消失的一清二楚。
「阿誠,爺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蔣季誠輕笑一聲,一拳砸在了牆面上:「當然是看不起我的意思。」
老太太那天把自己叫到書房,也是這樣的態度,他們可憐自己,但是卻不打算把公司交給他。
甚至不願意給自己證明的機會。
明明他帶領的項目很快就要出結果了,但是沒有人看到這件事。
蔣季誠算是看明白了,其實老爺子對自己的定位,一開始就是蔣京朝身邊的一條狗,根本沒打算讓自己變成蔣氏的主人。
甚至蔣京朝在自己手中搶走股份,他們都沒做什麼表示,默認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老爺子怕是一早就寫好了遺囑,上面一定不是他的名字!
不行,他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他想了想撥出了一個電話:「換成你們的人……對,到時候先封鎖消息,然後以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掛斷了電話,嘴角勾了勾。
那笑容邪佞猙獰,讓人不寒而慄,岑明月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阿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讓他把蔣氏留給我咯,放心吧,我會讓他『自願』的。」
岑明月蹙眉,低聲急促道:「你……你不會是想要殺人吧?」
「怕了?」
岑明月雖然說是壞事做盡吧,但是也從沒想過這件事,頓時臉色發白:「阿誠,你騙我的吧?這可是犯法的。」
蔣季誠一把拖住她的頭髮:「怕什麼?我只是找人看著他,在他死之前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而已。」
岑明月被扯得頭皮激痛,但是她已經無暇顧及蔣季誠說什麼了。
被他扯著踉踉蹌蹌往前走,路過的護士和病人紛紛側目。
然而蔣季誠並不在意,路過男廁所時將她往裡面一推,隨後自己閃身進來。
好在裡面並沒有人。
蔣季誠終於鬆開了手,冷聲道:「跪下。」
岑明月順從的跪在他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