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京朝愣了一下,隨即挑挑眉:「好看。」
他回答的痛快,岑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垂下頭去。
蔣京朝接著慢悠悠道:「你從小就好看。」
小時候像個漂亮的洋娃娃,長大了就像個精緻的藝術品。
岑蜜動了動手指,接著道:「可能其他人也覺得我好看吧,所以喜歡我人還挺多的。」
說到這裡她覺得有些自戀,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她確實說的是實話,就算是在跟蔣季誠交往期間,照樣很多男生給她遞過情書、表過白。
岑蜜當然知道那些男生對她的好感,其實更類似於青春期的青澀甜蜜回憶。
不一定真的對她本人有多深的感情。
但是這種事情一旦多了,總有些難聽流言蜚語流傳出來。
只是她以前都是不怎麼在乎的。
但是現在……
男人的手指繞著她的一束秀髮。
聲音聽不出什麼波瀾。
「他們怎麼追你的?表白?情書?禮物?」
這當然是小男生們的常用手段,岑蜜點點頭。
「也不算是追啊只是……」
蔣京朝點點頭,語氣平淡的打斷她的話:「確實,這樣的追算什麼追?」
岑蜜有些訝異。
沒想到蔣京朝這樣的男人居然也會對追女人這種事,發表見解。
但是轉念一想,蔣京朝甚至有一個暗戀了十幾年的白月光,追女人這種事也不算是稀奇了。
說不定他甚至比其他人都要有心得呢。
岑蜜道:「那什麼是追呢?小叔追過人嗎?」
她手指有些緊張的握在一起。
既想探聽探聽男人的過去,了解一下他喜歡的女人類型。
又想看看男人會不會對她敞開心扉。
她問完了這句話,蔣京朝半天沒說話。
就在岑蜜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蔣京朝終於開口道:「當然是陪著她,給她花錢,金銀珠寶,高定禮服、公司股份……」
男人眸色很深,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岑蜜心中一跳,移開了眼睛。
然而心裡又有些酸,蔣京朝的愛果然跟他本人一樣務實。
雖然他說的這些也沒有什麼新意,但是……時間和金錢確實是放到任何人手裡,都是珍貴的。
她微微有些惱,不想再聽他說是如何愛別人的。
但是卻還是忍不住道:「難道你送這些東西,她也不動心嗎?」
蔣京朝自嘲一笑,他並不敢百分百確信。
她是說過『喜歡』,但是那只是一種好感。
他很清楚,那並不構成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
他眸色深深的看著岑蜜:「那蜜蜜你動心了嗎?」
一瞬間,岑蜜心臟狂跳。
岑蜜都要忘記了,他提到的這些東西,也是送給過她的。
她心想豈止是心動,簡直快要把自己陷進去了。
她笑了笑,故意順著他道:「當然了,誰不愛錢呢,看上次股份的分紅,那一大串零,我都要愛上小叔了。」
蔣京朝也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
男人的胳膊搭在岑蜜的座椅上,像是一個禁錮的姿勢。
他湊的很近,只要岑蜜一抬頭就能接吻的程度。
蔣京朝似乎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岑蜜身體有些僵硬的想要逃離。
這也太近了!
所以忘記其他人。
那些目光不要落在其他男人身上。
岑蜜聞言怔了怔。
她心裡對蔣京朝隱隱有些失望,他太過於利益至上了。
如果是之前她願意順著他說,她怕惹怒他。
那張照片在自己眼前閃現。
「今天給了我,明天就能給別人,對於小叔來說這都些東西給出去很容易不是嗎?」
岑蜜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么小叔認為你說的那些東西,就能維持愛情和婚姻嗎?」
岑蜜感受到自己下巴上傳來的隱痛。
男人低聲道:「難道不夠嗎?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語就可以嗎?他們都在騙你蜜蜜。」
岑蜜皺眉:「無愛的結合能夠長久嗎?」
男人眼眶驀的猩紅一片。
岑蜜的角度並沒有看到,而時刻關注後視鏡的高風看的清清楚楚。
他心裡咯噔一下,不敢再看,甚至默默的將隔板放了下來。
岑蜜掙扎了一下:「痛……」
蔣京朝垂眸看她一眼,終於放開了她。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抱歉,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說。
岑蜜也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
哎,這不是把刀往男人的心窩子裡戳嗎?不怪他生氣,怪自己越界了。
岑蜜就像是一隻有些幼年記憶的小象,儘管蔣京朝從沒對她怎麼樣過,但她就是害怕。
男人的沉默如山一樣的沉甸甸的壓在她身上,而狹小的空間放大了這種恐懼。
她的手指糾結了好幾次,最終摸到了男人指節分明的大手上。
她摸過去前,那隻手緊握成拳,肌肉僵硬冰冷一片。
岑蜜有點兒戰戰兢兢的摸他的手背,低聲道:「對不起小叔,我……」
岑蜜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挑起了這個話題。
她現在只剩下了後悔,還有點兒對男人的心疼。
蔣京朝沒說話,眸色沉沉的將她壓在了座椅上。
岑蜜有些慌,但還是努力維持鎮定。
「我不是故意說這種話讓你傷心的。」岑蜜仍然努力解釋:「我只是想說,金錢沒有那麼大的魔力。」
她細白的雙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欲拒還迎。
蔣京朝摸摸她泛紅的臉蛋。
手感滑膩,軟乎乎的。
男人慢條斯理的吻上她的嘴角,唇瓣……
岑蜜被動接受,眼睛裡帶著點兒水光。
這個吻很短暫,蔣京朝起了身,輕笑道:「我有那麼可怕嗎?」
岑蜜在昏暗的夜色里瞪他。
當然很可怕了。
只是比起可怕,她好像更不想看到他傷心難過的樣子。
蔣京朝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蜜蜜你能明白嗎?金錢是我唯一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