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季秋蓉被打臉(兩更合一)

  大概是有林宛紓陪著的原因,原本六神無主的於芳芳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看起來倒是鎮定了許多。

  幾人一路走出家屬院,來到部隊衛生所。

  孫海道正在衛生所處理傷口,知道他是京市赫赫有名的神醫孫海道,張青鋒臉上是滿是激動。

  「孫老,久仰大名,能在這看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這些被送下鄉的人,基本沒什麼人知道具體會送到哪裡。

  雖然孫海道離他們部隊很近,可因為局勢敏感,沒多少人敢去打聽這些事,加上他被轉送到這個大隊時間並不長,也就沒有人知曉鼎鼎大名的神醫竟然在邊境的生產隊。

  只是張青鋒的激動,在看到他被打得滿身都是傷,又變成了痛心!

  這可是神醫啊!

  他們知道一個醫學聖手對國家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某些愚昧的人,竟然拿著雞毛當令箭,僅憑一句迷信,就將他們過去的所有一切都給否決了,還將神醫打成這樣。

  「您受苦了!」

  張青鋒眼眶都濕了,他都不敢想,老人是怎麼撐到現在的。

  孫海道本來就是生性灑脫的人,知道自己死不了,他對身上的傷口也渾不在意。

  「不礙事。」

  知道自己未來可能還會跟他打交道,孫海道倒不像從前那樣不理人,好歹也算簡短的回了一句。

  可就是這麼一句,也足以讓張青鋒興奮不已了。

  他跟神醫搭上話了,還給他處理了傷口!

  張青鋒都能想像的到,以後自己的同事得有多羨慕他了。

  給傷口消毒好以後,他就撒上了神醫給了藥粉。

  雖然這藥粉他沒有見過,不過張青鋒自然不可能懷疑人家的藥。

  畢竟只要是學醫的人,誰不知道孫海道有多厲害?

  傷口包紮完,張青鋒又給他簡單的擦了擦身子,再換上一套新衣服。

  孫海道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也被束成了髻,看起來真有股仙風道骨的模樣了。

  等於芳芳來到衛生所,就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待看清楚那人是誰,她不由得瞪大了眼!

  「孫…孫爺爺?!」

  他怎麼會在這?

  孫海道看到跟林宛紓手牽手走在一塊的於芳芳,臉上露出了一抹慈愛的笑。

  「芳丫頭。」

  林宛紓看了看孫海道,又看了看於芳芳,有些驚詫。

  「你們也認識啊?」

  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而於芳芳已經顧不上回答她,看到孫海道,她噔噔噔的跑了過去。

  「孫爺爺,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一邊說著,她一邊抹眼淚,臉上又是哭又是笑的。

  於芳芳小的時候,孫海道經常來找她爺爺,還給她帶奶糖,她對他自然熟悉得很。

  後來孫海道出去雲遊,她見他的次數才少了許多。

  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是他被押送下了鄉。

  於芳芳急得不行,她想找爺爺幫忙。

  可那段時間整個社會都陷入了一片瘋狂之中,孫海道這種情況誰沾上誰倒霉。

  於正南勉強托人保住他的性命,已經很不容易了。

  後來局勢平穩了一些,可孫海道卻失去了音訊。

  此刻看到還活著,於芳芳怎能不激動?

  「我命硬著呢,哪這麼容易死的?」

  孫海道樂呵呵的說道。

  而於芳芳則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孫爺爺,求求你,快去救救我爺爺,他現在病得很重。」

  提起自己的爺爺,於芳芳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別哭了,芳丫頭,老頭我這一趟就是回去看你爺爺的。」

  聞言,於芳芳有些驚訝,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不過她沒多想,就有些急切的朝孫海道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出發吧。」

  終於捋清楚他們是什麼關係的林宛紓,已經平復下了心中的震驚。

  此刻聽到於芳芳的催促,她有些無奈得說道:「芳芳,我叔公他受傷了,急不得,先讓軍人同志安排好車子。」

  聽她喊孫海道叫叔公,震驚的人頓時就變成了於芳芳。

  「宛…宛宛,你剛才說的叔公是孫爺爺?你是陪他去京市給我爺爺看病的?」

  林宛紓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的沒錯。」

  聞言,於芳芳又一次激動的抱住了她。

  「嗚嗚嗚…宛宛…你怎麼這麼好?」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她的宛宛天下第一好。

  沒多久,軍車就來了。

  由於人多,孫海道還受了傷,劉松清就找了兩輛車子過來。

  車子啟動以後,於芳芳就忽然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兒子,你說我們是不是漏了什麼啊。」

  怎麼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沒辦一樣?她心裡有些不踏實。

  馮建設正在跟小苗苗玩呢,哪有空理她,聞言,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你沒告訴我爸,你要回京市。」

  聽到這話,於芳芳差點沒蹦起來。

  「你個小破孩,剛才怎麼沒說?」

  要死了要死了。

  要是被馮彥東知道她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跑了,回來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馮建設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哪有空啊,我還要幫你收拾衣服。」

  他媽就光顧著哭了,衣服不帶錢也不帶。

  他不收拾一下,難不成他們要空手回京市啊?

  聞言,於芳芳臉上難得的有些尷尬。

  「我…我那不是太著急了嗎?你說,你爸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馮建設正在給小苗苗剝奶糖,聞言,他有些敷衍的說道:「怕什麼,反正你哭一哭,爸爸就會原諒你了。」

  就像上次一樣,她洗了兩天衣服不想幹了,又跑去找他爸哭。

  哭得那麼假,他爸都沒跟她計較。

  馮建設一點也不擔心自家爸會跟她媽生氣。

  於芳芳:……

  「你懂個屁!」

  她明明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換得他的原諒的好嗎?

  一想到那人折騰人的手段,於芳芳就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覺得她還是在京市躲一段時間,等他氣消了再回去好了。

  聽到他們左口一個爸,右口一個爸的,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自家爸爸的小苗苗,癟了癟嘴。

  「爸~爸~」

  見奶娃哭了要找爸爸,林宛紓心底也很不好受。

  秦衍…他究竟去了哪?

  不過林宛紓並沒有讓自己陷入情緒的低谷里,而是打起精神哄小奶娃。

  小苗苗也嘴裡還含著奶糖,林宛紓怕她噎著,就哄道:「苗苗不哭,奶糖要掉下來了哦。」

  聽到奶糖要掉了,小傢伙下意識就用手去捂住嘴巴。

  哭聲戛然而止!

  於芳芳看她那可可愛愛的模樣,連心情都好了不少。

  「苗苗來,嬸子抱抱,我這裡還有很多奶糖。」

  說著,她從口袋裡又掏出幾顆。

  小苗苗眼睛還含著淚水呢,看到這麼多奶糖,小臉馬上又樂開了花。

  沒帶猶豫,她就投入了於芳芳的懷抱里。

  林宛紓:……

  「真是個小吃貨!」

  有吃的不僅爸爸都忘了,連媽媽也不要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火車站。

  劉松清怕孫海道難受,就連短途的火車都是訂的軟臥。

  恰好剛到車站沒多久,火車就來了。孫海道是被兩個戰士抬著上火車的。

  為了保險起見,張青鋒也跟著一塊。

  而他不僅人來了,還帶上急救藥和針水,就怕孫海道在路上遇到什麼突發狀況。

  臥鋪是軟臥,一個卡位四個床鋪。

  林宛紓帶著小苗苗睡下鋪,對面是孫海道。

  於芳芳帶著小建設睡在她的上鋪,對面上鋪是張青鋒。

  隔壁的卡位則是劉松清和其他戰士。

  火車沒多久,就啟動了。

  小建設不是個閒得住的,就帶著妹妹好奇的到處探索。

  林宛紓不放心苗苗,始終緊盯著奶娃。

  於芳芳倒是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她心裡悶,就想跟著林宛紓。

  兩個小傢伙對什麼都好奇,一會趴到卡座的桌子上往外瞧,一會又爬到上鋪去玩。

  小苗苗爬不上去,還是小建設托著她屁股幫她上去的。

  玩了沒一會兒,兩人又下來,坐在走到的座位上看外頭的風景。

  雖然這裡是軟臥,普通人進不來,不過畢竟是出門在外,多留個心眼總沒錯。

  林宛紓就跟於芳芳一邊聊天,一邊看娃。

  而就在這時,忽地,軟臥車廂盡頭的一個卡位里走出一個人!

  看到她,林宛紓愣了愣。

  這不是她剛到雲省時,那個來醫院探望秦衍的女同志嗎?

  不過她今天沒有穿軍裝,而是穿著一身布拉吉長裙,看起來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嬌艷。

  季秋蓉剛才在卡位里隱隱約約聽到外頭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此刻看到那張做夢都想抓幾把的臉,她瞳孔一縮!

  「你怎麼在這裡!」

  季秋蓉尖銳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仿佛像是見了鬼一般。

  林宛紓眸光微凝,覺得她這反應未免太過奇怪了些。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難道這火車是你家開的,我坐不得?」

  聽到林宛紓的聲音,季秋蓉才確定眼前的人是真實的,而不是她的幻覺!

  可這怎麼可能?

  她怎麼會沒事?

  自己明明聽到她說今天要去看那牛棚里的老人的。

  要不是於老爺子病重了,她媽催促她快些回去,季秋蓉還想留在那看她倒霉的樣子。

  此刻見林宛紓不僅沒事,還坐上了軟臥,她哪能不震驚?

  「我說季秋蓉,你該不會是又犯病了,坐上了火車就以為火車是你的了吧?」

  一旁的於芳芳一臉嘲諷的說道。

  當初季秋蓉剛跟蘇雅君來她家裡,於芳芳恰好在學校住宿,這人就把自己的房間給占了。

  還說那房間她住了就是她的了。

  雖然季秋蓉後來把房間還給了她,還跟她道歉了。

  可於芳芳卻一直記得這件事!

  被一通擠兌,季秋蓉臉色雖然很是難看,可還是擠出了一個笑。

  「芳芳,你別說笑了,過去的事都是一場誤會,現在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你怎麼光幫著外人說我?」

  聞言,林宛紓又一次被震驚了。

  看了看季秋蓉,又看了看於芳芳,她覺得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一些。

  合著他們全都是認識的啊?

  於芳芳看她誤會了,頓時急了,惡狠狠的朝季秋蓉呸了一聲,她罵道:「誰跟你是一家人,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一個拖油瓶還真把自己當成一棵蔥了?」

  說完,她又急急的朝林宛紓解釋。

  「宛宛,你可別相信她的鬼話,我跟她才不是什麼一家人,她姓季,我姓於,她是她媽帶進我們家的,她才是外人,我跟你可是拜了把子的好姐妹。」

  林宛紓:……

  「我們什麼時候拜了把子?我怎麼不知道?」

  於芳芳嘿嘿一笑。

  「我單方面拜的,反正我已經決定跟你做一輩子的好姐妹了。」

  一副她休想擺脫她的無賴模樣。

  直把對面的季秋蓉看得額角一抽一抽的。

  於芳芳她憑什麼也看不上自己?反而扒著一個鄉下來的女人?

  這女人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為什麼男人女人都爭著搶著要跟她好?

  看著那兩隻牽在一起的手,季秋蓉就覺得刺眼極了。

  「費盡心思擠進一個不屬於你的圈子,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變成一個笑話。」

  林宛紓看著她面容扭曲,一臉不甘的模樣,心底忍不住想笑。

  「這話就留給你自己吧,我想你比我更需要。」

  她的雲淡風輕,越發顯得季秋蓉面目可憎起來。

  而就在這時,聽到動靜的劉松清,也從卡位里走了出來。

  看到劉松清,季秋蓉眼睛陡然一亮,聲音里滿是驚喜。

  「劉大哥,你怎麼也在這?「

  然而,聽到這話的劉松清,卻只是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就一臉關切的走向林宛紓。

  「林同志,你是不是碰上了什麼麻煩?」

  這巨大的反差就猶如一個大耳刮子,狠狠的打在了季秋蓉的臉上。

  也越發襯得她剛才說的就像個笑話。

  怎麼可能?

  就連劉大哥也站在她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