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紓看到了,頓時不由得瞪大了眼!
「秦衍,你…你是不是聽得到我說話?」
她的聲音激動得直接變了調!
而小苗苗也在這時跑到了床邊,小爪子好奇的抓住了那隻小麥色的大手。
「媽~媽!手~」
小苗苗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可那奶聲奶氣的語調卻讓人軟到了心坎上。
「對,這是手,是你爸爸的手哦。」林宛紓說著,又朝床上的男人道:「秦衍,你感覺到了嗎,現在是閨女在牽你的手。」
可這一次,無論她怎麼說,那隻手卻沒有再動彈過。
仿佛剛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錯覺一般。
林宛紓有些失落,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單人病房裡面有廁所還有水龍頭,林宛紓就在裡面打了點水,再兌點開水給奶娃和自己擦洗一下身子。
畢竟坐車這麼久了,她都感覺自己要餿掉了。
不過這裡也不方便洗頭,只能等明天回招待所再說。
小傢伙雖然剛才吃過粥了,可畢竟還沒戒奶,一到晚上就開始鬧騰要喝奶了。
「nei~nei~」苗苗一邊說著,一邊往她懷裡拱。
林宛紓準備給她戒奶了,不過不是現在,得等秦衍好了再說。
畢竟戒奶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剛才已經有護士過來查過房,林宛紓就將門掩上,帶著苗苗躺在旁邊的陪護床上。
陪護床很小,估計連一米寬都沒有,還好她餵奶是側著身子的,也勉強能睡下。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這年代即便是城市,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整個世界仿佛就像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剩下奶娃咕嘟咕嘟吞咽的聲和滿足的哼唧聲。
聽著懷裡小傢伙的動靜,林宛紓心都要化了。
抱著她就像是擁抱了全世界一般,她竟感覺這輩子已經圓滿了。
奶娃吃了一會就將一邊給吸空了,林宛紓就翻了個身,帶著她轉到另一邊。
可剛翻過身,她又不由得臉一紅。
原來這邊是對著秦衍的。
雖然他現在已經昏迷了,什麼也不知道,可畢竟林宛紓上一世也沒有跟男人親密接觸過,內心裡還是那個極度保守和害羞的人。
即便這一世有新婚夜的記憶,也不足以讓林宛紓能泰然自若在他面前拉起自己的衣服。
只是小奶娃才不會管這麼多,還沒吃飽的她,就伸出兩隻小爪子,笨拙的拉她的衣服。
一邊拉,嘴裡還一邊含糊的哼唧:「nei~nei~」
像是不明白媽媽為什麼不再餵她一般,小苗苗的聲音逐漸有些急躁起來。
怕她鬧騰起來吵到外面的人,林宛紓哪裡還顧得上那些有的沒的?
手一扯,就將衣服拉了起來。
小傢伙終於又喝到奶了,頓時心滿意足,閉上眼睛就用力吸!
「嘶!」
林宛紓被她吸得痛死了,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臭壞蛋,你輕點!」
說著,她輕輕拍了下她的小肉屁股!
可奶娃畢竟還小,哪裡懂得這樣吃媽媽會痛?她只知道剛才差點沒喝到,現在只想快點把奶喝進肚子裡。
林宛紓一開始還勉強能忍,最後實在痛得受不住了,就捏住她的小鼻子。
鼻子被捏住,奶娃呼吸不了,只能鬆開口糧!
林宛紓低頭看去,發現已經腫了,甚至還隱隱泛著血絲!
只是還沒等她看清楚流血的地方,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深邃幽暗的目光!
「轟」的一下,林宛紓整個人就像是煮熟的蝦,從頭紅到腳!
秦衍他竟然醒了?!
他什麼時候醒的?!
手忙腳亂的拉下衣服,她有些尷尬的開口:「你…你醒了?」
「嗯,剛醒。」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許久沒開口的沙啞。
「那我去喊護士過來。」
顧不上尷尬,林宛紓趕緊把娃放下,就穿上鞋子出門去。
只是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像是落荒而逃。
病房裡就只剩下一大一小父女倆!
秦衍目光轉向陪護床上那道小小的身影,眼裡滿是驚奇和不可思議。
這…是他的孩子?她給他生的?
明明這么小一團,卻像極了她。
小苗苗見媽媽走了,現在還有個奇怪的人看她,嘴一癟,就委委屈屈的哭了。
「嗚哇~媽媽~」
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頓時讓第一次見面的秦衍心疼得不行。
「別哭,媽媽馬上就來。」
他有些笨拙的安慰道。
可他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小傢伙哭得更大聲了。
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都面不改色的秦衍,這一刻卻有些手足無措。
顧不得身上還有傷,他想要撐著自己坐起來!
「小心!」
林宛紓來的時候已經了解過他受傷的情況,現在見他竟然要坐起來,趕忙上前去阻止他。
一手托著他的背,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她一臉不贊同的說道:「你不能起來。」
那雙盈盈如秋水般的眼眸仿佛像是會說話一般,裡頭寫滿了擔憂。
秦衍愣了愣,不過還是順著她的力道慢慢躺下。
「苗苗哭了,你哄哄她。」
「好。」
見他聽話,林宛紓這才滿意的鬆開手。
恰好這時醫生和護士也進來了。
對於秦衍的傷情,整個五層的醫生和護士都是一清二楚的。
對於他能不能醒來,其實所有人都是不樂觀的。
畢竟他傷得著實太嚴重了。
喊家屬過來,只不過是抱著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而已。
可哪知道,這家屬才剛來沒多久,他人就醒了?
劉國梁給他做了一番檢查後都忍不住驚嘆,這太不可思議了!
「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接下來好好的休養就行。」
只是他的傷畢竟太重了,恢復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待在部隊裡,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這話是劉國梁私底下跟林宛紓說的,沒有當著秦衍的面。
得知他可能面臨轉業,林宛紓心情有些沉重。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執行的是什麼任務,不過上輩子一等功的牌匾讓她印象很是深刻。
即便跟他沒有交集,可在林宛紓心中,他一直是那個為國捐軀的英雄!
如果轉業了,他肯定會很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