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在呢!」
林宛紓應了一聲,趕忙走出廚房。
剛出去,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同志,手裡拿著一把青菜,正笑吟吟的朝她走來。
「我是沈學文家的,我叫紀華蘭,剛才聽他說你們回來了,我就過來看看。」
「原來是嫂子啊,我還想說待會去拜訪一下你呢,沒想到你就過來了,快進來坐。」
林宛紓趕緊招呼人進來。
「嗨,咱也別嫂子來嫂子去這麼客套了,你喊我華蘭,以後我就喊你宛紓成不?」
兩家男人關係好,紀華蘭自然是希望能跟林宛紓處好關係的。
林宛紓也有這個意思,就順著她的話喊了一聲華蘭。
「哎,這樣聽著舒服多了,這是我自己種的青菜,想著你剛過來,東西都缺,就給你拿了一把過來。」
「這怎麼好意思?你都幫了我這麼多了。」
「那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順手的事,你快拿著吧,咱們以後要處的日子還長著呢。」
聽她這樣說,林宛紓也就沒再推辭。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你要是跟我客氣,我還要跟你急!」
兩人說著話,一邊往裡走。
「對了,你家男人怎麼樣了?」
雖然沈學文已經跟她說過了大致情況,不過她既然都上門來了,不問候一下像什麼樣子?
「已經沒事了,醫生說再養個十來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也不知道是她配的藥效果太好,還是秦衍的體質太過強悍。
這些天,他恢復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不少。
這也是為什麼他決定回部隊,而不回老家的原因。
「那就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男人剛住院那些天,我家老沈天天失眠,我有時候半夜起來還能看到他在抽菸。」
紀華蘭看他這樣都心疼。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衍大概是醒不過來了,即便醒過來也有可能變殘疾。
沒想到他不僅醒了過來,還能重新回到部隊。
他的恢復對七營來說是一件大好事,紀華蘭自然是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聽到這一番話,林宛紓心裡也暖融融的。
「多虧了有你們,否則我都不敢想他會怎麼樣。」
上一世他就沒能挺過去,林宛紓每每想起來都不由得一陣後怕。
「也是他自己本領強,那種情況換成別的人可能當場就沒了。」
可他愣是憑著一己之力殲滅了五個敵人,還救回了許明輝。
這樣的極限操作,已經不是常人能夠辦到的了。
現在他不僅醒來,還沒有留下後遺症,不用想都知道,未來肯定前途無量。
林宛紓將人請進廚房,趕忙搬來長凳請她坐下。
可紀華蘭就不是個閒得住的,哪裡肯坐?
「你不用管我,我就過來看看,等會還要回去做飯。」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家裡兩個娃嗷嗷待哺呢。
見此,林宛紓也沒再強求。
「我也準備做午飯呢,沒想到你就給我送青菜來了,合該我有口福。」
一邊把青菜放進籃子裡,她一邊朝她笑道。
那張瓷白的小臉本來就長得漂亮,這一笑,差點沒晃花了紀華蘭的眼。
「嘖嘖,你說你這臉蛋到底是咋長得喲,怪不得我家老沈說,你男人做夢都喊著你的名字。」
紀華蘭的話,直把林宛紓鬧了個大紅臉。
「華蘭你就別打趣我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欸!你別不信,營里的人都知道。」
要不然以他那沉默寡言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讓這麼多人知道他喜歡一個姑娘?
林宛紓怕她越說越離譜,就趕緊岔開話題。
「華蘭,你剛才說這青菜是自己種的?我剛來也不懂,這菜我也能種嗎?」
見她臉皮薄,紀華蘭也沒有再打趣人,反而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來就是要跟你說這個事的,咱們家屬院給每家每戶都分了些田地,有兩畝水田能種稻穀,還有幾分地可以拿來種菜,你剛來也不急,我明天帶你去看看。」
按理說,部隊會儘可能的給隨軍的軍嫂們安排一份工作。
不過國家現在工業太過落後,崗位極其稀缺。
他們七營一年下來也安排不了幾個崗位。
剩下的家屬可不就得安排點事做了?
況且這年代條件艱苦,就算是當兵的,也都需要種地自給自足,更別提沒有工作的軍嫂們了。
「那敢情好,明天我去找你。」
有人帶自己熟悉環境,林宛紓求之不得。
兩人說說笑笑一番後,紀華蘭才壓低了聲音跟她介紹起這裡的情況。
原來家屬院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社會。
別看都是軍嫂,可也分派別的。
城裡來的看不上農村的,農村的也嫌城裡的軍嫂嬌氣。
平日裡兩幫人井水不犯河水,也就在男人面前才勉強裝一裝和氣。
紀華蘭是少數能跟兩邊都玩得來的人。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部隊講究的是實力,能處得來的你就處,處不來的也別勉強,實在有人找麻煩,你也不用忍氣吞聲,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這裡也一樣。」
林宛紓知道她這是在提點自己,心裡很是感激。
在紀華蘭提出告辭的時候,她假借碗櫃的遮掩,從空間裡拿出一包油紙袋裝著的花生糖塞給她。
「我剛來也沒有什麼準備,這個是我從老家帶來的花生糖,香香脆脆的,你拿回去給侄兒們吃。」
花生糖雖然不貴重,不過放在這物資匱乏的年代,就是難得的零嘴,小孩們都喜歡得緊。
「使不得,我就來送把青菜,哪裡值當你給我送這麼多糖?」
紀華蘭不肯收,又給她推了回去。
「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不領,我下次哪裡好意思再去麻煩你?」
林宛紓嗔了她一眼,將糖再次塞過去。
一番你來我往的推讓後,紀華蘭這才收下花生糖。
「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明天一早我來喊你,也省得你跑一趟。」
她的房子離這也不遠,中間就隔了三座宅子。
出門的時候,她伸手給林宛紓指了指自己的家門。
「行,我記得了,有什麼不懂的,我再去找你。」
兩人一見如故,出門的時候已經熟絡得不行了。
剛把紀華蘭送出家門,林宛紓正準備回去,就看到隔壁院子走出來一個人。
只見她穿著一身水藍色布拉吉長裙,一頭長髮紮成高高的馬尾,看著甜美又洋氣。
「喂,你就是新來的?」
女人微眯著眼上下打量她。
林宛紓:……
這人就是紀華蘭剛才提過的副團長媳婦於芳芳?
「你在喊誰?」
林宛紓臉上的笑容已經冷卻了下來,目光淡淡的回望著她。
「當然是喊你,難不成這裡還有別人?」
於芳芳翻了個白眼。
「連我一個鄉下人都知道,不認識的人要稱呼一聲同志。看你穿得這麼光鮮也不像是沒文化的,怎麼,你讀書的時候難道沒有學過什麼叫禮貌嗎?」
林宛紓上一世畢竟是集團實際掌控人,沒點實力怎麼可能走到那個位置?
此刻她只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卻有種說不出的威壓。
一番話更是讓於芳芳直接面紅耳赤起來。
可她顯然是被寵慣了的,在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個鄉下女人給唬到了,頓時臉一黑。
「你…你敢說我沒文化?你知不知道我是家屬院裡唯一一個有大學文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