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對這些玩具不感興趣，聽著外邊的琴音，來了興致：「媽媽，我想去外邊看節目。」
羊城分店也有每天安排文藝表演，今天是古典樂器表演，樓上樓下有很多客人在觀看，他們剛上樓的時候也有駐足觀看。
季落見還沒安排上菜，孩子們都坐不住，起身將大包廂的門打開，「你們在這個小陽台上看吧，別去外邊擠了，這裡也看得到的。」
下面一位穿著旗袍的女同志正在彈古箏，琴音優美悅耳，糖糖仰著頭跟她說：「媽媽，我想學。」
「你想學彈古箏啊，等回到京都後，媽媽再給你找個老師教你，好不好？」
「媽媽，你教我。」
在糖糖的認知里，媽媽無所不能。
「媽媽不會古箏，媽媽只會大小提琴。」
季落蹲下跟她說話，溫柔細語：「到京都後，媽媽給你找個最棒的老師，給你買最好的古箏，媽媽跟你一起學。」
「好。」糖糖開心笑，拉著妹妹問：「果果，你要不要跟我學？」
「我不學。」果果搖頭。
任榮晏低頭，輕笑著問：「果果，你不學古箏，那你想學什麼？」
「我要學拳擊，跟哥哥一起打架。」
果果今天有看哥哥打拳，她也在旁邊像模像樣的學，喊口號的時候，小身板里挺有氣勢的。
任允謙剛也跟過來了，搖頭不同意：「果果，你不要學拳擊打架，你是女孩子，不要打架，以後哥哥學會了能保護你。」
「哥哥，我要學，我喜歡打架，我不喜歡唱歌。」果果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有主見。
「你不喜歡唱歌，可以不學唱歌，也可以不學樂器，你可以學別的。打球啊，游泳啊，還可以畫畫啊，不一定要學習拳擊打架啊。」任允謙耐心的跟她說。
「我不喜歡畫畫，我喜歡打球，我還喜歡騎單車。」果果性子活潑，喜歡戶外活動，不願安靜坐在家裡。
姐妹倆長相一樣，但性格和興趣愛好不同，任榮晏也尊重她們的選擇，「行，你不喜歡的就不學，學你喜歡的，以後讓哥哥多陪你打球騎單車。」
見她們這么小就要開始培養興趣愛好了，陳志峰揉了下大兒子的腦袋，問他：「陳朝暉，哥哥妹妹都要學習才藝技能，你想學點什麼？」
「我想學騎單車。」
陳朝暉早就想學了，只不過家裡的二八大槓太高了，他暫時騎不了。
「下次去華僑商店看看，看有沒有小孩騎的單車。」
陳志峰挺寵三個孩子的，他們想要的東西基本都會買，反倒是季冰清將他們管教得很嚴厲。
幾個孩子站在陽台上觀看樂器表演，季落他們回到包廂里落座，季雙全給他們倒了茶，「落姐，兩位姐夫，先喝茶。」
四年不見，他也長高了很多，有一米七五左右，個頭在南方算中上等，言行舉止確實比以前好不少了，季落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動問著：「在單位上班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我主職工作是駕駛司機，有空就幫忙幹些雜活，每天準時上下班，周日休息，有特殊情況才加班。」
季雙全很喜歡這份工作，是人人羨慕的好單位鐵飯碗，體面又工資待遇好，工作也不是很辛苦。
季落之前沒細問他的事，想著他應該去單位時間不長，問了句：「轉正了沒有？」
「還沒有，滿一年才轉正，十月份考核，領導說只要不犯錯未記過就能順利轉正。」
季雙全表現還算好，工作上沒出過差錯，也沒有過遲到早退，有盡職盡責干好本職工作，他覺得轉正應該沒問題。
季落點了點頭，喝了兩口茶，跟他閒聊起工作的事來：「你現在的工作單位是屬於政府部門，政府機關編制，與勝利哥的工作性質是一樣的，這一點你知道吧？」
「知道。」
季雙全點頭，在去技校學車之前，姐夫就跟他仔細說過。
他自己清楚，若不是姐夫安排推薦，他也沒資格進入，所以很珍惜這個工作機會。
「你既然知道工作單位的性質，如今在單位里已工作快一年了，應該對你的領導及同事有些了解，他們的學歷能力應該大部分在你之上吧？」
季雙全跟同事們聊天時也有些了解，再次點頭：「嗯，除了一些干體力活的是家裡托關係安排的，其他懂技術的師傅都是有文化學歷的，最低都是高中中專學歷。去年分配了四個大學生來，有一個是重點大學的，聽說是學通信技術的，今年又來了五六個本科生，他們都是坐辦公室搞研究的。」
「所以，你有沒有危機感？」季落直白的問。
季雙全愣了下，沒聽懂她這話的意思。
他這副表情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他沒有意識到危機感，季落手指頭在桌上敲了兩下，語氣平靜的說著：「你只有初中學歷，學習成績也不突出，雖然去技校讀了一年書，但你只有駕駛和維修技能兩項本事。」
「我說得直白點，你沒有家世背景及關係人脈，你沒有學歷文憑，你也不擅長人際交流，你不懂通信技術，只會開車和維修車輛，而且你這兩項技能也沒達到高級大師傅的水平。」
「就算你現在工作表現還可以，算得上盡職盡責，下半年能順利轉正，可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大學生和高中生中專生來到你們單位？他們被招聘進來，你有沒有想過會影響你的工作？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他們擠走？」
季雙全一臉懵，「轉正後還會被擠走？」
「為什麼不會被擠走？」
季落反問，直接用實際例子舉例，「縣城的國營廠這幾年倒閉了多少，你應該也聽說過吧，這些國營廠的工人曾經也是你們羨慕的鐵飯碗，現在呢？還有軍人，C軍的新聞，你應該也聽說過，團級幹部都被裁掉一大批了，甚至有些到了年紀上不去的師級幹部都被迫轉業，下面的士兵士官保得住飯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