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依舊有工作,肯定還是在機關單位上班,陶蘭尾巴又翹上天了,立即追問:「對了,你剛說有好事,既然不是給美妮安排工作,是其他什麼好事啊?」
「你之前讓我給美妮安排工作和介紹對象,現在這個節骨眼,我不好給美妮在縣城安排工作,我想著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紀,托市裡的親戚幫忙尋了一門還不錯的人家。」
女兒的婚姻大事,也是陶蘭很在意關心的,忙追著問:「對方家什麼情況?是不是縣城當幹部的?」
季美妮沒有說話,可眼裡的光很亮,心裡頭激動得不行。
隋江波在官場混了幾十年,她們母女倆肚子裡那點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面帶和善親切的笑容:「不是縣城的,是市裡的。男同志剛滿22歲,比美妮大四五歲,年紀挺合適的,長得高大俊秀。」
「他家裡情況有點特殊,他爸媽在他小時候出意外都去世了,只留下他一個獨子,他是爺奶和大伯家照顧長大的。」
「他大伯是市林-業局的一把手,夫妻倆很疼寵這侄兒,早早就給他安排了工作。」
「他現在在林場上班,他大伯讓他先在那邊鍛鍊學習下,等成家了就調回市里機關單位。」
一聽是市高級領導的侄兒,季美妮喜得差點蹦跳了起來,陶蘭也一樣,激動得很:「隋,隋哥,這,這,你真的給美妮安排了這麼好的婆家?」
「你上次跟我提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物色挑選,也請了市裡的親戚幫忙,挑來選去覺得這家是最好的。」
隋江波話說得漂亮,陶蘭聽得心裡舒坦,看他的眼神都透著濃烈的絲了。
看她們母女倆如出一轍的激動表情,隋江波眸光動了下,又說著:「我雖然請親戚幫忙牽了線,不過對方家也有些條件。」
「有什麼條件?」母女倆異口同聲。
「男同志沒提特別的條件,只要合眼緣就行,不過他大伯夫妻倆要求未來侄媳婦勤快顧家。」
「他們平時在經濟上沒少幫襯侄兒,婚房早幫他準備好了,其他的也是他們一手操辦。」
「男同志在林場工作,從小是爺奶照顧長大的,不會做家務。他們要求侄媳婦操持好家裡,做好一日三餐,在家裡相夫教子,希望女方在家裡當家庭主婦,不外出工作上班。」
他家這要求,陶蘭是巴不得的,笑得眼睛都眯起了,「哎喲,這算什麼要求啊,在家操持家務相夫教子是女人該做的,我們美妮特別合適。」
蹲在牆後的季落翻了個大白眼,季美妮煮的飯菜跟豬食一樣,自己還不講衛生,房間裡髒亂得老鼠亂竄,又懶又饞,誰娶了她誰倒霉。
不過,以隋江波剛說的男方情況,有這麼好的家世條件,對方怎麼可能選個鄉下村姑?
陶蘭母女倆被這好事砸昏了頭,沒有多想,可季落卻非常肯定這事透著蹊蹺,十有八九是這男人身體有問題。
季美妮此時跟中了大獎似的,笑得合不攏嘴,一臉嬌羞做作的在不停向隋江波道謝,恨不得立即跟著他去市里辦婚禮嫁人。
陶蘭同樣喜得笑不停,也怕這樁好事跑了,迫不及待的問:「隋哥,這安排他們什麼時候見面啊?你看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麼?」
「男方家庭條件好,普通嫁妝就別準備了,回頭我去市里給美妮買些成品被褥和衣服鞋子。」
「至於彩禮錢,他們家不會少的,三轉一響也都有。他大伯夫妻倆早買好新的了,衣櫃床鋪桌椅板凳都是全新的,現在都放在婚房裡,婚房也是去年新裝修好的兩居室。」
「房子雖然是兩居室,卻比以前我們單位的住房還好,是新建的樓房,面積比別人家三房還大。」
「男同志現在在林場工作,他平時都住在單位宿舍,這婚房還沒去住過,要結完婚後才會搬過去住。」
陶蘭和季美妮越聽越興奮,陶蘭此時滿腦子想著將來跟女兒去城裡過好生活,激動得很:「好,好,隋哥,我就知道你是疼美妮的,這件事情就一切聽你的安排。」
「男方這邊也催得急,他已滿22歲了,平時工作忙,假期不多,這回正好有假,家裡最近一直在給他安排相親。」
「你們若是同意的話,我回去就給親戚回個電話,我這兩天就帶你們去市里,儘快將這件事情辦好。」
有他出面,陶蘭巴不得,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我們同意,美妮也沒意見。」
「隋叔叔,我同意。」
季美妮嬌滴滴的回答,矯揉造作得令人頭皮發麻。
隋江波扯了扯有點僵的嘴角,「這件事情有點突然,你們回去跟家裡其他人商量下吧,若是他們也同意,後天早上跟我坐班車去市里。我會在車站等你們,你們要是沒有來,我就當你們反悔了,回頭我就去回了這事。」
「隋哥,我們不反悔,我們同意,我們保證準時過來。」陶蘭生怕這好事跑了。
「行,我會在車站等你們。」
隋江波眸光微動,又道:「你丈夫是個酒鬼渾人,很不會說話,容易得罪人,美妮的事就別讓他來參與了。」
「美妮的事,我們做主就好了。」陶蘭說這話時,眼神有些深幽。
躲在牆後的季落聽到她這句話,眼睛眯了眯,剛剛陶蘭故意將後面那句話說得很重,再聯想到隋江波的長相,她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有趣的猜想。
隋江波睨了她一眼,沒再說別的,朝她們擺了下手:「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我現在去聯絡下親戚。」
見他要走了,季美妮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喊住他:「隋叔叔,您等一下,我還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什麼事?」隋江波問她。
「隋叔叔,你能不能找人幫我收拾一個人?」季美妮嘟著嘴撒嬌。
隋江波眸光微動:「收拾誰啊?」
「就是我爸跟前面那女人生的女兒。」
季美妮從未喊過季落一聲姐姐,從小到大都是連名帶姓的喊,現在仗著有靠山,立即將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和盤托出。
陶蘭也在旁邊幫襯,母女倆的表情如出一轍,說起季落時是滿臉的厭惡憎恨。
季落靜靜聽著,心裡沒有半點波動起伏,這對母女倆啊,她還沒開始動手收拾她們,她們卻還不放過她,真是惡毒壞到了骨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