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容彥和季落已吃完中飯,此時推著單車出門了,周容彥要去趟縣武裝部辦點事,季落騎著單車送他過去。
兩人在崗哨門口登記過後,季落推著單車載他去辦公樓,到了門口後,說著:「彥哥,你可以自己進去嗎?」
「可以。」
周容彥拄著拐杖站好,說著:「落落,我這邊可能需要半個小時,你在外邊等我,後面工作重地和訓練區別去。」
「好,我就在前面的公告欄處看看。」季落指了下不遠處的操場。
公告欄上張貼的都是最新報紙,季落看得挺仔細的,其中一版新聞刊登了高考恢復的提議,不過暫時還沒有最終決策下來。
她仔細回憶了下高考恢復的政策,她記得高考恢復時間是十月底,現在已經是五月份了,還有近半年的時間,而今年的高考時間較為特殊,從通知下達到參加考試,前後只有一兩個月的複習時間。
原主的學習成績很好,高中畢業後這一年也沒間斷看書,高中所學知識都在她腦子裡,稍稍複習下,考個大學不成問題的。
約莫半個小時後,一位穿著軍裝的年輕男同志跑出來,「請問你是季落同志嗎?」
「你好,我是季落。」
「季落同志,你好,我是李部長的秘書,我姓嚴。周營長受李部長邀請,現在在幫忙處理些事情,可能要小半天時間,李部長讓我請你到辦公室里稍事休息。」
見周容彥這邊有事要忙,季落忙道:「嚴同志,我就不去辦公室了,我正好有點事要辦,請你向我丈夫轉告一聲,就說我回趟老家拿書,四五點鐘再過來接他。」
「好的,我轉告周營長。」
季落沒在這裡多逗留,去門口取了單車,緊趕著就離開了。
與季家斷絕關係後,她再沒有去過牛角灣,她今天回去一趟,是想將她的高中課本拿回來。
縣城到牛角灣也有五六里路,她騎著單車停在村口,並沒有往村子裡走,看到渠溝邊有個小孩在玩耍,喊他:「石頭。」
曬得黑不溜秋的小孩抬頭,看了她好幾眼才確定:「落姐。」
「石頭,過來下,幫我個忙。」
季落來之前回了趟家裡,拿了個布袋裝了些花卷,從裡面抓了兩個,等石頭光著腳跑過來時,將花卷遞給他:「石頭,你幫我偷偷喊冰清姐姐過來一趟,別告訴季家其他人,好不好?」
石頭笑嘻嘻抓著花卷,告訴她:「冰清姐姐在二妮姐家裡,我看到了。」
「石頭,你幫我喊她過來一趟。」
季落說完,又從兜里拿了兩顆糖果塞他衣兜里,「你留著吃,別讓你姐姐看到了,她看到你就沒得吃了。」
石頭連連點頭,將兩個花卷也塞小衣兜里,拔腿跑去喊人了。
季冰清很快跑過來了,見到她還有幾分欣喜:「落姐,你怎麼回來了?」
「冰清,我回來拿點東西。」
季冰清衝到她面前,半個月不見,見她精神氣色都好了很多,人也長胖了點,身上穿著新衣服,還騎著新的單車,心裡有兩分羨慕,問她:「落姐,我聽說了你結婚的事,周,姐夫對你還好嗎?」
「挺好的。」
季落笑了笑,將掛在單車上的半袋花卷遞給她,「我自己包的花卷,你帶回去吃,別讓其他人看到了。」
季冰清打開布袋看了下,見全是白面花卷,有些感動:「落姐,這麼多花卷,全是白面做的,要不少錢呢。」
「帶回去吃吧。」
季落沒多說其他的,請她幫忙:「冰清,我今天是回來拿點東西的,我不想進去找晦氣,能不能請你幫我拿出來?」
「落姐,你要拿什麼?」季冰清忙問。
「我想要高中的課本書籍,放在我之前住的雜屋角落裡。」
「落姐,現在家裡分家了,你之前住的屋子歸我家了,你的書都在我房裡,我現在去給你拿來。」季冰清說完就往家裡跑。
也沒等很久,季冰清提著一大摞書來了,過來就跟她說著:「落姐,這段時間三嬸和季美妮經常往縣城跑,今天她們又去了,剛回來不久。也不知道她們最近去縣城辦什麼事,總之辦得不順利,好像是沒見到什麼人,剛剛爺奶又跟三嬸在家裡吵架。」
「今早上我見到勝利哥了,他也跟我說了這事。」
季落淡淡說著,將課本綁在單車后座,邊綁邊跟她說:「冰清,既然分了家,以後你們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別跟他們那邊攪和牽扯。」
季冰清也想啊,可爺奶偏幫三叔一家,三叔三嬸他們又蠻橫不講理,她們稍反抗就會被劈頭蓋臉的指責臭罵。
她不說話,季落也能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好心提醒了句:「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怕死的。你們越軟弱,越退讓,他們就越覺得你們好欺負,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季冰清扯了扯嘴角,其實這些道理她也懂,也曾想過反抗,尤其在季落都反抗成功脫離季家後,她心頭反抗的火苗燃得越亮,可終究還是因為膽怯害怕還不敢。
見她綁好書準備走了,季冰清又問了句:「落姐,你們現在住在哪裡?」
「我們在縣城租房住。」
季冰清聽說了周家的事,也知道周家除了周美美,其他人都被抓走判刑的事,又問了句:「落姐,聽說姐夫的腿傷得挺重的,會不會落下殘疾?」
「他傷得是有些重,傷到了骨頭筋脈,不過不會落下殘疾,只是休養時間得長點,估計要小半年。」
季落不會讓周容彥落下殘疾的,她會儘早完成五萬積分,幫他申請好的療傷藥,一定會幫助他重返他熱愛的部隊。
「不會落下殘疾就好。」季冰清笑了笑。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季落沒在這裡多逗留,騎著單車回了縣城。
季冰清等她走了後才回去,她回到家裡,李淑芬就喊她進屋裡問,「冰清,季落回來只為拿那些書?」
「對,拿了書,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她說了什麼?」李淑芬追著問。
季冰清也沒隱瞞,見簡單聊的幾句話都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