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給他倒好水,衣服等都放到雜屋裡,拿了個布袋裝了些肉包饅頭,還在臥室柜子里拿了些喜糖罐頭和麥乳精等,趕在天黑之前匆匆跑去了班主任老師家裡。
班主任於夢雨老師家此時正在吃晚飯,見季落這個時間點來了,她嚇了一跳:「季落,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於老師,沒有出事,我是特意晚上過來串個門。」
在原主的記憶里,於老師對她是有大恩的,若不是於老師提供幫助,她根本不可能順利念完高中,也不可能拿到糖廠的工作名額。
季落跟著老師進屋,跟她家裡的人禮貌打了招呼後,這才跟老師說起最近發生的事情。
其實她本該白天登門正式拜訪,只不過於老師夫妻倆都在單位上班,白天都不在家裡,兒女們也都在讀書,他們只有晚上才在家,所以她特意晚上過來拜訪的。
於老師是個善良博愛的人,得知她在季家所受的苦後,自責得紅了雙眼,還很後悔沒及時報警救她脫離季家。
在老師坐了約莫半個小時,留下了家裡的地址,也有邀請她周末去家裡坐坐,因擔心周容彥一個人在家裡,季落趕在天色剛暗下來就立即回去了。
周容彥洗完澡坐在門口等,看到她平安回來了才放心,「落落,鍋里的水燒好了,先去洗澡吧。」
「彥哥,我晚點再洗,今晚上我再做些饅頭花卷,明早上拿去賣。」
季落忙了一天,並不覺得疲累,精神滿滿,幹勁十足,擼起袖子開干,「彥哥,你坐在旁邊休息,我今晚上將剩下的麵粉全部和完,明早趕早起來蒸饅頭。」
「落落,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呢,別太辛苦累著自己了。」周容彥追著她喊。
「彥哥,我知道的,身體遠比賺錢重要,我不會累著自己的。」
季落前世就是太過拼命賺錢,這才將身體給糟蹋壞的,這一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錢要掙,但世上的錢是掙不完的,她不會再愚蠢的用身體當代價。
將所有的麵粉和好,季落快速倒水洗澡洗頭髮,將頭髮擦乾後,又立即將藥拿出來,夫妻倆互相給對方換藥包紮,忙完這些才一起回房休息。
心裡想著事,早上醒得挺早,季落輕輕的起床,沒有吵醒周容彥,獨自去廚房忙碌了。
周容彥拄著拐杖出來時,饅頭已上蒸籠了,簡單洗漱完就坐在爐灶前幫她燒火。
所有的饅頭出鍋,季落正要提著出門賣時,陳志峰來了,見她都準備好了,面帶笑容:「季落,你半夜爬起來做好的?」
「我昨晚上將面和好了,早上五點鐘起床的。」
他來了,也就不用跑兩趟,季落立即將手裡的兩個大籃子給他,「陳哥,你提著這些去醫院門口賣,我去昨天的老地方,你賣完後去肉聯廠買幾斤肉回來,我們下午做肉包子賣。」
「行。」
陳志峰將帶來的東西放屋裡,提著籃子匆匆走了。
季落又從廚房提了兩筐出來,邊走邊喊著:「彥哥,我們出去了,賣完就回來。」
「落落,注意安全。」
周容彥很想陪著她去,可腿傷不宜走動,只得留在家裡休息。
早上比下午更好賣,一百多個饅頭,不到八點鐘就全部賣完了。
季落比陳志峰更早點回來,一到家裡就跟周容彥商量:「彥哥,廚房面積挺大的,我想再壘個土灶,多買一口鍋。」
「可以,這事讓志峰弄,他會砌灶。」
陳志峰晚回來十分鐘,提著肉進屋就說著:「季落,昨天第一個買我們包子的女同志,是市醫院的護士,她剛在門口見到我,還問我有沒有韭菜雞蛋餅,讓我下午五點鐘給她送十個。」
「回頭客,必須送。」
季落笑著道,招呼他:「陳哥,先吃早飯,我們安排下今天的活。」
他們在低調著忙碌賺錢,另一邊陶蘭接受完一周的教育,終於被放了出來。
結果她一到家裡,得知婆婆和丈夫女兒全被拘在公安局教育,家裡也分了家,兩個兒子沒人管,一日三餐都是囫圇煮點填肚子,女兒也被糖廠給開除了,整個公社都知道她冒名頂替的事,氣得在家裡破口大罵滿嘴噴糞。
季老頭這段時間出門都被人指指點點,兒子兒媳和孫子們都埋怨他偏心,他本就心裡滿不是滋味,見老三媳婦回來了還不消停,還在家裡鬧騰,他氣得命令另外兩個媳婦動手,棍棒交加將她給打出了門。
陶蘭這些年在季家蠻橫慣了,這回被趕出來後,她自己也有些傻眼了,可讓她回去低頭認錯,她是堅決做不到的。
所以,她頭也不回的往縣城沖,直奔她親戚家。
可當她敲開親戚家的門,這才知道她親戚早被革職丟了工作,住的這套房子也被收回了,新的房主也不清楚她親戚家搬去了哪裡。
得知靠山丟了工作後,陶蘭就跟遊魂似的在街上晃動,後來也不知道腦子裡想了些什麼事,又匆匆跑去了公安局。
她在公安局不停的哭,不停的鬧,可還是沒見到季三林父女兩。
最後無路可去,她只得先回娘家暫住,緊接著又從娘家妯娌口中聽說了季落與周容彥結婚的事,還有周容彥在婚禮當日將周家兩口子和兩兒子送去公安局的事。
周大柱和焦芳被抓,陶蘭心裡是高興的,季落的事若不是他們胡攪蠻纏,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她也不用被抓去受教育了。
只不過,想著季落嫁給了周容彥,周容彥冷血無情,連養他的父母都能下狠手,她也有些怕他幫季落出氣。
陶蘭也沒想到短短几天的時間,家裡就變了天,想著自家現在的情況,又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了季落身上,成天在娘家怒罵詛咒她。
她在娘家住了兩天,等到季婆子和季三林父女兩被放出來時,她立即去公安局接了他們,跟他們一起回了牛角灣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