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後,季落先帶他去病房看曾敏芳,見她睡得很沉,沒有出聲打擾她休息,兩人腳步輕輕出門,立即去給彭勁松單位打電話了。
掛完電話後,季落帶他去食堂買飯,「康子,你想吃什麼?我們兩個先吃,你媽媽醒來後,讓你爸爸再來給她買吃的。」
「季落阿姨,我想吃炸醬麵。」
康子剛有看到別人吃,他有一段時間沒吃炸醬麵了,現在有點嘴饞了。
「行,給你買炸醬麵。」
季落買了兩份炸醬麵,兩個韭菜盒子,打了兩份酸菜豆腐湯,兩人端著去病房裡吃了。
「咦,小季,你怎麼在這裡?」
剛走到婦產科醫生辦公室門口就遇到秦紹,他還主動跟她打招呼,季落表情有一絲絲僵硬,不過很自然的恢復了,「秦叔叔,好久不見,我朋友懷孕了,身體有些不舒服,剛剛送來醫院的,現在在病房裡休息,我過來陪陪她。」
「喊醫生檢查過了沒有?」秦紹問她。
「檢查過了,醫生說沒大礙,多休息下就行。」季落禮貌公式化的淺笑。
「爸,您在跟誰說話?」
秦東旭背著書包從辦公室里出來,抬頭就見到季落,臉上表情明顯一怔,露出有點僵硬的笑容:「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你們怎麼在這裡?」
季落抬頭看了眼,確定自己沒有走錯,這裡是婦產科,腦子裡瞬間冒出了個猜想,白雪梅該不會調到京都人民醫院來工作了吧?
秦紹父子倆還沒回答她這個問題,白雪梅的聲音傳出來了,「你們在跟誰說話?碰到熟人了嗎?」
站在門口的秦東旭身體繃緊,有點不知所措,雙腳有點慌亂的轉身,語速很快:「媽,碰到了個熟人,是季落。」
白雪梅正要下班了,提著包站在離他一步遠的位置,聽到「季落」這個名字,握著包的手猛然一顫,神色一慌,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泛白了。
秦東旭看到了她的神色變化,在她抬頭望過來時,脖子扭動看向外邊的季落,找了個話題:「季落,你來醫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是我朋友剛暈倒了,醫生說她懷孕了,我過來看看她。」
秦東旭「哦」了一聲,鬼使神差的來了句:「我媽在這裡工作,要不要她給你朋友再檢查下?」
站在他後面的白雪梅身心都僵住了,腳也不敢再往前跨一步,正慌亂著時,秦紹又來了句:「小季,我妻子是婦產科副主任,上個月從沙城調過來的,你朋友懷孕都暈倒了,讓她給你朋友看看吧。」
季落剛本來是想拒絕秦東旭的,這下他也這樣說,一番好意不好拒絕,淺笑道謝:「好,謝謝秦叔叔,要麻煩白主任了。」
他們父子倆在前面做了安排,白雪梅只得強迫自己冷靜,邁著雙腳往外走,眼神並不平靜的與季落對視著,聲音有點啞:「走吧,先去看看病人吧。」
「謝謝白主任。」
白雪梅內心情緒波動大,但季落卻表現得很平靜,表面上沒露出任何破綻來。
她沒露出破綻,但白雪梅露出來了,早已被秦紹看在眼裡,只是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她們兩個走在前面,秦東旭緊隨其後,秦紹提著公文包走在最後,雙眼卻落在她們兩人身上。
她們實在是太像了,兩人長相五官七成像,季落個頭稍微高點,但背影很像,走路姿勢都很像,再加上他剛才無意中瞥到白雪梅臉上慌亂的表情,以前被他壓下去的某種猜想念頭,在這一瞬間再次浮上了心頭。
同床共枕近十八年的妻子,秦紹對她還算了解,剛剛她的表情明顯說明隱瞞著什麼事,而且這事與季落有關。
「喂,你做什麼?」
季落剛走到病房門口,見一個尖酸刻薄的老女人掀開曾敏芳身上蓋著的薄被,在她身上到處亂翻。
這老女人剛從她身上翻出錢來,被她突然一聲大喊,嚇得人一抖,可手上動作飛快,將偷到的錢立即塞進自己的兜里。
「季落阿姨,她偷我媽媽的錢!」
康子立即衝過去了,指著這老女人,「把錢交出來。」
「你瞎了眼吧,我什麼時候偷你媽的錢了?」這老女人是個囂張角色,被當場抓住還不承認,竟然還對著康子來了一腳。
「康子,快讓開。」
康子靠得太近,反應也有點慢,小腿被對方踹了一腳,疼得尖叫。
季落此時將飯菜扔到了柜子上,一把將康子拽到了身前,反腳對著這潑皮老女人狠踹了過去,大長腿直擊她的腹部。
「啊!」
她這一腳用了力氣,又正中小腹,踹得老女人弓著身子捂住腹部哀嚎。
季落又是一腳對著她腿踹過去,力氣很大,直接將她踹翻在地上,「偷病人的錢,還打孩子,你找死啊。」
聽到病房裡尖銳的叫聲,隔壁病房裡的護士匆匆跑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小王,通知保衛科過來。」白雪梅剛有看清病房裡發生的事,指著嚎叫的老女人:「這個人趁家屬不在,偷昏迷病人的錢,偷錢還不承認,還打病人的孩子。」
「我沒有。」
老女人嘴硬不承認,可抬頭見她是一名醫生,面色大變,眼珠子亂轉:「我是看這個病人好像不舒服,過來給她揉肚子。」
「你偷我媽媽的錢,我親眼看到了,你把錢給我還回來。」康子叫囂著要衝過去。
季落立即拽住他,安撫他:「康子,別衝動,讓醫院保衛科來處理。」
這老女人倒是想跑,可季落擋在她面前,白雪梅他們擋在病房門口,她想跑也跑不掉,這下開啟了她熟悉的撒潑打滾模式,癱在地上控訴季落踹她,還大喊著她踹斷了她的腿,還踹傷了她的肚子,尖聲刺耳的叫囂著要她賠錢。
這種潑皮爛人,季落見多了,居高臨下的嘲諷:「你想在我這裡訛錢,你最好現在立即狠下心將腿打斷,自己將肋骨捶斷,等下去保衛科和公安局時,你才能證明自己沒說謊話。不然,你訛詐軍嫂,趁軍嫂昏迷偷盜她的錢財,還毆打軍人子弟的罪名,恐怕得你自己承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