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二嫂，志峰他們是不是能安排人進去？」季三林雙眼有些亮。
李淑芬還沒回答，李紅娟搶先一步問：「怎麼？你想去？」
「我不想去。」
季三林搖頭，也有點自知之明：「廠里的活我一樣都不會幹，最多能賣個體力。再說了，比我體力好的多的是，他們要招人也不會找我。」
「那你問這事做什麼？」李紅娟又問。
「我就想問問，如果招人的話，文武他們能不能去做事。他們讀書不行，念完這兩年初中就別浪費那錢去讀書了，在家裡窩著也不是個事，若是那廠里招人，我，我回頭腆著臉去找季落開個口。」
見他是為兩兒子打算，李淑芬告訴他：「文武和雙全年紀小了，他們那個廠里招人要滿18歲，玉潔年紀都沒到，所以讓她先去幫著照顧朝暉，等滿了18歲再安排。」
「這樣啊。」
季三林明白了，季文武兄弟倆一個滿15歲，一個剛滿14歲，年紀太小確實不合適。
「對了，二嫂，季落他們那個廠也是生產家紡這些，招男的嗎？」李紅娟又問了句。
「主要是女工，男的大都是倉庫搬貨，還有些維修機器的，生產車間都是女的，聽說男的很少。」李淑芬聽女兒說了一嘴。
聽她這麼說，季二林開了句口：「老三，這家紡廠應該跟紡織廠差不多，文武他們去，估計不合適呢。」
縣城裡有紡織廠，季三林多少知道些情況，點了下頭：「也是，他們又不懂織布染布，也不會操作那些機器，倉庫里的活也干不下來，最多去當個門衛混口飯吃。」
「老三，你要不要考慮把他們送去當兵？」李淑芬提了個建議。
季三林之前也考慮過這事，不過家裡沒人推薦，再者有陶蘭這個污點在，他們當兵估計通不過政審。
等他說完顧慮後，李淑芬剜了他一眼，「現在知道了吧，父母混帳會影響孩子一輩子的，你以前要是不那麼混，家裡不搞那麼多破事，有季落這個女兒，你後半輩子有享不盡的福，完全不用操心兩兒子的事，她自會幫他們安排好的。」
「二嫂，現在說這些沒用了。」
季三林早後悔了，可再後悔也不可能重來一次。
李紅娟見狀說了句：「好了，他們年紀還小，現在考慮這些也還早。趁他們現在還在讀書，好好掰正下他們的性子，等他們畢業後，如果實在找不到活干，我們再厚著臉皮請季落幫幫忙。」
季三林想著也只能這樣了，點了點頭。
「對了，二嫂，你之前的話沒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了，你是什麼意思？是想去季落他們的廠里批貨賣嗎？」李紅娟將話題拉回正題上。
「對，這不到了年底了，這些貨也好賣，我們要不要合計去批一些貨回來擺攤？」
李紅娟倒是有興趣，有陳志峰他們在店裡，這批發價格肯定能拿到最低的，問了句：「二嫂，他們那裡批貨，三五十塊錢的貨應該不批吧？」
「對，他們起批是兩百塊，毛線是五百起批。」
李紅娟訕訕笑了笑，跟她說實話：「二嫂，我們手裡能動的錢也就兩百多塊，之前三林從隋家要來的那一千塊錢存在信用社了，那是給文武和雙全娶媳婦用的，我們已經說好了，那筆錢只能在他們結婚娶媳婦時才動。」
「我們手裡也就兩三百塊。」
季二林夫妻倆手裡積蓄也不多，賣豆腐賺了些，還有些是女兒女婿孝敬的，總共加起來也就不到三百塊錢存款。
兩家加起來也就那麼多，全部拿出來也只夠批一回毛線，李紅娟徵求她的意見：「二嫂，你去過省城，你覺得毛線好賣，還是毛巾襪子好賣？」
「他們的貨都好賣，冬天毛線就不用說了，你看國營商店只要上貨都有人搶，只是批發價格高，五百塊錢也批不了多少。」
季二林是看好毛線的，說著：「五百塊批一次，賣完再批第二次，毛線好賣，錢也回得快。」
李紅娟也是這麼想的，她也不擔心毛線賣不出去，問季三林：「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賣毛線不錯。」
季三林又不傻，毛線十幾塊錢一斤，利潤比毛巾襪子高多了，批一次貨怎麼著也能賺三五十塊錢，比賣毛巾襪子回錢快。
見他們兄弟倆都想賣毛線，李紅娟也同意賣這個，只是也有顧慮：「要不要喊上大哥大嫂一起？大嫂那人，你們也知道的，我們做小生意，她挺眼紅的。這回要是批這些貨回來賣，不跟他們說，不喊他們一起，回頭她肯定會在背後說閒話，以後我們若有點什麼事需要幫忙，她肯定不會讓勝利出面的。」
李淑芬比她更了解劉紅玉的性子，她壞心思沒有，就是喜歡攀比算計，點了下頭：「先跟他們談談吧，他們若是想，我們三家就各出兩百塊一起干，等將來賺了錢，要是各有心思想分開干，那就再說。」
「行，這樣安排挺好。」
季二林同意，又說著：「勝利兩口子今天好像會回來，這會兒估計在家吃飯了，晚上喊他們一起說吧。」
「可以，勝利讀了書文化高，在外邊見識也比我們多，正好讓他給我們參考下。」李紅娟說著。
他們四人商定好這件事，立即加快速度回家，季盼盼在家裡煮好了飯菜，季二林夫妻倆到家就吃飯，吃完飯就鎖門去了老宅。
他們一家三口過來時，季大林家早吃完飯了，季勝利見到他們就問：「二叔，二嬸，你們是不是有事？」
「勝利，是有點事想跟你爸媽商量，等你三叔他們吃完飯，我們再一起說吧。」
李淑芬剛沒有空著手來，給侄媳婦王雅萍帶了包金桔蜜餞，「雅萍，聽說你有身子了，二嬸也沒什麼好東西送你，這包蜜餞是從省城帶回來的，味道酸酸甜甜的，給你空閒時解解饞。」
這包蜜餞也有近一斤重，拿在手裡挺沉的，王雅萍禮貌道謝：「二嬸，謝謝，我正喜歡吃這個。」
「你喜歡就好。」
王雅萍挺有禮貌，也不嫌棄鄉下人，每次回來都會到兩個叔叔家走動下，李淑芬和李紅娟妯娌倆對她印象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