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十幾個大高個被當眾訓斥,一個個笑得都很尷尬。
「爺爺,您剛沒聽到二哥的話嗎?他有嫂子教他,我們沒有人教,大家都半斤八兩,誰也別教誰。幸好沒去報名,若是加起來考的分數還沒二哥二嫂兩個人的成績高,那就真丟臉了。」任榮希梗著脖子來了句。
其他人都聳著肩膀悶笑,他們對自己的成績都心裡有數,這兩位是考京大和軍事指揮學院的選手,他們十幾個加起來真考不過。
「榮晏能找到這麼優秀的媳婦,那也是他的本事啊。你自己學習成績不好,還找不到文化程度高學習成績好的媳婦幫你,你還有臉跟我犟。」任老爺子白了他一眼。
任家二老是從槍林彈雨中闖出來的,三個兒子都從軍,家中這些孫輩都是在部隊出生長大的,一個個都是上陣殺敵的好手,可找不出一個愛讀書的苗子來。
見其他老友家的孩子都報名了這次的高考,有不少考得還不錯,只有他們家這些棒槌都不參加,連名都不報,任老爺子之前被他們氣得夠嗆。
任老夫人在旁邊聽著笑,孫輩們都不愛讀書,她也不強求,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理想追求,他們在喜歡的領域發光發彩就行。
任毅也懶得說他們,繼續跟兒子說話:「榮晏,你小時候在哪裡生活?」
當時他被偷走時,他們夫妻倆差點瘋了,也調動了部隊裡的人全城搜索,當時也有及時報警,公安局有配合尋找,可連續找了近一個月都沒找到。
這二十多年來,他們從未放棄過尋找。
因為是雙胞胎兒子,他們每年都讓長子任榮傑拍照,然後讓熟悉的親信朋友幫著留意。
部隊裡的軍人都來自天南地北,這些年也有不少人給他們傳遞線索,可最後確認都不是。
為了找到他,他們夫妻倆費盡了心思,也花了很多的錢,任家二老和其他兄弟姐妹們也有鼎力幫忙。
「爸,您認識一個叫周大柱的人嗎?」周容彥反問他。
「周大柱?」
這個名字很普通,任毅沒有太多印象。
「我是被周大柱抱走的,他並不是專干拐賣的人販子,他在部隊當過兵,不知什麼原因被開除,後面他離開部隊回到老家時帶著我,對外謊稱是他兒子。」
「我小時候並不知道他不是我生父,是我進入部隊後第一次回家探親,無意中聽到他說我是他偷來的,目的是報復我親生父親。」
任毅眉頭緊皺,人「蹭」的跳了起來,「報復我?」
周容彥點了下頭,說著:「上半年我把他扭送到了公安局,可他緊閉嘴巴,死活不說你們的身份。公安局那邊查到的線索也有限,查到他當年所在的部隊就斷了線索,因為這支部隊後面多次整合歸併,很多檔案都銷毀了。我只能猜到親生父母是部隊的,也許他偷我的原因,與他被開除一事有關。」
任毅一直以為是人販子將他拐走的,從未想過是他手下的兵為報復他,故意將兒子給偷走。
他對這個周大柱沒有印象,他年輕時候性格嚴謹冷酷,對待士兵訓練近乎嚴苛,也是個正直剛毅的人,眼裡揉不得任何沙子,對待品行態度不端的士兵是毫不客氣的教訓。
現在想來,這個周大柱肯定是犯了不能姑息的錯,然後被他開除,從此記恨在心想著報復他了。
「榮晏,你查到的是不是貴南第三師?」
周容彥點頭:「對,我只查到這支部隊當年的編號,是貴南第三師,在靠近少數民族的安順縣。」
「是的,是的,我們當時就是在安順縣。」
阮丹瓊說著眼淚又出來了,聲音哽咽:「當時你爸爸在這支部隊工作,正團長,我帶著你們兄弟倆過去隨軍,只在家屬院住了三個月,你就被偷走了。安順縣周邊全是大山,一眼望不到頭的山,你爸爸當時調動部隊裡的士兵幫忙尋找,漫山遍野的一寸寸搜,所有的路口都被封住,可沒找到你。」
任老爺子黑著臉道:「那個周大柱是部隊裡出去的,熟悉周邊環境和地形,應該也不是臨時起意報復老二,動手之前肯定做足了準備。」
任毅氣得咬牙切齒,眼眸森冷,「榮晏,這個混帳東西,現在在哪裡?」
「死了。案子還沒調查完,他在看守所跟人打架,腦袋撞到桌角,頭骨破了,沒搶救過來。」
「就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阮丹瓊氣憤得很。
季落接了婆婆的話,「確實便宜他了,他們一家子爛人,全家沒一個好東西,彥哥從小被他們當奴隸使喚虐待,在去部隊當兵之前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周容彥小時候的遭遇跟她差不多,從小挨打被欺壓,雖然周容彥沒跟她說過,但她聽陳義逵夫妻倆說了不少。
周大柱本就是為報復任毅才偷他的,他們不用腦子都能想得到他小時候受的苦,那個畜生不如的混帳肯定會下狠手摺磨他。
阮丹瓊一想到兒子悲慘的成長過程,眼淚噴涌而出,抱著周容彥痛哭流涕:「榮晏,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是我沒看好你,讓那個畜生鑽了空子,是我對不起你啊。」
「彥哥年初在外執行任務受了重傷,腿差點被鋸斷落下殘疾,他為不拖累部隊和兄弟,選擇回到家裡休養。」
「周家那些混帳東西,收了他戰友兄弟們給的錢和物資,卻不用心照顧他,還將重傷的他趕到柴房裡住,一天就只給他送點稀粥和水,也不給他清理傷口上藥,連髒衣服都不給他洗。」
「那一家子好吃懶做,村里出了名的渾球,從上到下都是人見人厭的混混小偷。」
「許光磊他們送給彥哥的營養品,全被他們吃了個精光,幾百塊錢也被他們占為己有,他們天天在家裡吃好的,完全不管彥哥的死活,幸好有關係好的髮小經常接濟幫助下他。」
雖然周容彥已經狠狠報復了周家,可季落還是逮著機會好好的告了一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