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落與人約好上午看倉庫,倉庫位置有些偏僻,周容彥不放心她和陳志峰兩人過去,特意調休陪她去辦事。
隨著特殊時期結束,各地政策陸續放開,現在社會治安明顯比之前差了很多,不務正業的混混痞子成天在街上打主意,搶劫偷竊的事時有發生,那些有組織的犯罪團伙也活動頻繁,公安局的同志明顯比去年忙碌許多了。
季落現在懷孕在身,生意也做得大,店裡生意都遭人嫉妒了,說不定有人在暗中盯著她,他實在是很不放心。
季落平時外出都有陳志峰陪著,一是有他陪著,想打主意的人也要忌憚兩分,二是帶他學習長見識,等她到孕晚期後,店裡的生意就全權交給他處理。
今天他們夫妻倆去看倉庫地址,陳志峰也有跟著去,他沒有因為周容彥在這裡就放鬆警惕。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騎著單車追上前面的三輪車,說著:「容彥,後面有三個人,從我們出店就跟著,瞧著不像是順路。」
周容彥比他敏銳多了,從店裡出來沒多久就發現了,人並未回頭,跟他說著:「隨他們跟著吧,看看他們要做什麼,晚點你不要離開落落身邊。」
「好。」
陳志峰來這一個月漲了不少見識,說著:「省城比老家繁華許多,也亂很多,小偷扒手太多了,有些還是團伙作案,得手後比泥鰍溜得還快,報警找公安沒有半點用。」
「現在還是剛開始呢,接下來估計還會更亂。」
季落前世看過歷史記載,這段混亂的時期要持續到八十年代初期嚴打過後,這次她招聘員工,優先錄用退役軍人,也是為安全著想,不僅是為自身個人安全,也是為生意財產安全。
周容彥為照顧季落,三輪車騎得並不快,走的一直是主街大路,後面三個人總是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速度變緩,後面也跟著慢了下來,這明顯是奔著他們而來。
他們趕到倉庫門口時,林世宗介紹的人已經在等著了,雙方見面寒暄認識了後,一起進入倉庫內部查看。
後面跟著的三個人裝作路過,全都騎著單車從倉庫門口穿了過去,不過全都往倉庫里看了幾眼。
這邊倉庫面積挺大的,今年年初翻新修繕過,門窗屋頂都是新的,在這一帶大倉庫中算很不錯的了。
季落跟對方談了下價格,因為是林世宗介紹的人,對方也沒有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得知她想租長期的,給了個租賃的實價,價格合適後,當場就簽了三年的合同。
當場手寫了租賃合同,雙方簽字按手印,一手交錢,一手交了鑰匙。
事情辦得很順利,季落將鑰匙不著痕跡收到儲物袋裡,跟房主分開後,他們三人騎著單車原路返回。
季落坐在三輪車車廂里,見之前跟著的三人又跟上來了,這回還多了三個人,立即告訴周容彥,「彥哥,他們有六個人,估計要動手了。」
「落落,這些人交給我,稍後你躲遠點。志峰,你不要管我這邊,守著落落,不要離開她身邊。」周容彥安排著。
「好。」
陳志峰迴頭看了眼,見這六個人都人高馬大,瞧著不像普通混混,皺著眉道:「容彥,你要小心點,他們估計帶了傢伙在身上,防著點。」
周容彥點了下頭,他剛在來的路上就偵查過地形,前面有個位置最適合動手,不著痕跡加快了速度。
「一路追著我們,有事就說吧。」
周容彥剛在路邊隨意撿了根棍子,一人立在路中間橫等著去路。
季落他們站在不遠處的樹底下,陳志峰手裡也拿了根棍子防範,季落一點都不擔心周容彥,男人的本事她在家屬院聽嫂子們說過的,他的身手與許光磊相當,在部隊內部競爭比賽時總是並列第一。
至於他級別比許光磊低,是因為入伍時間比許光磊晚兩年,單獨外出執行任務的次數也比他少,資歷功勳方面還稍微差點。
後面跟著的六個男人,季落此時有仔細看,其中五個長得高大魁梧,站在中間位置的男人身板消瘦些,人也年輕不少,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
「陳哥,你看中間那個男人,穿黑外套的,是不是很像何杰上次畫像的人?」
「對,是他。」
陳志峰雙眼一亮,「何杰畫的很像,就是他。」
「陳哥,你過去告訴彥哥,不要手下留情,將人抓住扭送去公安局。」
這個人上次唆使婆子到店裡鬧事不成,今天又帶人跟蹤,看來是嫉妒狠了,這種心懷惡意的人,必須得儘快處理了。
等陳志峰過來告知後,周容彥心裡有數了,讓他回去保護季落,自己跟這群人交涉。
這群人是以年輕男人為首,他們今天是奔著季落而來,他們這段時間在四季家紡外蹲守,已經知道這個大肚婆是店裡的老闆,已經查到她跟毛線總廠有關係,他們眼看著店裡生意火爆,確實嫉妒得紅了眼。
今天他們跟蹤季落的目的,是想強搶分一杯羹,如果她不識趣,那四季家紡這個店就沒必要開下去了。
在跟周容彥交涉時,他們也沒有立即動手,年輕男人先跟他寒暄了兩句,後裝作誠意十足的商談,「我們一路跟著,是想請季同志去喝杯茶,想跟她談談生意合作的事情。」
「我是她丈夫,生意合作的事情,你們也可以跟我談。」周容彥語氣偏淡。
他滿身氣勢,光站在那就知是不好惹的,年輕男人看了眼不遠處的季落,皮笑肉不笑:「同志,既然你能做主店裡的生意,那我跟你談也可以。我這段時間有關注四季家紡,對你們這個店感興趣,不知你們想要個什麼價格?」
聽著他這勢在必得的口吻,周容彥冷淡的反問:「你能出個什麼價格?」
見他願意談,年輕男人有點訝異:「你開價。」
「你這段時間在關注店裡生意,應該清楚我們的進貨量及銷售量,我可以開價,不過我覺得你給不起。」周容彥說得直接坦蕩。
這個年輕男人應該有些本事,但手中的資金絕對盤不下四季家紡,背後也沒那能力拿到毛線廠的供貨,所以才來打店裡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