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事的姑姑要去看喬寶珠,喬喜鳳喜不自勝。
轉身對趙海洋抿嘴一笑:「海洋,我想陪大姑、二姑去看看三丫姐。」
趙海洋一臉溫柔的點了點頭:「行,那你們早點回來。」
喬喜鳳轉身跟著兩個姑姑往家屬院走,三個人腳步很快就到了家屬院大門口。
「哎呦,這門口咋還有人站崗呢?」
喬大閨看見大門口威風凜凜的戰士,嚇得縮了縮頭不敢往前走。
喬二閨此時心裡也懊惱的不行,光顧著想著老三兜里那500塊錢彩禮,哪能想到連門都進不去。
喬喜鳳看著這倆姑姑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嫌棄的要命。
她撇下兩個土包子,逕自走到家屬院門口,對著門崗里的小戰士說道:「我要去28號家屬房。」
小戰士眼神很好,老遠就瞧見她們三個人了。
沒辦法,這三個人在一起太扎眼了。
年輕的女人像個高傲的公雞,揚著脖子抬著下巴,用鼻孔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領導家的千金來了。
跟她在一起的兩個老太太,站在馬路對面,一邊賊眉鼠眼的盯著門崗,一邊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小戰士猜到,那兩個老太太應該是第一次來家屬院。之前沒見過站崗的戰士,明目張胆的蛐蛐他。
「喂,我說我要去28號家屬房。你沒聽見嗎?」
喬喜鳳在家屬院住了好幾年,一眼就認出了門口站崗的小戰士。
身上那來自上等人的優越感,又冒出來了。
小戰士瞥了她一眼,「你好同志,請出示你的證件。」
小戰士公事公辦的樣子,把喬喜鳳逗笑了。
「出示證件?啥證件啊?別人要進去也沒看他們出啥證件。」
「我是沈驍的家屬,沈驍知道不,你們團最年輕的營長。」
小戰士目光一閃,前天沈營長交代過,凡是找他的老百姓一律放行。他知道沈營長昨天結婚,估計這兩天少不了客人。
只不過眼前這個跋扈的女人,跟昨天那6輛威風凜凜的送嫁車隊不像是一家子。
忍不住再次確認的問道:「你跟沈營長是什麼關係?」
喬喜鳳揚起頭,一臉得意:「我是沈驍的家屬?」
聽見喬喜鳳說自己是軍屬,喬大閨、喬二閨驚呼的跑了過來,圍著喬喜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啥,你也算是沈營長的家屬?」
「小姨子也算家屬吧。」
「那要這麼說的話,咱們倆也是營長的家屬呢。」
「可不是,嘻嘻,咱們也是大官的家屬了。」
兩個老太太興奮地樣子,把喬喜鳳臊的臉都紅了,後悔跟著這倆二貨過來。
「同志,我是沈驍的妻妹,不是壞人。你讓我們進去吧。」
這會兒地上有個洞,喬喜鳳真想鑽進去,哪還顧得上跟門崗小戰士抖威風,她只想趕緊進裡面去。
「對對對,我是沈營長新媳婦兒的大姑。」
「我是二姑,小同志,我們真的是沈營長的家屬,快讓我們進去吧。」
小戰士在門崗站了一年多的崗,見識過各種奇葩的場景。確定這三個人不是危險人物,讓她們進去了。
一進家屬院,喬喜鳳的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因為喬大閨、喬二閨姐倆,進了家屬院這驚呼感嘆聲就沒停下過。
「不愧是家屬院,看看這地壓的多平啊。」
「這一家家小院子,修整的真好看啊。房子蓋得都是一模一樣的,媽呀,院子都一般大小。」
「嘖嘖嘖,這家院子裡還有棵大榆樹。等開了春榆樹錢兒能撐死個人。」
喬喜鳳眼珠子都翻到天上去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兵團家屬院而已。這倆土包子,怎麼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都夸上天了。
有喬喜鳳這個帶路人,喬家二姐妹很快找到了她們的兄弟。
此時喬長海剛刷完第一層白灰,坐在院子裡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跟喬寶珠聊天。
聽見籬笆院兒外傳來熟悉的笑聲,喬長海眉頭皺了皺。
「這公鴨嗓子的笑聲,聽著像是你二姑。」
喬寶珠一愣:「二姑?她怎麼會知道我家在哪?」
喬長海冷哼一聲:「鼻子底下一張嘴,她打聽唄。500塊錢的彩禮呢,誰不眼紅啊?」
話音剛落,喬二閨已經走到了籬笆門前,衝著院子裡的父女倆招手。
「三哥,你們還真住在這啊。」
「喜鳳還挺厲害,頭一次來就找對地方了。」
喬二閨話說完,喬寶珠就看見了喬喜鳳那張意味悠長的臉。
原來是她來了……
喬寶珠只覺得好笑,喬喜鳳是有多恨她,新婚第二天就迫不及待上門看熱鬧來了。
只可惜,喬寶珠猜到了這三個人的如意算盤。
她們仨,註定要鎩羽而歸了。
「喜鳳怎麼也來了?」
看見喬喜鳳登門,喬長海不淡定了。
「有你們這樣當姑姑的嗎?孩子不懂事兒,你們也不懂事啊?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跑去娘家串門子的,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喬大閨、喬二閨早就料到喬長海會生氣,姐妹倆對視一眼。
喬二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笑懟喬長海:「都是新時代了,誰還講舊規矩。」
「再說三哥你還說我呢,昨天你閨女出門子,你跑哪兒躲著去了?」
喬大閨附和著妹妹,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解釋。
「昨天三丫的姑爺沒來接親,我們又沒看見你的人影兒。好好地婚事,讓你們辦的這個磕磣,愁的我一宿沒睡覺。不來看一眼,我能放心嘛。」
姐妹倆在來的路上,早就將不請自來的理由想好了。打著關心三房的旗號,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喬長海看著他的姐姐妹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都是一個媽生的親姊妹,她們倆是什麼貨色,他能不知道?
「現在看見了,我沒死,放心了吧?」
「等新姑爺回家了,讓寶珠領著去你們家認認門。你們趕緊走吧,別讓街坊鄰居看見,生了誤會可不好。」
喬家姐妹才登門,就被親兄弟嘲笑攀高枝拉關係,臊的二臉通紅。
偏喬喜鳳是個活了兩輩子,依舊搞不明白人情世故的人。
一雙眸子清澈又愚蠢,傻乎乎的問喬長海。
「能誤會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