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朝椅背上一靠，漫不經心開口：

  「我猜的。」

  「陸總大半夜造訪，總不至於是真的來探病吧。」

  她笑著補了一句。

  陸斯衍啟動車子，沒接她的話。

  見他不講話，林霜自顧自開口：

  「你這攝像頭安得及時，怕是可以拍點好東西。」

  那會兒在病房門口，看到那位保鏢時，她就覺得有好戲看了。

  「趙辰。」

  一直沉默的陸斯衍開口道。

  林霜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位保鏢的名字。

  她蹙眉：「姓趙？」

  「林家旁支，隨了母姓，身份很隱秘，費了點功夫。」

  陸斯衍解釋道。

  林霜點頭：

  「隱秘還被陸總挖到了，那真是該夸陸總有手段。」

  對於她的打趣，陸斯衍沒理會，繼續開口：

  「這事我能查到，江洛珩紮根京城這麼多年不可能查不到，除非他有意放任。」

  「至於他是要和林家合作，還是欲擒故縱，不得而知。」

  聽著陸斯衍的分析，林霜點頭：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肯定不知道江洛薇和趙辰的關係。」

  「嗯。」

  陸斯衍點頭表示同意她這一說法。

  「還好昨晚我留了一手。」

  林霜揚了揚眉尾。

  「昨晚見到江洛珩我就覺得這人沒表面看起來那麼真誠，所以和他談的時候，我故意說明了和林家的關係，但又沒多做說明。」

  「我站林家還是對立，就由著他自己猜吧。」

  「林小姐有一雙慧眼，當初怎麼就栽了呢。」

  駕駛位，陸斯衍開口道。

  林霜知道他說的是陸寅，在後視鏡裏白他一眼：

  「是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

  說完，她扭頭看向窗外，不想再理陸斯衍。

  不想，陸斯衍這會兒卻不想安靜：

  「據我所知，江洛薇對繪畫一竅不通，你卻送了畫展的門票？」

  聽他這麼說，林霜將視線轉了回來，和他在後視鏡里對視：

  「不懂繪畫，可以懂畫畫的人啊。」

  陸斯衍眯了眯眸子：

  「你的意思？」

  林霜勾了勾唇角：

  「有些人走著玉女的路子，其實欲的很。」

  話已至此，無需多言。

  默了一會兒，陸斯衍開口：

  「畫展的票還有多的嗎？」

  林霜挑眉：

  「陸總什麼時候對畫感興趣了？」

  陸斯衍開口否認：

  「不感興趣。」

  林霜疑惑：「嗯？」

  陸斯衍輕笑一聲：

  「想帶我老婆去看熱鬧，她喜歡。」

  林霜：「……」

  ——

  畫展開展的前三天，江洛珩飛去了海城。

  幾經糾結下，他還是決定去看看。

  他走後第二天一早，江洛薇便出院回了江家。

  這幾天陸斯衍沒出現也沒動靜，她自覺他們肯定是找不到什麼證據，徹底放下心來。

  而就在她在醫院最後一晚的攝像里，攝像頭拍攝了不可言說的畫面。

  林霜看到時，覺得簡直沒眼看，要去洗眼睛。

  江洛薇在家足不出戶待了兩天，之後盛裝前往畫展。

  唐黎的腿已經可以正常走路，被陸斯衍拉著一同來了畫展。

  雖然她的工作和藝術沾邊，但對於印象派的化作，她著實有些看不懂。

  但看陸斯衍很是激動的模樣，她便耐著性子隨著他一幅畫一幅畫的看。

  看到一半，場館的東側忽然產生一陣騷動。

  八卦雷達啟動，唐黎有些好奇的朝那邊伸脖子。

  見她這幅模樣，陸斯衍環著她的肩朝東側去：

  「想看就去看。」

  兩人邁步到場館東側，這才發現已經圍起一個嚴嚴實實圈，唐黎踮腳，能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人頭。

  陸斯衍低頭看她一眼，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將人舉高了些。

  這下，唐黎徹底看清了。

  眨眨眼，她低頭看陸斯衍一眼：

  「這是能看的嗎？」

  陸斯衍將人重新放回地面：

  「少看兩眼，不乾淨。」

  人群中間，是衣不蔽體的江洛薇，和此次畫展畫作的畫家，瞿然。

  兩人乾柴烈火，原本是藏在一處隱秘的畫作後苟且。

  沒想到臨時搭建的活動牆螺絲鬆動，直接讓兩人暴露在了大家的視野里。

  這會兒，不少人覺得自己目睹了天大的新聞，正拿著手機錄像拍照。

  「怎麼回事？」

  兩人正要轉身離開，林霜忽然湊了過來，身後跟著時年。

  見到她，陸斯衍也是一愣。

  抬手朝人群里圈指指：

  「不是你乾的？」

  「什麼就是我乾的？」

  林霜一臉懵。

  繞開兩人朝人群里擠了擠，沒過兩分鐘就回來了。

  「玩這麼刺激嗎？」

  「不是你做的？」

  陸斯衍再次確認道。

  林霜直了直後背：

  「我可做不來這種事。」

  「那你喊她來看畫展？」

  「我是查到她和這個畫家有一腿，打算抖到小保鏢跟前去而已。」

  林霜解釋道。

  「我這人，從被渣過後看人極准，這小保鏢不是個善茬，受不了綠帽子這種。」

  說著，她抬手朝遠處指了指：

  「這不，來了。」

  唐黎和陸斯衍循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正大步朝這邊趕過來的趙辰。

  褪去了保鏢的黑色制服，他這會兒一身休閒裝，臉上表情異常難看。

  驀地，人群中讓開一條縫。

  身上胡亂裹著畫家襯衣的江洛薇低頭跑了出來，好巧不巧剛好撞到了趙辰懷裡。

  她仰頭，一雙水眸帶著幾分無辜可憐：

  「阿辰，他們欺負我……」

  趙辰唇角噙起一抹冷笑：

  「江洛薇，你當我是傻子？」

  見他這幅態度，江洛薇收起了那副賣慘的態度，臉色一冷：

  「趙辰，你不過就是我江家的一個保鏢，我命令你現在把外套脫給我！」

  她每一句都透著江家千金的驕縱。

  趙辰冷睨她一眼：

  「你真以為，我就是個保鏢而已？」

  見他不動，江洛薇臉上怒意更濃了些：

  「你就是個臭保鏢，是不是我之前給你臉了，讓你能現在違抗我的命令！」

  被她謾罵，趙辰臉上的冷意層層凝起：

  「你以為你哥不知道我們的事，你猜他為什麼不動我？」

  沒再理會江洛薇，趙辰抽走她身上那件唯一的襯衣，轉身就走。

  這場鬧劇，很快被頂上了京城的熱搜。

  江家千金在畫展場館與畫家做不可描述的事被拍，已經是爆炸性新聞。

  趙辰隨出現在畫展，但人們不知其中原委。

  直至幾張照片在網絡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