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陸斯衍儀容整齊,只是一張俊臉被黑眼圈占了大半。
看著那兩個亦真亦假的黑眼圈,不用想,唐黎也知道是南喬的手筆。
眸光一轉,她臉上帶上幾分心疼:
「這麼辛苦,還沒吃飯吧?」
說著,她便挽上陸斯衍的胳膊想要朝辦公室里去。
被帶著轉身的功夫,陸斯衍客氣的朝鄭霖開口:
「鄭總,一起吃點?」
鄭霖深吸一口氣,面帶笑意擺手:
「既然陸總這麼忙,我下次再來拜訪。」
「那您路上小心。」
全當聽不出鄭霖語氣中的客氣與試探,南喬伸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鄭霖臉上的笑僵了僵,卻也不好發作,只能微一點頭,轉身朝電梯間去了。
等他們一行人身影消失在電梯口,陸斯衍抬手環著唐黎進了辦公室。
「南喬哥,你這化妝技術也太差了。」
唐黎抽了兩張濕巾紙,憋著笑幫陸斯衍擦眼底的陰影。
「你就慶幸我今兒剛好在吧,不然哪有那麼容易送走那尊瘟神。」
南喬邊說邊毫不客氣的去拆飯盒。
「瘟神?」
唐黎擰了擰眉。
「上次的車禍有問題。」
陸斯衍開口道。
唐黎眸光沉了沉,片刻後意識到什麼:
「苦肉計?」
「聰明。」
陸斯衍抬手揉了揉唐黎的發頂。
唐黎瞥他一眼:「我本來就很聰明!」
「他是想要藉機接近你,從而拿到智誠最新的晶片研發技術?」她繼續道。
「也可能只是想毀掉。」
陸斯衍眸色深了深。
「國產晶片技術在國際上一直處於落後狀態,我們很多重要儀器中的晶片主要靠進口,這就導致很多方面都會受到掣肘。」
「一旦哪一天他們不提供晶片了,我們的很多東西都會成為廢品。」
「婓達雖然這兩年在走下坡路,但餓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靠著手裡的晶片,再撐幾十年都不成問題,但是……」
「一旦智誠晶片研發成功,將直接衝擊到他們的市場。」聽著陸斯衍的解釋,唐黎接道。
「沒錯!」
南喬吃了一口紅燒肉,鼓著腮幫子含混道。
「你悟到了精華!」
「吃你的,吃完了早點滾蛋。」
陸斯衍毫不客氣開口。
南喬用筷子朝陸斯衍的方向點點:
「老陸,我發現你真是卸磨殺驢的一把好手。」
陸斯衍掃他一眼,淡聲開口:
「是你自己在我這討的獎勵,麥氏那堆爛攤子早點收拾好。」
「南喬哥不在這邊幫你嗎?」
聽著兩人的對話,唐黎開口問道。
這種時刻,南喬如果在應該能幫到陸斯衍不少。
陸斯衍輕捏了一下唐黎的指尖:
「他的世界不是只有幫我這一件事,他也有他想做的事。」
心下瞭然,唐黎點頭,但仍止不住問:
「他要做什麼?」
陸斯衍眉梢微微挑了下,半是認真半是玩味開口:
「我懷疑他在麥氏有個姘頭。」
唐黎:???
下一秒,她掏手機:「我要告訴錦錦。」
陸斯衍瞬間按住:
「你要不先勸勸霍銘?」
唐黎一愣:「師兄怎麼了?」
懷孕加上夏時硯出事,唐黎倒是一直沒關注霍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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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蹶不振。」
陸斯衍伸手拿了雙筷子,抬手打在了南喬手背上:
「想吃自己討老婆!」
南喬疼的齜牙咧嘴,還不忘白陸斯衍一眼:
「你就顯擺吧!」
「你如果有,歡迎帶來顯擺。」陸斯衍淡定夾菜。
南喬嗤了一聲,筷子一扔,十分有骨氣的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旁邊,聽了陸斯衍的話,唐黎撥通了姜早的電話。
電話接通,就聽到姜早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早早,你怎麼了?」唐黎例行關心。
姜早長嘆一聲:
「最近霍總罷工了,已經一個月沒出現在陸氏了,所有大梁都砸在我身上了,這是赤裸裸的拔苗助長啊——」
聽著姜早的哀嚎,唐黎眉頭一緊:
「他已經一個月沒出現了?」
「嗯。」姜早滿是怨氣的應道。
「你先忙,回頭我請你吃大餐撫慰你受傷的心靈!」
說完,不等她反應,唐黎掛斷電話。
之後撥通了工作室電話,得到的消息也是霍銘最近都沒出現。
問了一圈後,唐黎撥通了霍銘的電話。
果不其然,沒人接。
鍥而不捨的打到第三通時,電話被接起來了,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
「您好。」
背景嘈雜,唐黎聽得十分費勁。
「我找霍銘。」
「您是這位先生的朋友嗎?他喝醉了,意識不清,已經從昨晚喝到現在了,您來接他一下吧。」對面扯著嗓子喊道。
「我們是樂海路悅活酒吧。」
說完,對面便掛斷了電話。
唐黎眸色微暗,本想讓陸斯衍找人把霍銘接走。
眸光轉了轉,再次拿起手機。
這次電話很快便被接通了:
「小黎,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理我了呢。」
對面,景汐帶有幾分調侃的聲音傳來。
聽起來最近過得不錯。
唐黎微一抿唇,淡聲開口:
「最近過得好嗎?」
景汐笑道:「挺好的。」
電話里一陣沉默。
半晌後,唐黎淺聲開口:
「可有人過得很不好。」
不等景汐說什麼,她繼續開口:
「樂海路悅活酒吧,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扔下一句話後,她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端,景汐聽著聽筒里傳來的「滴滴」聲,唇角的笑意寸寸僵下去。
她過得好嗎?
挺好的吧?
畢竟,她拿到了想拿的東西……
這一個月,也不算白挨。
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襯衣,遮住那些層層疊疊的傷痕。
新傷舊傷交疊,看著觸目。
麥煬有特殊癖好,她越配合,他越信她。
不過這一個月,她只配合著前面的施暴。
麥煬想碰她時,她便藉口不喜歡開燈偷偷換人。
麥煬因為她身上的傷從未生疑,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每晚睡的都不是景汐。
換了一身高領針織衫,景汐出了門。
開車直達悅活酒吧門口,還沒下車就看到趴在靠窗位置上的霍銘。
曾經那麼風度翩翩,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一副邋裡邋遢模樣。
景汐吸吸鼻子壓下鼻腔中的酸澀,推門下車進了酒吧。
站在桌前,微微垂眸:
「霍銘,你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