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對這附近並不了解,確實不知道該去哪裡換衣服,聽南喬開口,便跟了上去。
到房子跟前,南喬手指在門口的密碼鎖上一按。
「滴滴」兩聲,門打開了。
進到裡面,唐黎霍地一驚。
房間裡,地上,柜子上擺滿了油畫。
中間的畫架上,是一幅畫了一半未完成的畫作。
看那模糊的輪廓,似乎是一個女孩子看海的背影。
「這……」
「你在這換,我去門口等你,別忘記關窗簾。」唐黎正想開口問什麼,就見南喬轉身出了房間。
抿了抿唇,她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她隱約覺得,南喬不想提及這裡面的一切。
沒再耽誤,唐黎快速地拿出禮服,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
換好後,她拉開了房門:「南總,我這些衣服可以暫時存在這裡嗎?」
聽到聲音,南喬轉身:「可以。」
話音落下,他人轉了過來,在看清唐黎時,怔了怔。
唐黎身上是一件淡桃粉色的禮服,層層疊疊的紗上金絲勾線若隱若現,一看就是重工所制。
禮服的剪裁很好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而胸前和前擺點綴著的輕盈流羽,為她平添了幾分浪漫與靈動。
南喬倒不是被唐黎的美貌驚住了,只是訝異於夏時硯的用心和手筆。
這件禮服一看就是專屬訂製,而且一定是出自大師之手。
看著南喬的模樣,唐黎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我也覺得時硯哥準備的這件禮服好像有些過於隆重了……」
她那會兒才看到這件禮服時也是驚訝的。
本以為夏時硯只是為她準備了件慣常的禮服,沒想到這麼奢華。
「走吧。」沒多說什麼,南喬反手關上了房門。
唐黎點點頭,捏著邀請函,跟在他身後向遊輪上走去。
「時安號」是一個四層的遊輪,一二三層是休息的客房,四層是一整層的宴會廳,頂上則是可以看海的甲板。
隨著服務生的指引,唐黎隨著南喬上到了四層的宴會廳。
宴會廳里,璀璨的水晶燈燈影搖曳,一排排長桌上鋪著沒有任何褶痕的白色餐布,上面襯著條條紅絲絨方巾,添了些喜氣與貴氣。
服務生們有條不紊的將裝著香檳與紅酒的酒杯、還有製作精緻的甜點放置在長桌上,供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自行拿取。
離宴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宴會廳里便已經到了不少打扮考究精緻的青年才俊與名媛千金。
他們都對這位流落在外二十幾年的夏家千金有些好奇。
才進到宴會廳,便有一個穿著深藍格子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這位是南總的女伴?」
對方手裡端著一杯香檳,一雙不大的眼睛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唐黎。
南喬向前一步,將唐黎擋在了身後:「喬少,上次談的事情,考慮好了嗎?」
「你們想讓我做的可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了。」被稱作喬少的男人,滿臉戲謔的開口道。
「我們那邊詳談。」南喬說著,抬手推著面前的人朝宴會廳的另一側走。
見狀,唐黎默默的退去了旁邊的角落裡。
哪怕已經參加過幾次宴會,每次出席這種場合,她還是會覺得侷促,總想找個隱蔽的角落靜靜等宴會的結束。
可總有人不想讓她消停。
她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無際的海面,就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朝著她這邊來。
臉上的算計和陰狠哪怕只是借著玻璃的反射都能感受得清楚。
唐黎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永遠都是那些手段。
她的身後,端著紅酒的華玥正越走越近。
從唐黎進到宴會廳那一刻華玥就注意到她了。
見她穿著重工奢華的禮服,一副出塵絕絕的模樣,她直恨得牙痒痒。
果然是騷貨,又打扮成這樣出來勾男人!
她可是聽說今晚辛池也會來。
想到辛池,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著痕跡的毀了唐黎身上那件禮服。
盤算過後,她捏起一杯紅酒就朝她方向來。
一步兩步三步,越走越近。
見唐黎站在落地窗前一副沒察覺的模樣。
在距離她只有一步時,她抬起手中的酒杯就要向唐黎身上潑。
杯子還沒傾倒,只覺得腕上驀地來了一股力道,接著酒杯就朝她懷裡倒去。
同一時刻,一隻手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胳膊。
「華小姐可是要小心,別又摔了。」
華玥一抬頭,就對上了唐黎那張笑盈盈的臉。
她面色一沉,低頭發現湖藍色的禮服裙上已經暈開了大片的酒漬,簡直不成樣子。
「你詐我!」她猛地甩開唐黎托住她胳膊的手,臉色陰沉。
「華小姐何出此言。」唐黎一臉無辜。
「我是看華小姐走路不穩似要摔倒,好心扶你啊。」唐黎大眼睛眨了眨。
「你……」華玥一時語塞。
剛剛唐黎倒扣酒杯時傾身擋在了她身前,就算是調監控,也沒辦法證明是她有意向她潑酒。
大概還會是一副她好心攙扶她的假象。
她居然被唐黎給耍了!
吃了啞巴虧!
臉色青了青,她陰狠開口:「你別太得意!」
說完,她轉身朝洗手間去。
等她憤憤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唐黎收回了的視線。
昨晚姜早被打的事情讓她對華玥又多了幾分警惕,知道她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一定會逮到任何機會找她的事。
所以她借著玻璃的反光,在看到華玥停住腳步後,便敏捷的轉身,抬手將要潑向她的那杯酒反手按了回去。
讓她自食惡果。
長吁了一口氣,唐黎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唇,想要轉身去餐桌前取一杯香檳。
視線掃過門口,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林檸一身淺綠色的抹胸小禮服裙,頭髮上裝點著些碎鑽流蘇,一臉嬌俏的笑意。
她右手挽著的,正是唐黎那天在醫院病房誤打誤撞看到的那位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