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陸綰:他會重新跌落泥潭

  海林醫院。

  夏時硯到醫院後,直奔檢驗科。

  「小李,幫我做一下DNA比對。」他將密封袋遞到了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手中。

  「好的,夏醫生。」李維畢恭畢敬地接過了夏時硯手中的密封袋,裡面是一根細長的頭髮。

  看起來是女人的。

  「出結果可能要三天的時間,不過我會儘快的。」李維補充道。

  「多謝。」夏時硯道了聲謝,轉身離開了檢驗科。

  檢驗科外的走廊上,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從北側的儲物間探了出來。

  等夏時硯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溜進了檢驗科。

  從檢驗科出來,夏時硯聯繫了林景。

  林景是他的大學同學,一直跟在時年身邊,是時年的私人醫生,他是前陣子才知道他隨著陸斯衍從M國回了海城。

  本想把他挖來海林醫院的,結果這小子又跑去時家服務時青和時晞了。

  「時硯。」電話接通,林景的聲音傳了過來。

  「幫我一個忙,找一家靠譜的機構,做一份DNA比對,樣本我半小時後送過去。」

  「好。」沒多問,林景應了下來。

  取頭髮的時候夏時硯故意取了兩根,海林醫院裡,也許有內鬼,他必須要上雙保險。

  接下來,就是耐心地等結果了。

  ——

  中午,唐黎趕在和陸綰約定前的二十分鐘,將設計思路提交了上去。

  簡單收拾了一下,她到電梯間等電梯下樓。

  「叮」一聲。

  電梯門打開,唐黎身形僵了僵。

  電梯裡,赫然站著陸斯衍和南喬,沒有其他人。

  「專用梯故障了。」見唐黎呆站在電梯門外,南喬胡謅了個理由。

  明明是某人現在動不動就想坐普通電梯偶遇一下老婆,結果搞得其他員工都不敢上電梯。

  他倆一路從八十八層下來,電梯門不知道開開合合了多少回……

  「不上來?」南喬一手撐在電梯門邊,問道。

  「喔。」唐黎回神,邁了上去。

  因為陸綰的事情,面對陸斯衍她有些心虛,擔心被他看出什麼,她背過身去,直挺挺面向電梯門的方向。

  電梯門關閉,她掌心忽然傳來一陣痒痒的感覺。

  低頭,陸斯衍修長的手指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撓著她的掌心。

  她正要開口,就聽見「嘖嘖」兩聲。

  「要不要去隔壁雲鼎大酒店給你倆開一間房啊?」南喬雙手抱胸,倚靠在電梯間的牆壁上,睨著面前的兩人說道。

  「一會兒你不用去機場了。」陸斯衍收回手指,推了推金絲框眼鏡,沉聲開口。

  「出差不用我陪了?」南喬語氣透出驚喜。

  這次出差很突然,而且今天去明天就回,這麼趕的行程,累都累死了。

  「你去海城高鐵站,我在寧城等你。」

  南喬嘴角抽了抽。

  坐高鐵的話,他到寧城怕是都半夜了!

  「今天臨時要出差。」收起剛剛懟南喬的冷沉語氣,陸斯衍朝唐黎溫聲開口,「不過明天下午就趕回來了,不會耽誤晚上姑姑的婚禮。」

  南喬白眼翻了翻,剛剛對他夾槍帶棒,這會兒對著唐黎柔聲細語,陸斯衍這人雙標!

  「好。」唐黎點點頭。

  電梯到了一樓,她和兩人打了招呼,便朝雲香閣走去。

  一路步行過去,提前五分鐘到了包間的門口。

  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敲了敲厚重的棕木門。

  「進來吧。」裡面傳來一道女聲。

  看來陸綰已經到了。

  推門進去,陸綰正坐在檀木桌邊,捏著一個青瓷茶盞,十分優雅地品茶。

  「陸董。」關好包間的門,唐黎恭敬地朝陸綰躬了躬身。

  陸綰掀眼看了唐黎一眼。

  米色半高領的針織衫,配了一條咖色半身裙,頭髮自然的垂落在肩頭,倒是比夏婕兒順眼。

  上次在總裁辦公室,她並沒有仔細看唐黎的模樣。

  這次細細一看,她長得確實好看,一雙黑漉漉的眸子透著澄澈,又帶著幾分嬌媚,是男人會喜歡的模樣。

  「坐吧。」收回視線,陸綰抬抬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位子。

  「是。」唐黎點頭,坐了過去。

  「我是斯衍的母親。」唐黎才坐定,便聽陸綰悠悠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

  「你應該也知道,你父親是害死斯衍父親的兇手。」

  「知道。」心口一滯,唐黎悶聲開口。

  「我明白,論家世,論地位我配不上陸先生。」沒等陸綰再次開口,唐黎率先說道。

  她抬頭,毫不畏懼地對上陸綰那雙具有壓迫感的眸子,一雙眼睛清澈見底,裡面透著堅定與無所畏懼:「我也知道您今天喊我來吃飯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只要陸先生不提,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今天我見您的事情,我也不會告訴他。」唐黎不卑不亢的說道。

  陸綰倒是沒想到,唐黎看起來軟軟糯糯,卻十分有主見和脾氣。

  若她是夏家的女兒,倒是適合陸斯衍。

  低頭輕笑了一聲,陸綰開口:「你不會以為我下一步就要掏出支票,讓你離開他吧?」

  唐黎怔了怔,隨即開口:「不管是什麼理由,只要他不提,我都不會離開。」

  她聲音淡淡,卻透著一股子倔強。

  「斯衍應該沒和你提過我吧?」陸綰推了一杯茶到唐黎跟前,臉上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

  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唐黎沒吱聲。

  「我們不是尋常的溫情母子關係,我可以大方的承認,我對他並不好,這些年,他能爬到陸氏總裁的位置,是靠的他自己。」

  「他是一次次在泥潭裡摔倒,才一步步爬到巔峰的。」

  陸綰聲音冷漠,那雙和陸斯衍極像的眸子裡,是深不見底的寒意,似乎她口中的人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唐黎開口,聲音有些發顫:「他難道不是您的親生兒子嗎?」

  「是。」陸綰冷聲回道,「可他是言鶴呈的兒子。」

  檀木桌下,唐黎的手指緊緊攢了起來,不知道陸綰和言鶴呈之間究竟有什麼糾葛,讓她對自己的兒子都染上了恨意。

  原來陸斯衍光鮮過去的背後,是在泥濘中的一次次掙扎。

  唐黎的心口似乎被尖銳的冰刀划過,一陣抽疼。

  「他若是違背了我的意願,將會重新回到泥潭裡。」

  陸綰聲音似乎帶刀,幾欲割破唐黎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