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串……不是蛋糕店的贈品嗎？」唐黎微怔。
「那可是我爺爺的寶貝。」時晞笑笑。
「爺爺？」
「就是讓你擦亮眼睛，別信那些毛頭小子的倔老頭。」編排起時青，時晞從來都不會口下留情。
原來那位熱心的老爺爺和她是爺孫關係。
「那我還是還回去吧。」
唐黎說著便要將右手腕上的菩提串摘下來，被時晞按住了。
「老爺子說了，菩提串曾有緣人，他覺得和你有緣。」
「我剛剛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要討回菩提串，只是覺得老爺子那張嘴比石頭都硬，我不替他說兩句，怕你都不知道還有他這麼一位有緣人。」
看著時晞臉上俏皮的笑，唐黎覺得放鬆了些。
雖然以前也來過心理諮詢室，但那時不是自己問診，沒有那麼多顧慮，剛剛進到診室前，她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那我有時間再去店裡買蛋糕。」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謝之情，唐黎憋出這麼一句。
「那老爺子應該很開心。」
看著唐黎那雙黑漉漉的眸子，時晞輕笑了一聲。
那雙眼睛和姑姑真的很像，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最近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感受到一番閒聊下來唐黎放鬆了些，時晞進入了正題。
「我……」唐黎手指不自覺的把衣角捻成了一個卷，頭也埋了下去。
「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嗎？」時晞溫和開口。
唐黎手指大力的蜷了蜷，指骨處泛起些青白，深吸了一口氣，她把頭抬了起來，對上了時晞那雙滿是鼓勵的眼睛。
咬咬下唇，她艱澀開口:「我好像……有了創傷後遺症……」
一小時後，唐黎從時晞的診室走了出來，壓在心口的那塊石頭，似乎輕了許多。
她已經和時晞約好了下次問診的時間。
既然發現了問題，那就慢慢調節，不能心急。
看著唐黎出了心理諮詢室，南喬邁進了諮詢室的大門。
從心理諮詢室離開後，唐黎乘著公交回了家。
不想再發生白天的事情，她把行李都挪回了之前那間小臥室，打算暫時和陸斯衍分開睡。
把衣服收拾進衣櫃，她進了衛生間。
沒一會兒，淅瀝瀝的水聲響了起來。
接著，「滴滴」兩聲，客廳的門打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邁了進來。
陸斯衍接到南喬的電話就急急從海城公安趕了回來。
他在醫院聯繫了麥潯後，麥潯很快趕了過去，將於香帶回了警局，並留人把她的女兒保護了起來。
於香十八年前離開海城後，就改名換姓，改叫了丁芳，這些年一直生活在寧城的一個小鎮上。
這次回來，是為了給女兒看病。
只是這人雖然找到了，但她除了承認自己是於香，其他的一概說不知道。
想要問出些什麼，還需要時間。
聽著衛生間傳來的淅淅瀝瀝的聲音，陸斯衍換好鞋子，徑直朝衛生間走了過去。
衛生間裡，花灑噴射出細碎的水流砸在唐黎白嫩的肌膚上，濺起顆顆晶瑩的水珠。
氤氳的熱氣里，唐黎正閉著眼睛享受著熱水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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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一聲，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了，唐黎一個激靈，倏地睜開眼，隨手扯了掛在一側置物架上的浴巾裹在了胸前。
「誰？！」
抹了一下臉上糊眼的水珠，筆挺熨帖的黑色西褲，沒有一絲褶皺的黑色襯衣，和那雙金絲框眼鏡後狹長的眸子逐漸在她眼前清晰。
「陸總，你不敲門！」看清眼前人是陸斯衍，唐黎有些慍怒的開口。
這人，怎麼能不問就隨便進來，她還在洗澡呢！
「我敲了。」陸斯衍一本正經的胡謅道，「陸太太沒聽見可不能怪我。」
唐黎唇瓣啜捏了兩下，沒說出什麼。
陸斯衍說的太篤定，讓她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洗澡太投入，真的沒聽到。
「那你現在還不出去……」唐黎緊了緊身上的浴巾。
「我這就出去。」
陸斯衍說著便要轉身，身子轉了一半，他忽的回過身來，兩步上前，他拖起了唐黎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原本以為他真的要離開，唐黎放鬆了警惕，卻在下一瞬間被陸斯衍完全掌控。
他的唇就那樣猝不及防的覆了上來，霸道卻溫柔，似乎在一點點試探著她的底線。
水流從頭頂傾瀉，唐黎有一瞬間的恍惚，她覺得自己一會兒在水裡，一會兒在岸上。
一個深長的吻結束，陸斯衍抱住她，彎腰將下巴擱在了她的頸窩。
「陸太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深深淺淺的聲音伴隨著水流聲在唐黎耳邊響起，她覺得似真似幻。
指尖蜷了蜷，她輕輕搖了搖頭。
那些骯髒齷齪的事情都過去了，她一個人噁心就夠了，她不想髒了陸斯衍的耳朵。
見唐黎不吱聲，陸斯衍眸色暗了暗:「我不值得你信任？」
「我真的沒事。」唐黎堅持的搖了搖頭。
「好。」陸斯衍驀地鬆開了唐黎，穿著一身濕答答帶水的衣服出了衛生間。
唐黎眉間擰出一個川字，他剛剛為什麼莫名其妙問她有沒有事？
而且，她怎麼覺得他好像是生氣了？
看著水汽後那扇緊緊關閉的門，唐黎一臉不解。
從洗手間出來後，陸斯衍黑著臉進了臥室，完全沒在意稀稀拉拉淌了一地的水。
把濕透的襯衣脫下來，他煩躁的扔進了垃圾桶。
「啪嗒」一聲，承受不住這份重量，垃圾桶應聲倒地。
抽了條毛巾搭在身上，他站在窗前，後背的繃帶盡數濕透，滲出殷殷血跡，一雙深邃的眸子裡映照出窗外的點點光亮。
電話里，南喬告訴他，唐黎去看了心理醫生。
但因為心理醫生會對患者的信息完全保密，所以南喬也不清楚唐黎看心理醫生的原因。
他很擔心她。
可他剛剛問了兩遍，她始終否認。
上次姚瑤的事情也是，她遇到事情，總是那麼逞強。
沒想過可以依靠他。
門外，聽著唐黎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噠噠」的腳步聲響了幾步，接著就是對面臥室的關門聲。
陸斯衍眸子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