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許收工!」唐景雄忍無可忍罵道,「把這個演宮女的立刻換掉!什麼東西也敢隨便改戲!」
副導演馬上叫人將演宮女甲的演員辭退了。
「可是唐導,這演女主的都罷演了,今天還拍什麼?」馮瑩趁機想在林冬冬和唐景雄之間挑撥。
唐景雄盯了她一眼,怒道:「除了女主,你們都不是來拍戲的嗎?今天就把你的幾場戲給拍了!」
「拍我的戲份?」馮瑩的戲份本來就少,演得是個只出場幾次的貴人,要一下拍完了,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劇組。
「別說你也沒背好台詞!」唐景雄沒好氣地看向陸兮悅,「還有你,作為演員不背台詞,你們想幹什麼!在我的劇組裡絕不會讓你們念數字再後期配音。」
「唐導,人家背了台詞的。」陸兮悅嬌滴滴地說。
唐景雄揚聲說:「都給我準備到位,今天不拍完她們的三場戲不准收工!」
陸兮悅和馮瑩對視了一眼,心裡氣得不行,沒整成林冬冬,反倒讓她和情郎去快活了。
……
出了攝影棚,林冬冬大聲抗議:「放我下來!你不該打擾我的工作!」
「你還逞強。」慕靖城就是不放手說,「那幾個演宮女太監的是想把你往死里整!」
「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們不敢太過分。」林冬冬說,「他們要敢再動手,不用你出手,我也會還擊的。但現在你把我這樣抱出來,會耽誤劇組一天的拍攝……」
「可你已經受傷了。」慕靖城帶著怒氣,抱著她走得更快。
林冬冬不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而來,不承認說:「我都說了,我沒事,可以堅持把今天的戲拍完。」
慕靖城耐著性子說:「房卡給我。」
「去房間幹什麼?」林冬冬還想回攝影棚,繼續拍戲。
「你不給我也行,那我就一直這樣抱著你。」慕靖城已將她抱進了酒店,按了電梯。
酒店裡的人頻頻對他們側目,林冬冬又掙不脫他,只覺好尷尬,想著就算要跟他爭執,還是在房間裡關上門比較好。
慕靖城進電梯後直接按了她所住的樓層。
看他是知道她住在幾號房的,到了房門口,林冬冬拿出了房卡,刷開了房門。
進到房間裡,林冬冬再無顧忌地使勁掙扎,「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慕靖城這才鬆開了她,讓她自己站穩。
林冬冬氣極了說:「你這樣突然出現,影響我的工作,嚴重違反了我們互不干涉的約定!請你現在馬上離開。」
慕靖城扣住她的手腕,從上到下盯著她,「我是為了你好,你肯定已經被他們傷到了。」
說著就要扯開她身上的戲服。
林冬冬抵制住他,說:「拍戲時磕磕碰碰很正常,你到底想幹什麼!」
慕靖城沒再去扯她的戲服,聲東擊西地一把捲起她的袖子,只見她手臂上有片青紫,質問她說:「這是什麼?」
「這不算什麼。」林冬冬甩開他,生氣地說,「你這樣會把戲服弄壞的。」
「一件戲服而已,我還賠得起。」慕靖城目色一沉說,「你要愛惜自己。攝影棚那邊少了你,還可以拍別的場景,我好心讓你休息一天,你還不識好歹。」
林冬冬覺得和他這天生尊貴的人說不清楚,突然笑了,說:「對,在你眼裡我的工作不算什麼,想休息就休息也不算什麼,一件戲服不值什麼錢。可你想過沒,我和你不一樣!我沒你有錢,沒有你的家世,更沒有你能傲視一切的資本……我只能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賺錢、努力生活、努力實現夢想。對我來說,你覺得不重要的東西都很重要……」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靖城只覺心臟有細微又不可忽略的痛,「我只是想保護你,現在你是我的妻子,有我在你不用那麼拼。」
林冬冬想起養母常念叨的那句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早就知道不能相信男人說得甜言蜜語,女人永遠都要自強自立。
「慕先生,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我是我自己,我要為自己而活,也要為自己努力。」林冬冬冷靜地說,「請你離開我的房間,我要回攝影棚繼續拍戲。」
慕靖城冷著臉轉身拉開房門,外往走了出去。
林冬冬看著他離開,房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鬆了口氣,趕緊給攝影棚里的劇務打電話。
「我是林冬冬,能幫我和唐導說一聲嗎,我馬上回去繼續拍戲。」
劇務說:「不用了,唐導說今天拍幾個女配的戲份。你今天的戲挪到後面拍。」
林冬冬哦了聲,掛了電話,一時僵在了原地,想來慕靖城也是一片好心,她卻對他說了那些不近人情的話。
她緩過神來,今天只能在房間休息了,看自己還穿著厚重的戲服,便去衛生間換了下來。
在換衣服時,她才發現不光手臂上青紫,腰上也有,背後還覺得有點疼。
那幾個演宮女太監的演員應該都被陸兮悅收買了,其實她已經察覺了,也想這要還擊的。
從衛生間出來,她正要躺下休息時門鈴響了。
透過門上的貓眼一看,門外的人是慕靖城。
林冬冬奇怪他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是有東西落在了房間?
她打開房門看向他,問:「還有事?」
慕靖城冷著臉將手中的小瓶子遞給她,「拿去。」
林冬冬疑惑地看向那小瓶子,發現是瓶跌打藥油,「你幫我去買這了?」
慕靖城沒回答她,見她身上的戲服都換了,只說:「你拍戲這麼拼,還是要常備些跌打藥。」
說完將跌打藥油塞給她,又轉身離開。
「慕靖城,你等等。」林冬冬叫住他,咬了咬唇問,「你先前受傷的胳膊還好吧?」
「沒事,死不了。」慕靖城回頭一笑。
林冬冬的語氣比先前柔和了不少,「你進來吧,讓我看看你胳膊上的傷是不是好全了?」
慕靖城嗯了聲,接受了她的邀請,也不想和她一見面不是冷戰就是爭執。
他知道她從小吃了不少苦,遺憾沒早點認識她,早點保護她,對她的堅強倔強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可他也有他的驕傲,現在他有點明白林冬冬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