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安看著糾結的王月,安慰道:「媽,我真的沒關係,你別放在心上,我現在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王月卻搖搖頭:「一安,我知道這麼多年,其實你很在意父母遺棄你的原因,我們以前不說只是覺得你太小了,沒必要承受那麼多前因後果。」
「但是現在你也成家了,我也經歷了一場生死,我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再這麼稀里糊塗下去了,否則我不安,你也會不安的。」
說著,王月拉住了沈一安的手。
沈一安看著手裡的東西,心情也變得無比沉重。
王月低聲問道:「一安,宋凜知道你的身世嗎?」
沈一安抿唇搖搖頭:「不知道,我原本不打算說的,反正在我心裡你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你能這麼說,我們當然很高興,但是他畢竟是你要過一生的人,說清楚比較好。」王月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會找個時間和他說明的,可是媽媽,我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應該調查我的身世嗎?萬一他們根本不想認我呢?」
沈一安怕自己不受歡迎。
她現在過得這麼好,又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王月笑道:「你不用在乎他們,你這麼好的女兒,我疼惜還來不及,不需要他們嫌棄。」
聽到王月這麼說,沈一安也不再在意這些。
「是是是,我永遠是媽媽的女兒,無可替代。」
「你明白就好,不過……同為女人,我始終覺得這個女人有苦衷,若是能夠化解當年的事情,或許你心裡也不會這麼糾結了。」王月道。
聞言,沈一安抿唇。
說不在意是假的。
她一直不明白到底什麼父母你能狠心到將剛出生的孩子扔了。
以前她總看到新聞看到那些狠毒父母扔孩子。
她總是沉默不語。
現在想想,她要是想其他人一樣罵出口,或許就表明自己真的釋懷了。
她捏緊了手裡的東西,心情格外複雜。
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王月便躺下了。
沈一安帶著東西離開了家。
一路上她都異常的安靜,就連宋凜都發現了異常。
到家後,洗漱後,兩人躺在床上。
宋凜靠過來時,沈一安翻了一個身,心事重重的不說話。
宋凜皺眉,這才在一起沒多久,他就毫無吸引力了?
以前沈一安看到她還會嬌羞,現在這是……厭惡了?
「沈一安。」
「嗯?」沈一安輕應一聲。
「你知道幾天了嗎?」
「什麼幾天?」沈一安有些不明道。
「幾天沒在一起了?」
「幾……」沈一安直接臉紅了,瞪著他,「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結婚了不談夫妻生活談什麼?夫妻和諧也是婚姻的調劑品。」
「啊!」沈一安整張臉都快熟了,「你,你……我去洗澡。」
說完,她就衝進了浴室。
宋凜淡笑道:「你剛才洗過了。」
「要你管。」
沈一安關上門。
宋凜起身,直接把睡衣脫了,走進了浴室。
「啊!你幹嘛?」
「開發新程序。」宋凜低啞道。
「你……別這樣,哈哈,好癢,你別親那!」
沈一安掙扎了幾下,聲音就像是花灑出來的水一樣暖暖的,軟軟的。
她規規矩矩二十幾年,突然之間玩花樣,她還有點不適應。
明明宋凜看著也挺一本正經的,居然……
折騰了三個小時後,沈一安被宋凜抱著走出了浴室。
她癱軟在床上,蹭了蹭杯子,怨懟的看著宋凜。
宋凜轉身去外面給她倒了一杯水。
「嗓子都啞了,喝點水。」
「你還說。」沈一安伸出腿想踹他,卻被他抓住了腳踝。
宋凜坐在床邊,替她捏了捏腳。
冷不丁道:「踮腳也挺累。」
沈一安差點把水都噴出來。
趁機還是踹了他一下。
他也不生氣,繼續拉過她的腿按摩。
片刻後,宋凜不著痕跡道:「從你媽那回來就不對今年,你們聊了什麼?」
沈一安聽了,微微探口氣。
她起身道:「宋先生,我有一件事瞞了你。」
「什麼事情?」宋凜神色凝重道。
「這件事比較複雜,你先聽我說完。」
「嗯。」宋凜點頭。
沈一安便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你知道我奶奶和二叔家為什麼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和我媽嗎?」
「因為你們孤兒寡母?」
「不是,因為我和我媽都是外人。」沈一安認真道。
「外人?」宋凜不解。
說兒媳婦是外人倒是能理解,但是沈一安怎麼能算外人呢?
沈一安苦笑道:「我媽不能生育。」
宋凜愣了一下,盯著沈一安道:「不能夠生育?是我想的那種嗎?」
「嗯,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是路邊撿的,當時只有出生幾天。」
「你說你是棄嬰?你……那你為什麼要對你媽……」
宋凜沒說下去,因為他覺得自己用詞不當。
沈一安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嫁給陌生人也要救我媽?」
宋凜點頭。
「我爸媽對我和對待親生女兒沒什麼區別,說起來,你覺得沈佳怡很受寵對不對?可沈佳怡對我這麼討厭,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爸媽對我太好了,而她爸媽都是先沈耀再給她,看似光鮮,事實上還不如我得到的父母寵愛多。」
沈一安繼續道:「他們對我這麼好,我當然也要對她們好,要不然我早死了。」
聽聞,宋凜對自己當初對沈一安的惡意揣測,心裡更加的複雜。
要是當時能和沈一安好好聊聊,他不會讓沈一安孤立無援這麼久。
想著,他伸手摸了摸沈一安的腦袋。
沈一安察覺後盯著他:「怎麼了?你可憐我?」
「不至於,就是覺得你有點辛苦。」
「哪有?我這叫苦盡甘來。」沈一安拍了拍宋凜的手。
宋凜又問道:「你媽喊你進房間就是為了說這些事情?」
「當然不是,她說我被撿到的時候,身上還有信物。我媽最近記不住事情,所以她很怕自己都忘了,就趕緊告訴我了,其實給我也沒用,這都二十幾年了,他們沒找我,說明根本不想找我,我能怎麼辦?」
沈一安現在煩心的就是這件事。
到底是去找一下,還是不找?
萬一最後失望怎麼辦?
種種讓她心情特別的鬱悶。
宋凜聽了卻道:「你見過哪個遺棄孩子的人留信物的?」
「電視劇不都這麼演?有些人多少會留點什麼給孩子。」沈一安道。
「新聞里呢?新聞里的棄嬰有的是光著身子的,因為怕警方根據包被查到父母,有些甚至裝在塑膠袋裡扔進垃圾桶,只要稍不留神就是毀屍滅跡,所以你見過現實中真心扔掉抹殺孩子的父母留信物的?」
宋凜認真的分析了一下。
沈一安聽得心頭一動:「你是說遺棄我的人可能真的有苦衷?」
「或許,這還是需要好好調查的。」
「調查?我沒想好。」
沈一安搖搖頭,依舊不太敢。
宋凜道:「東西在嗎?我幫你看看。」
沈一安打開床頭抽屜拿出信封遞給了宋凜。
宋凜打開後看著上面的字,又拿起了銀耳環看了起來。
沈一安覺得他看的太認真的,不由得拉了拉他。
「怎麼了?你看得入迷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覺得你這個親媽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
「什麼意思?」沈一安不解問道。
「你看著信上的字,雖然是用血寫的,可是筆鋒明顯是受過訓練的,而且連一個標點都沒有用錯,甚至連書信格式都是完全準確的。能在這麼緊急且沒有筆的情況下寫得這麼好,說明這都是她的本能書寫方式。」
宋凜指著血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