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凜永遠都是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嚴重的話。
單單是這幾句話，就把肖老大唬住了。
宋凜繼續道：「肖老大，你這麼年輕，就算是坐牢，出來還有父母的公司，至少過得滋潤，可若是你剛進去，你父母就破產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麼？」
肖老大有恃無恐的原因就是因為有父母這座大金山。
他和沈耀一樣，總覺得有錢能使鬼推磨。
哪怕是坐牢這麼大的事情，他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畢竟家裡有金山銀山。
但現在知道了父母放棄自己，還要面臨公司破產。
肖老大當然覺得很害怕。
不得不說，這人的想法和沈耀真像。
只是沈老二一家沒有肖老大一家有錢，所以沈耀此時犯了大錯，沈老二也無可奈何。
宋凜看了看沈一安。
沈一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唱了黑臉，現在該她接話了。
她繼續道：「肖老大，說實話，我們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你自己也要保重了。」
肖老大一聽，詫異道：「你什麼意思？」
沈一安柔聲道：「其實我們覺得有些古怪，你和沈耀都這麼多年了朋友了，雖然你們只是把他當成玩笑，可一直以來，你們都沒有下手，沒有必要這個時候對他下死手，肯定是有人指使的吧？」
肖老大一怔，垂著眸，抿了抿唇。
沈一安繼續道：「現在你被抓了，你家和你脫離關係，家族生意還被人攻擊，記下來你進了監獄就是孤立無援，恐怕也會被裡面的人針對，那裡面可不是善良之人，萬一……」
她有些誇張的看著肖老大。
肖老大臉都白了。
宋凜冷聲道：「你跟他說這麼多幹什麼？警方都說了，他一人承擔了一切，說明這是他活該。」
沈一安依舊溫柔道：「宋先生，你先別這樣，我想肖老大也有苦衷吧？只是以後吧……可能就沒有未來了。」
兩人一唱一和，直接把肖老大嚇得臉都白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說過不會上海我家公司的。」
「誰？」
「就是……」肖老大猛地閉嘴，然後看著沈一安和宋凜，「你們到底來幹什麼？」
沈一安心裡撇嘴，差一點就能知道真相。
宋凜卻不急不躁道：「你不是也沒事，反正你也要進去了，無所謂。」
一聽要進去，肖老大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為別人做嫁衣，最後把自己玩進去，對他而言就是虧本聲音。
「我說。我願意坦白。」
「肖老大，你放心，你坦白的事情，我們會如實告訴警方，興許這樣還能得到一些寬大處理。」沈一安笑了笑。
肖老大一聽寬大處理，立即道：「好，我說，其實我們從未想過去算計沈耀，沈耀這個人雖然很喜歡虛榮，但在我們身邊做點事情還算稱心，加上這次他替我們補了大窟窿，我們真沒想過讓他一敗塗地。是有人找到了我們。」
「誰？」沈一安緊張道。
「孫總，孫黎，她的公司和我們家有不少往來，她也不知道怎麼知道我私下搞了一個高利貸，所以叫我對沈耀下手，願意給我爸媽讓利，我也沒幫過我爸媽什麼事情，所以這次我就答應了。誰知道這次我們這麼背。」
肖老大嘆了一口氣。
聽到名字，沈一安卻十分詫異。
「你說誰？」
「孫黎，孫總。」肖老大說道。
「你們認識？」沈一安道。
「嗯，我們家前兩年出國旅遊還和他們一家吃過飯。」肖老大道。
「一家？」
沈一安反問，說話間看了看宋凜。
他們倆一直覺得孫黎奇怪，對沈一安有種莫名的仇視。
但他們從未往別的地方去想。
現在似乎是他們忽略了什麼。
一家。
對呀，孫黎這年紀都能當沈一安的媽了。
或許早就成家了。
肖老大狐疑的看著他們：「怎麼了？」
宋凜詢問道：「孫黎在外似乎很少說起家人，像是單身似的。」
四五十歲的單身女性很多，在國外更多。
尤其是像孫黎這樣已經坐到了一定的位置的女人，有不少是獨身主義。
加上宋凜並沒有查到什麼，所以以為孫黎也是這樣的獨身。
沒想到她結婚了。
肖老大解釋道：「我爸媽說孫黎在外從來不提家人，因為她不喜歡別人因為她是女人就看不起她，更不喜歡別人看到她就聊一些家常話理短，所以她從來不說自己家的事情，自然大部分人都覺得她單身。」
宋凜想了想，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孫黎有沒有孩子？」
「有啊，她有個女兒，我們當時還一起吃飯來著，我媽還催我去接近一下，可惜人家眼界高，根本看不上我這樣的，就不了了之了。」
「女兒？不會是……」楊姝吧？
畢竟孫黎對楊姝那麼好。
「姜青雪。」
就在沈一安開口時，肖老大吐出一個名字。
沈一安和宋凜都愣住了。
「誰？」沈一安都快把這個名字忘了。
「姜青雪，好像還是個什麼模特，現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肖老大吃喝玩樂，自然不會關注什麼雜誌。
所以也不知道姜青雪出事了。
沈一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看向了宋凜。
宋凜繼續問道：「姜青雪你很熟悉？」
肖老大道：「當時桌面上加了微信，聊了兩句，根本不理我，沒刪我估計也是為了兩家面子，不過我看她的朋友圈比我一個大男人還精彩，經常參加一些富豪聚會，和她一起的女人也不像是一般人。」
「等等，一起的女人？什么女人？」沈一安追問道。
「我不知道，我的手機也被收了。」肖老大道。
宋凜起身：「我幫你拿回來。」
在肖老大和沈一安的吃驚中，宋凜讓人把證物手機送了過來。
對，送。
簡直是不可思議。
這裡畢竟是警局，警方居然還聽宋凜的話。
這讓肖老大更相信宋凜一定能幫他爭取寬大處理。
手機隔著袋子遞給了肖老大。
肖老大點開了姜青雪的朋友圈。
姜青雪這人愛炫耀，所以沒有設置什麼三天可見，簡直就是一鏡到底。
終於，在翻了幾張後，沈一安和宋凜看到了熟悉的臉。
楊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