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機會的。」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機給陸特助發去一條消息。
宋麥抱著手機,眼神有些悵然。
辛苦了這些年,一直都是為了宋家,為了父母,為了兄嫂,卻還沒有真正的為自己活過。
每次看到同事和朋友去世界的各個地方,恣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面上淡定,實則心底羨慕的不得了。
那是她終身羨慕卻求而不得的生活。
與此同時,陸特助剛替楚行收拾完他臨時扔下的爛攤子,口袋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拿出一看,簡短的一行字卻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第三次了吧這是?
先是手機,後是房子,現在又要旅遊,這麼體貼的合約對象去哪找?
陸特助回了信息後,將手機塞回口袋,心裡卻發起了愁。
前兩次是抽獎這次不能再是了,總得像個其他合理的契機才是。
當天晚上宋麥趴在床上的時候在朋友圈裡刷到了一則GG。
轉發有機會免費獲得七天紫城雙人游機會。
宋麥想了想後將這則GG轉發至自己的朋友圈。
她並沒有抱希望,只想著說不定有奇蹟出現,如果她能獲得當然好,如果沒有她也沒損失。
當晚,宋麥做了一個夢,夢見她被自己被那幾個地痞抓住了,她害怕地發抖,不停地求饒,奈何那幾人只是獰笑。
宋母從幾人身後走出來,惡狠狠地給了宋麥幾個耳光。
「死丫頭,害得我費這麼大力氣,真是不知好歹!」
宋麥臉頰漲疼的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難道她就不是她的女兒了嗎?
宋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她,眼底滿是譏諷。
「我從來沒拿你當過我的孩子,你只不過就是養家餬口的一個工具罷了!只要能用你換更多的錢,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送出去,畢竟我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女兒除了能換點錢還有什麼用?」
說著,宋母拍了拍手,劉偉強也跟著走了出來。
他看著宋麥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從現在開始,你就徹底是我的了!」
話落,他伸出鹹豬手便去撫摸宋麥的臉,宋麥拼命地掙扎,奈何兩邊的地痞力氣大得驚人,任憑她用盡全身力氣也終是無濟於事。
「不,不要……」
她搖著頭,看向劉偉強的眼神里滿是渴求,求他能放過自己。
奈何她越是這副模樣劉偉強便越是興奮,其他幾個地痞也跟著大笑起來。
一股絕望湧上心頭,宋麥無助地哀求著:
「媽,求你了,別這麼對我,我也是您的孩子啊!」
楚行忙到深夜才將當天的工作處理完,正準備下樓倒杯水喝,路過宋麥門前的時候赫然聽到裡面有聲音。
他原本並未當回事,想著或許是她在打電話。
但那聲音越聽越不對勁。
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且滿是驚恐,似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楚行伸出手在她門上敲了兩下。
女人沒有回應,而門內的聲音還在繼續。
楚行又敲了幾下:「宋麥?」
門內女人的哭聲更大了些。
楚行顧不上其他,乾脆開門進去。
女人縮在被子裡,身子不住地發抖,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楚行快步上前將她翻過來,這才發現宋麥滿頭都是汗,身上如洗了澡一般,頭髮凌亂地站在額頭上,雙眼緊閉,小臉慘白得沒有一分血色。
「宋麥,醒醒。」
男人連連搖晃了她幾下,宋麥卻依舊在低聲抽泣,小手死死的攥著被角,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下,打濕了枕頭。
楚行有些急了,他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她並沒有發燒。
最後他又接連地晃了晃她,宋麥的睫毛才動了動。
末了,終是緩緩睜開,眼底浸著眼淚,無助、悲傷、痛苦,情緒鋪天蓋地地從她的眼底泄出。
男人忍不住一驚,到底是多絕望才會如此。
「做噩夢了?」
男人緩緩地開口。
宋麥雖睜開了眼,但瞳孔仍有些失焦,像是被人扔在路邊的破瓷娃娃,馬上就要碎了。
過了半晌,她才緩緩回神。
「啊,好像是……」
她愣愣的,不似他第一次見她時感受到的寡淡,也沒有了平日的那種不屈和生氣,像是靈魂被掏空了,整個人空落落的。
她的目光落在楚行臉上,好一會兒才漫散在他臉上的光才聚起來。
男人的眉眼生得十分好看,眼尾微微地上揚,眼型修長又流暢,像是風流的桃花眼,但眼底又浸著幾分冷凝,像是山尖上冬日裡的漫天霜雪,將那與他對視的人裹挾進去。
只是此刻這雙眼裡含著幾點擔憂。
「幾點了?」
宋麥伸手在床上摸了摸,但摸了幾下也沒找到手機。
「一點半了。」
她點了點頭,胸口像是壓了些什麼,悶悶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抱歉,嚇著你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楚行沒有動,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出去。
沒幾分鐘男人再次出現在她門口,手裡拿著一塊毛巾和一杯溫水。
「不用麻煩了。」
男人並沒有理會她的客氣,在她的注視下走到床邊。
他的手很好看,是一種冷白色,骨節分明,手指又細又長,指甲修剪得很乾淨,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
此刻他捏著那隻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玻璃杯,竟顯得那玻璃杯都貴氣了幾分。
他將杯子塞到她手裡,又拿著濕毛巾仔仔細細地替她擦臉上的汗。
「咕咚——」
室內很安靜,安靜得能聽見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宋麥甚至聽見了自己不自覺吞咽口水的聲音。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白色絨毛。
【皮膚真好,睫毛也長。】
男人的手一頓,隨即深深地看了一眼宋麥。
宋麥頓時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不知為何楚行的那一眼好似能看透她的一般。
他的動作很輕,擦拭得也很仔細,仿佛對待的是精美的古董花瓶或是華貴的珠寶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