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升職是好事,感謝韓總對我的信任,可我的經濟狀況不太好,我擔心升職後就無法跟項目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想還是不升職,日後我還是盡心盡力地為公司工作。」
她心思赤誠,這番話說得沒有半點猶豫。
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把自己的心裡話統統倒了出來。
話有些不好聽,並且聽起來沒提錢的事,但又句句不離錢,乍一聽只會讓人覺得俗氣的不得了。
可機會也只有這麼一次,如果這個時候不說恐怕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而且宋麥永遠堅信坦承待人,她相信說出自己的苦衷韓山禹不會不理解的。
果然,在聽到她這番拒絕的話後,其他部門經理頓時露出一副她很不知好歹的模樣。
唯有方宇神情不同,眼底好像染上幾分怒意和不甘。
他之所以幫著鄭瑤便是因為他自己從中獲利的同時還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可現在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宋麥不僅沒被公司開除,還從他手裡分走了業務管理權,馬上就要升任副經理和他平起平坐了。
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韓山禹則是沒考慮這麼多,見宋麥如此直接,他爽朗大笑起來。
「你說話倒是不藏著掖著,放心吧,以後項目你可以繼續跟,西語部的業務管理和指導工作也交由你負責,每個月有相應的管理崗補貼,收入方面你可以放心,只會比你之前多,但絕不會比你之前少,我會讓人事部經理好好和你溝通一下待遇的。」
聞言,宋麥這才徹底踏實下來。
臉上露出了幾點笑意:「多謝韓總!」
其他的韓山禹沒再繼續說,只是叮囑宋麥以後更加努力的工作便讓她先回去了。
公司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
韓山禹要給宋麥升職的決定還沒作出一會兒,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上下,連宋麥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嘴這麼快。
她剛回到工位上一會兒,林冉便湊了過來,興奮地對她眨巴著眼睛。
「麥子,太好了!以後我終於可以抱你大腿了!」
不用問宋麥便知道她也聽說了自己要升職的消息,一時間有些無奈。
「我也才剛回來沒一會兒怎麼你們就都知道了?這未免也太快了些。」
林冉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
「這是件好事不是嗎?反正大家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早些晚些沒區別了。」
說著,她瞥了一眼鄭瑤的方向。
「你升職了,可就有人不高興了,你是沒看到剛才鄭瑤的臉色,難看得好像要吃人一樣,我看著別提有多痛快了。」
一想想剛才鄭瑤的臉色,林冉便高興得不得了。
一直以來都受鄭瑤的氣,現在揚眉吐氣了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好。
對比林冉的暢快,宋麥則是淡定的不得了。
仿佛要升職的人不是她而是林冉一般。
「好了,咱們偷偷摸摸的高興,說不定因為這事不高興的不止鄭瑤一個呢,咱們別因為這個事再多惹幾個人記恨。」
聞言,林冉立即捂住嘴,亂忙看了一眼周圍的其他人。
見眾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才壓低聲音道:
「我是真心替你高興嘛,你這麼有能力,也這麼努力,升職是應該的。」
宋麥笑著對她眨了眨眼,抬手在林冉的鼻子上颳了一下。
「我怎麼可能不懂你?只不過原本討厭我的人可能沒多少,但想升職的人可多了去了,我不聲不響地突然升職了,那在別人眼裡不就是搶了別人的位置嗎?我還這麼高興豈不是更惹人妒忌?」
說話間,她從包里掏出那條海藍寶手鍊在林冉的眼前晃了晃。
「這是我在寧城特意給你選的,快戴上瞧瞧好不好看。」
林冉一直都聽她的,雖說宋麥平時話不多,但林冉也知道她實際上是個有主意的,一聽宋麥說便覺得她思慮得很周全,考慮得也很有道理,當即不再提宋麥升職的事。
她接過手鍊,眼睛裡亮晶晶的。
「呀,真好看!海藍寶我記得是寧城特有的,不便宜呢。」
宋麥抿了一口水。
「給你的當然要給好的了,全當我謝你一直不顧一切地替我說話,相信我,還在我大半夜需要幫忙的時候跑到公司來幫我取資料,這份情誼我一直記在心裡的。」
有個真心的朋友很難,在同事中還能有這樣的就更難了。
林冉這個人雖然有些莽撞,很多時候脾氣過於直了些,但對宋麥一直是好的不得了。
宋麥一直以來都在忙工作,加上自己也窮,所以想送個像樣的東西感謝她都拿不出來。
現在這條手鍊可以說包含了她的所有情誼。
林冉也不推脫,大大方方地戴在手上。
「那這麼說我可就不客氣了,我以後可還是要跟著你吃香喝辣的,這條手鍊我就當作是你對我愛意的表現。」
與此同時,鄭瑤在前台幾乎是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宋麥要升職的消息到底是從哪傳出來的,她也不知道這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是鄭瑤怎麼都不願相信。
她想不明白,分明自己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她幾乎可以斷定宋麥百分之九十五無法順利跟完會議。
可現在事實與她想像的不僅相差甚遠,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結果。
好似她才是那個一切都想在前面,卻什麼都沒落到的人。
聽著不遠處西語部的人對宋麥恭喜的聲音,鄭瑤幾乎要將後槽牙咬碎。
長長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她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她心急如焚地等著方宇出來問個結果,奈何左等右等方宇都沒出來。
直到一上午時間徹底過完,方宇才面色難看的回來。
見狀,鄭瑤顧不得其他,四下打量了一下見無人注意到自己,便前後腳跟著方宇進了辦公室。
方宇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如果說在別人面前他還有些掩飾自己的情緒,那麼此時撤去了掩飾,他的臉色才是真的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