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楓葉四處飄散。
宋麥轉眸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亭子,裡面種著粉色的玫瑰花。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曾經在湖邊看到的玫瑰花海,她有幾分驚訝地轉身看過去。
「這個季節,玫瑰花很難存活。」楚雲行低聲開口,無奈地嘆了口氣。
宋麥蹙眉,若有所思地開口:「是啊,能在現在看到玫瑰花,真是難得。」
「你喜歡嗎?」
楚雲行自然地拉著她的手腕,慢慢走過去。
宋麥不知道他為何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這是你最喜歡的花。」楚雲行垂眸,伸出手撫摸花瓣,「國外頂尖花匠會定時清理,若是有花枯萎,會馬上栽種新的。」
「這麼麻煩?」宋麥有幾分驚訝。
楚雲行笑而不語,只有看著鮮活的花,他才會覺得宋麥仍然在自己身邊。
他一直祈禱有朝一日,宋麥一定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像現在這樣肩並肩,一同欣賞這盛大的花海。
「你去過湖邊?」
宋麥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阿姨和我說過,她在湖邊照顧花海,已經五年多了。」楚雲行轉身,再一次為墓碑輕輕掃去落葉,「這裡終於可以拆除了,這一日我等了六年。」
「這五年,你等了很久吧。」宋麥想不起曾經的記憶,但是能感受到心中的悲傷。
這樣沉悶的情緒早就刻入骨中,無法磨滅。
「我們之前,發生過什麼?」
宋麥迎著光,轉過頭看向楚雲行。
她的眼眸泛著光,如同浩瀚宇宙。
「我們之間的感情很好,但我做了一些錯事,導致你我之間出現矛盾。」楚雲行愧疚地低頭,「或許是時間不對,若當時再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主動告訴你矛盾的緣由。」
就是因為這短短的三天,讓楚雲行後悔一生。
「沒關係,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
楚雲行沒有回答,抬眸:「你想去花海看一看嗎,本來是在六年前給你準備的驚喜,可惜一直未曾讓你看到。」
「好。」
一路上,兩個人沉默不語。
車中放著兩個人喜歡的歌曲,宋麥轉頭看向一閃而過的風景,心中五味雜陳。
故地重遊,卻完全失去所有記憶。
這樣的經歷,或許就只有自己才能體會到吧。
車緩緩駛入湖邊,保安看到楚雲行的車,打開大門。
「這裡不曾對外人開放,是因為我想讓你第一個看到。」楚雲行低聲開口,「這片花海,終於等到了自己的主人。」
「這一天,你也等了很久吧。」
宋麥雙眸泛著淚花,那段想不起來的記憶,讓她心中始終像是有一塊石頭。
「雲爺,夫人,你們終於來了。」
年老的女人出現在二人面前,笑著開口。她的目光停留在宋麥的身上,笑著點了點頭。
「之前你來這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傳說中的夫人。」老人將手在身上擦了又擦,低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嗎?」
宋麥迷茫地搖頭。
「六年前,我在路邊倒在地上起不來,是你主動拉住我。」老人臉上也帶著幾分惆悵,「後來,我主動到這裡守護這片花海,就是希望你能再回來。」
當年的善舉,讓自己被記住這麼多年。
「抱歉,我記不起之前了。」宋麥愧疚地嘆了口氣,沒有言語。
「等你完全想起來的那天,我會再次帶你來到這裡。六年前沒有給你的儀式,我都會補給你,不管你還願不願意。」楚雲行對著她輕笑。
一直回到工作室,宋麥還是沒有緩過神來。
謝溫溫好奇地看著她,低聲說道:「你這是怎麼了,從前從未見你這個模樣。」
「你說,丟掉的記憶真的有必要找回來嗎?」宋麥放下手中的筆,一臉迷茫。
「有必要。」謝溫溫雙手扶住她的肩膀,「不論好壞,都是屬於你的人生。人生不能有任何的空缺,這不是你和我說過的話嗎?」
宋麥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她放下手上的東西,起身離開。
謝溫溫在身後跟著她,著急地開口:「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急事。」
宋麥來到心理醫生這裡,講述了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心理醫生沉思片刻,勸說道:「你現在不應該做治療方案,而是應該讓自己的心情平復幾日。若是你一直追求進度,反而效果不好。」
「那我現在,該做什麼?」宋麥蹙眉,低聲開口。
「儘量去你之前留下痕跡的地方,尋找之前的記憶碎片。」醫生微笑著開口。
宋麥點了點頭,轉身正準備離開,卻剛好碰到季風和。
季風和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裡,下意識地看向裡面的心理醫生:「你怎麼也在這裡?」
「沒事,我只是來諮詢一下。你呢?」
季風和也是支支吾吾,輕輕搖頭:「我替朋友來問一下。」
「朋友?」宋麥怎麼沒有聽說過他有自己不認識的朋友。
「合作夥伴。」
眼看著季風和不想多說,宋麥也就沒有多問。
簡單地說了幾句後,宋麥假裝離開,其實是偷偷撥打電話給沈岫景。
「你要我調查別人的病例,這不太合適吧?」沈岫景懶洋洋地開口。
「這個醫生不是你的好朋友嗎,雖然我知道這不符合規矩,但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關鍵。」宋麥必須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能感受到季風和一直都可以瞞著自己,無論發生什麼,都下意識地讓自己先退到身後。
本以為是對自己的保護,但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隨著事情的調查,宋麥越發懷疑這其中一定有比記憶更重要的東西。
宋麥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無奈地嘆氣。
沈岫景聽到她的嘆息聲,忍不住開口:「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幫你一次。」
在季風和離開醫院的半個小時後,宋麥收到了消息。
季風和並非有心理疾病,而是單純地進行諮詢。
「他的問題是,該不該隱瞞自己不想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