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楚雲行站在窗邊,靜靜地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陸特助站在他的身後,欲言又止。
「說。」
楚雲行的聲音比五年前冷冽了幾分,緩緩轉過身,英俊的面容充滿了滄桑。
「宋小姐剛剛來過,吵著要見您。」
「她在我身邊多久了。」楚雲行若有所思的開口,冷笑一聲。
「一年。」陸特助記得十分清楚,自從這位宋小姐來到老闆身邊,自己幾乎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
「這麼長時間,還是不知道該做什麼。給她一筆錢,以後不必再來。」楚雲行回到電腦前,專心致志地辦公,不再繼續搭理。
陸特助嘆了口氣,走出門外。
隱約聽到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轉瞬即逝,很快就恢復了最初安靜的模樣。
陸特助望著緊閉的辦公室門,滿臉無奈:「你說雲爺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開心。」
沈確搖頭:「雲爺的心思並非你我可以猜測,這麼多年來,雲爺的身邊出現一個又一個女人,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夫人去世這麼長時間,雲爺轉移注意力也是正常的。」陸特助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卻又馬上八卦的開口,「宋小姐是這麼多女人當中,在雲爺身邊最久的人。平日雖說囂張跋扈,但云爺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一次卻把事情鬧得如此嚴重。」
「她觸及到了雲爺的底線,自然無法容忍。」沈確反倒不以為然。
周圍宋小姐越發囂張,以至於打碎了楚雲行和宋麥的照片。
兩個人的合照本就少之又少,打碎的照片更是狠狠地擊潰了楚雲行的心。
楚雲行在回家的路上,望著不斷後退的風景,腦海之中滿是宋麥的音容笑貌。
他疲憊地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調整心態。
轉眼過去五年,本以為時間可以消散一切。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卻越發意識到自己離不開宋麥。
隨著急劇的剎車聲,楚雲行一個恍惚。
緊接著就聽到陸特助著急忙慌的聲音:「雲爺,我好像撞到一個孩子。」
孩子?
楚雲行推開車門,大步來到車前,果然看到一個女孩驚慌失措地望著汽車。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楚雲行,眼眸之中除了幾分慌亂,就再看不到任何害怕的情緒。
這副模樣讓楚雲行下意識皺起眉頭,女孩的美女之間竟然與宋麥有幾分相似,甚是罕見。
「你沒事吧?」陸特助著急地上下打量著女孩,唯恐出事。
女孩搖頭,繼續愣愣地盯著楚雲行:「叔叔,你長得好眼熟。」
她奶聲奶氣的話逗笑了楚雲行,楚雲行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輕輕的扶起:「你怎麼一個人過馬路?」
「媽媽說有事,讓我等她。可是我擔心媽媽受傷,想過來看一看。」
女孩子仰著小腦袋,毫不掩飾眼眸中的好奇。
楚雲行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開口說道:「媽媽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出門呢。」
「媽媽實在太忙了。」女孩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讓媽媽知道我自己一個人過馬路,一定會生氣的。希望兩個叔叔千萬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媽媽,不然安安就要挨揍了。」
「你叫安安?」楚雲行望著孩子的面容,臉上滿是柔和的笑意。
安安點頭:「你叫什麼呀?」
「我叫楚雲行。」楚雲行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在如此活潑靈動的孩子面前,說不出任何謊言。
「我要去找媽媽了,再見。」安安揮著小手,一路小跑著去往路對面。
陸特助滿臉笑意的開口說道:「這個孩子可真是討人喜歡。」
「你跟著她,遇到她的父母,務必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雖然答應過安安不能告密,但孩子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
被車撞到不是小事,萬一日後有其他隱患,自然是要承擔責任。
陸特助跟著女孩兒來到便利店,眼睜睜地看著她撲到季風和的懷中。
「叔叔。」
陸特助一時間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下意識地盯著季風和。
季風和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陸特助。」
當年季風和離開雲興集團後,繼續對抗自己的父母。聽說去國外發展,這麼多年來了無音訊。
「安安是季少爺的女兒嗎?」陸特助瞪大眼睛,雖然極力掩飾心中的震驚,但還是難以控制語氣。
「我倒希望她是,只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季風和滿臉寵溺的望著懷中的安安,隨後又看了一眼時鐘,「時間不早了,下次再聊。」
陸特助將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知楚雲行,本以為楚雲行會有所反應,沒想到他卻毫無波瀾。
「這些日子早就聽聞有新的勢力要來這裡,沒想到竟然是他。」季風和骨節分明的雙手敲打鍵盤,一絲不苟地處理工作。
陸特助滿心八卦,卻無處分享,最終只能無奈地嘆氣:「可惜,這已經不是五年前了。」
陸特助的手微微一頓,臉上是一閃而過的失落。
晚上,他破天荒地關掉手機,來到人聲鼎沸的酒吧。
以前最討厭這種地方,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常客。
「我就知道你會來。」謝星遞上一根香菸,滿臉愁容,「若你真的不喜歡宋星辰,當初又為何讓我替你聯繫她。」
宋星辰就是上午被楚雲行拒之門外的女孩,也是他現在的女朋友。
「人一旦越了規矩,就應該受到懲罰。」
謝星嘲諷地笑了笑:「你是在懲罰自己吧,自從宋麥去世之後,你的臉上再無任何笑容。身邊雖說女人不斷,但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著宋麥的影子。望著她們的音容笑貌,難道你不會覺得恐怖嗎。」
身邊的朋友一直在勸楚雲行,應該放過自己,不必如此執著,
他對宋麥的懷念已經形成了病態,甚至可以說到了抓狂的地步。
「我自有分寸。」楚雲行不想繼續討論宋麥,於是轉移話題。
酒一杯又一杯地下肚,卻絲毫沒有幫助他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