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寂靜。
眾人面面相覷,都被江曼的行為給震撼到了。
「曼曼,你怎麼這麼厲害?還能幫警方破案啊?」
陸雪梅忍不住自己對江曼的欣賞。
江曼雙手往褲兜里一揣,笑了笑:「平時愛看推理小說,都是紙上談兵。」
「這可不是紙上談兵!」陳大隊義正言辭:「要不是江小姐,案子不可能進展的這麼快……」
他話還沒說完,兜里的手機忽然響起。
鈴聲悅耳,傳遍整個堂屋。
他接起電話,朝眾人點頭示意。
大步邁了出去,走進院子。
「好!我現在馬上就過去!」
陳大隊很激動,幾乎是一個箭步轉身,走進堂屋。
「兇手抓到了!還要麻煩陸靜雅、陸滿二位隨我去警局一趟,指認兇手!」
距離7天截止時間還剩3個半小時。
原本他以為今天破不了案,已經做好準備,明天召開新聞發布會,向公眾道歉。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案子居然在最後倒計時的幾個小時有了突破!
在江曼說兇手是左撇子的第一時間,他就派人按照這個線索去排查了。
他之所以來陸家走這一遭,不過是想萬無一失,找當事人確認口供,並不是質疑江曼的意思。
「能讓我嫂嫂她陪我們去嗎?」姜滿很害怕。
發生命案的這七天,她每晚都睡不好。
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晚酒吧的事,腦海中浮現出張建文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當江曼穩如泰山,當著陳大隊的面氣定神閒分析案情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安全感來了。
有江曼在,案子很快就破,她的噩夢也能早點結束。
「我沒有去的必要了吧?」江曼淡淡道。
要今天說這話的人不是姜滿,而是溫睿,甚至是毛麗麗,她都會陪著去。
可這人是姜滿,她並不想那麼好心。
「曼曼,你就陪著她倆去一趟吧?靜雅和滿滿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兩個人都害怕,你在的話,她們有安全感。」陸雪梅急忙幫襯。
「是。」姜滿重重點頭。
文靜雅低聲『切』了一下,不以為然。
這個姜滿真能裝柔弱,這是在江曼面前裝可憐,想博同情嗎?
「兇手都被抓起來了,有什麼好怕的?」
「兩位別耽誤時間了。」陳大隊抬手看腕錶,催促道。
文靜雅站起身便走,姜滿猶猶豫豫,不停看江曼。
江曼不為所動。
說不去,就不去。
姜滿沒辦法,只好跟上陳大隊的腳步。
「奶奶,時間不早了,我和曼曼也該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老夫人點點頭。
「飯你們還吃嗎?」
待人離開後,老夫人看了一眼餐桌。
除了曼曼和舟兒動過筷子,其他人基本上沒怎麼吃。
「不吃了,哪裡有胃口?一想到曼曼碰過死人,別說今晚,明天都不想吃東西了!」陸耀邦苦著臉。
孟蓮忍不住附和:「曼曼也是,這種事幹嘛去攪合?碰死人這事太晦氣了,她不顧自己,也該顧一顧咱們啊?我看明天得用艾草把宅子全熏一遍,最好請高僧來做場法式。」
「嫂子,沒那麼誇張吧?」陸雪梅扁了扁嘴。
儘管她心裡也覺得膈應,但從人情出發,覺得江曼做的沒錯。
「哪裡誇張了?媽她信佛,信奉生死輪迴,那個張建文死的不明不白,屍體被放在太平間七天,不能入土為安,今天算是他的頭七,說不定……」
孟蓮越說越邪乎。
老夫人一聽,臉色頓時變了,重重往餐桌上一拍,把桌子上的餐盤震的啪啪作響。
「曼曼她這是做善事,怎麼到你嘴裡,她倒成錯的那個人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孟蓮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要不是曼曼,這個案子能這麼快破?張建文是因為靜雅而死,兇手一開始就是奔著靜雅來的,案子早點破,把兇手抓住,對靜雅,對整個家來說,不是件好事?」
「是好事。」孟蓮低下頭,臉漲的通紅。
陸耀邦見老母親發這麼大的火,也趕緊表態:「媽,我們沒有怪曼曼的意思,我們感謝曼曼還來不及呢,但是一碼歸一碼,有些事挺晦氣,這是實話實說。」
「你還好意思說?你說說你倆,到底怎麼教的靜雅?這孩子小時候挺優秀的,怎麼越長大越不懂事了?她上外面亂交男朋友就算了,還帶著滿滿一起,把滿滿帶壞!都是20出頭的孩子,你們看看曼曼多優秀?再看看靜雅?靜雅這事如果處理不當,影響陸氏股價,那到時候損失可就大了。曼曼接觸過死人又怎麼樣?職業無貴賤,按你這麼說,那些法醫就該被人嫌棄?瞧不起?正是因為你們這些偏見,導致國家法醫人才稀缺,他們面對各種各樣不可名狀的死者,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還要平白無故被你們這些活人指指點點,雙重心理壓力,誰還願意去做法醫?」
老夫人站起身,傭人立馬來攙扶她。
她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自己低著頭的兒子,又看了一眼旁邊看似已經知錯的兒媳婦。
「兩個不爭氣的東西!」
……
此時,邁巴赫上。
江曼靠在車內沙發上閉目養神。
陸行舟偏頭看著她,眼裡滿是欣賞。
「死人你不害怕?」
「嗯?」江曼睜開眼睛,聲音懶懶的。
「學醫的怎麼會怕死人?之前解刨課接觸過不少大體老師,我們對大體老師都非常尊敬,自然,對其他死者也懷有敬畏之心。」
「江曼……」陸行舟目光灼灼,有千言萬語卡在嗓子眼裡,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你真的很特別。」過了好半晌,他才帶著一絲啞音開口。
「我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特別的你?」
「你也不差。」江曼勾起嘴角:「chow這個身份,就夠保你一輩子。」
「嗯?」陸行舟疑惑抬眉:「保一輩子什麼?」
「保我喜歡你一輩子。」江曼淡淡道。
陸行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你說……你喜歡我一輩子?」
「嗯哼。」江曼挑了挑眉,神采奕奕。
陸行舟卻很恍惚,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
「那一年之期,還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