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他將唇移到她的耳邊,輕聲呢喃。
彩星辰突感腰腹一陣涼意,頓時清醒過來,她一把抓住他往下動作的手。
「等等!我,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閻隱白將頭埋進她的胸口,試圖平靜自己的情緒,克體內躁動的荷爾蒙早就不受他控制,他心亂如麻,難以把持。
為了避免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占有她,他當機立斷,翻身下來,轉身衝進浴室。
他在浴室里生生淋了兩個小時的冷水才把體內的慾火給壓下去,等他出來的時候,彩星辰已經睡著。
看著床上安靜的睡顏,閻隱白是又愛又憎,這個小女人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欲望,然後讓他欲罷不能。
想了想,他決定去隔壁多開一個房間,至少這樣他能有個好覺睡。
等他離開之後,原本躺在床上沉睡的彩星辰突然睜開了眼睛。
其實她根本沒有睡著,在這種處境之下她怎麼可能睡得著?能睡得著的人,心得有多大呢?
聽著周圍安靜的空氣,她剛才緊繃的那一根弦徹底鬆弛下來,她緩緩地坐起身來,然後將臉埋進自己的雙手中。
她心裡清楚的知道,一對男女結為夫妻之後,那件事情是必不可少的,是水到渠成的。可他一接近她就緊張,一緊張就自亂陣腳。
她倒不是排斥他觸碰自己,只是她比較慢熱,需要循序漸進的節奏。
就這樣,她一晚上都在胡思亂想,腦袋裡的念頭越來越雜,最後直接失眠了。
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強迫自己入睡,可是她沒成功,越強迫自己入睡就越清醒。
彩星辰幾乎是睜著眼睛等到天亮的,清晨她去盥洗室梳洗的時候,看到兩隻眼睛熬出了熊貓眼,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這回真的成國寶了,身價硬生生提高了檔次。
而閻隱白因為另外開了一個房間,沒有了雜念的干擾,反倒輕鬆入睡,倒頭就睡著了。
「昨晚沒睡好?」
早上到樓下餐廳用餐的時候,閻隱白哪壺不開提哪壺。
彩星辰尷尬地笑了笑,「還好吧,我睡得挺好的。」
閻隱白笑而不語,只默默朝她的碗裡夾了一個水晶煎餃。
彩星辰看著他夾進碗裡的煎餃,骨鯁在喉,半天沒動靜。
「怎麼盯著食物發呆?快吃啊,待會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彩星辰夾起餃子放進嘴裡,缺卻是難以下咽,不是因為食物不好吃,而是對方明明已經看穿你了,卻仍在陪你演戲。
她味同嚼蠟,像是戴上了痛苦面具,閻隱白一個暴栗子往她頭上敲,「發什麼愣呢?」
彩星辰強迫自己收回心思,食不知味地將早餐吃完。
「吃飽了嗎?」
彩星辰點點頭,「嗯,吃飽了。」
閻隱白起身準備回房間,「那咱們走吧。」
彩星辰叫住了他,「等等!」
「怎麼了?」
「可以再坐一會兒嗎?我……我有話想說。」
閻隱白見她神情嚴肅,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靜靜地等待她想說的話。
彩星辰不安地絞著衣服角,剛剛在心中醞釀好的話,此時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閻隱白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她有所反應,正要開口的時候,她說話了。
「其實……昨晚我一夜沒睡。剛才我說昨晚睡得很好,其實是撒謊騙你了。」
「為什麼?」
「昨晚你出門的時候,我根本沒睡,你走後我就起來坐到天亮,我腦子裡一直不停地反反覆覆想那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明確過自己的心意,也和你坦誠過自己的感情,確實愛上了你。我願意和你結合,可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沒辦法全心全意地將自己的身體交託於你?」
這個問題是閻隱白始料未及的,他沒想過她會問這種問題。
談道理,這不應該是他的問題嗎?
他才是最想知道這個答案的人,為什麼她會那麼抗拒自己的靠近,那麼多排斥,牴觸親密行為?
閻隱白看著她而不回答,在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中,讓彩星辰愈發焦躁。
眼見她要被情緒壓崩,閻隱白身子微微靠後,出聲打破沉寂,「除了這個問題,還有什麼問題一直困擾著你?」
「我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你?或者是我認為我應該愛你,然後在心裡不停地暗示自己,也許我並不愛你,只是錯把好感當了愛,所以才遲遲跨不出那一步。」
彩星辰越說越苦惱。
她知道他很好,這世界上她不會再遇到第二個像閻隱白,這麼完美且契合自己的人。
她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作了,身在福中不知福,非得作才舒服,她甚至懷疑過自己的人格有缺陷,所以不懂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和百年難得一遇的良人。
閻隱白寬慰道:「沒關係,我們剛結婚,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慢慢的培養默契。」
「可如果時間證明我們之間真的沒有愛情呢?」
閻隱白反問她:「你一定要有愛情嗎?」
彩星辰搖了搖頭,「這對你不公平。」
她知道閻隱白對她的好,均是發自內心的感情,之所以這麼說是害怕他給得太多,而她沒有任何一樣可以回饋他的東西。
在這段關係當中,他付出了金錢物質,以及時間和情感,卻不能收穫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妻子,這對他來說有些不公平。
閻隱白看了她一眼,指出道:「你的觀念有點問題,我認為你應該去糾正,擺正它才對。」
彩星辰瞪大眼睛看著他,「有……有什麼問題?」
「你喜不喜歡我,跟我愛不愛你沒什麼關係。你喜不喜歡我,不妨礙我喜歡你和對你好。如果我愛你,而你恰好也愛我,那我們之間的聯繫就是雙向奔赴。
可如果我喜歡你,你卻沒辦法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的話,我依然會對你好。
假如我一直等不到你對我敞開心扉,也等不到那個毫無保留的你,哪天我突然不想再堅持了,直接抽離便是,你也不必有內疚心理。」
他說的話有理有據,十分理性。
彩星辰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也很有道理,更是人之常情,她卻聽得心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