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星辰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不知道您為什麼突然生這麼大的氣,按您的邏輯理解,我也並沒做錯什麼吧……」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因為閻隱白並不會下廚,他的廚藝讓人不敢恭維,所以幫他做飯可以不被稱為「伺候」而是「照顧」。
可此刻,在這種情景下對他說這些話卻無異向他挑釁。
火上澆油的回答讓閻隱白生氣,他冷著臉說道:「以後我會學習怎麼做飯菜!」
其實他根本沒必要去學這些,因為照顧一日三餐之類的瑣事會占用他大量的時間,擠壓他工作上的時長,從而影響到他的休息。他完全有能力僱傭月嫂阿姨來幫他打理家務。
可他認為家庭是兩個人的事,應由夫妻兩個共同打理,包括家務,不應該由他人來插手,而且他還偏偏有潔癖,不喜歡有陌生人在自己的家中活動。
哪怕是鐘點工每天錯開時間上門,他都接受不了,因為空氣中會殘留著氣息,這會讓他心情煩悶。
所以老房子裡的傭人基本上用了一輩子,不會輕易更換,如果沒有犯下什麼重大過錯的,到了年老退休的年紀後閻家還為他們養老,直至最後到生命終結。
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她明白這其中道理,可彩星辰並不理解,單純就事論事,完全沒想到閻隱白是借著這件事情做為切入口,指出她的問題。
他雖然表明態度了,可彩星辰看他樣子像是更生氣了,只覺得無比委屈。
「既然如此,那您為什麼還在生氣呢?首先是您沒打電話告訴我,我才會煮了這麼大份的食物。其次,這些食物我明天會把它吃掉,不會造成浪費……」
「你還沒聽懂我的話?」
閻隱白無奈至極,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他輕撫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之後耐下性子放緩語氣,「重點不在這個上面。」
「你不需要把自己的需求放在任何人的後面,餓了吃飯,渴了喝水,困了就睡覺,誰讓你不高興了就直接告訴他。你不是任何人的傭人,無須卑微地去討好誰,明白了嗎?」
見她沉默不語,閻隱白不忍再苛責她,說了一句,「過夜的食物不能吃,待會把它們全部倒掉。」就扭身準備去浴室洗澡。
這時,瞥見了她的膝蓋綁了紗布,他回頭問道:「腿怎麼了?」
彩星辰下意識用手去遮掩,「沒什麼,今天走路的時候不小心被絆了一下,膝蓋破了一點皮。」見他臉色臭臭的,又連忙補充道:「摔得不嚴重,就擦破一點皮!」
閻隱白再看一眼她膝蓋,紗布上面還有星星點點殷紅的血漬滲出。
知道她撒了謊,他抬步走向她。
彩星辰本能向後退去,「怎麼……怎麼了?」
閻隱白沒有說話,直接將她拉到邊上沙發上坐下,然後冷著聲音吩咐道:「坐著別動,我給你看看!」
彩星辰抗拒他為自己檢查傷口,在他伸手去揭自己腿傷紗布的時候,一把捉住他的大手掌,「我真沒事!」
手掌的溫度自他手心傳來,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正在握著他的手,又連忙鬆開了,「對不,對不起……」
閻隱白沒有理會她的道歉,趁著她低頭的時候,利落地將紗布給揭開了。
當看到被擦傷的面積有差不多手掌那麼大片,而且傷口仍有滲血的現象,他眉頭緊鎖。
清楚這種傷已經傷到了真皮,處理不好很容易感染,並且留疤,他忙說道:「我帶你去醫院!」
然後不由分說,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攔腰抱起。
身體突然騰空,彩星辰嚇了一跳,她本能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然後著急忙慌地拒絕:「不用,我不用去醫院的。」
「要去,聽我的!」
閻隱白態度十分強硬,不容許她拒絕。
彩星辰意識到自己不能讓他改變主意,只能妥協,「好,那您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閻隱白直男發言,「你走路太慢,我沒有這麼多時間陪你慢慢耗。」
彩星辰為難道:「可是你這樣抱著我,我……」
「那我換個姿勢抱。」
閻隱白以為她是覺得自己這樣攔腰抱她不舒服,便換了個姿勢,把她當成孩子般,就如同抱福婉一般單手抱著。
彩星辰驚嘆他的臂力驚人,同時,也因他把自己當成小朋友一樣抱著感到尷尬不已,她扭捏地想要下來,「您還是讓我自己走吧,我走得很快的!」
「別動,抓穩了。」
閻隱白還是拒絕她。
彩星辰退而求其次,「那能請您背著我嗎?」
對視間,他看見她滿是祈求的目光,最終妥協,「好!」
在醫院處理好傷口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影響了他的作息時間,彩星辰有些愧疚。
「明天我去報名考駕駛證吧!」
在準備上車的時候,她突然在他身後說道。
閻隱白扭頭看她,好奇不已,「為什麼突然間想去考車證?」
被他這麼一問,彩星辰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害怕他追根究底,她胡亂扯了個藉口:「因為會開車比較方便。」
「閻家有一支司機隊伍,你需要司機的時候,打電話即可。或者我可以給你指定一位固定司機,隨傳隨到。」
閻隱白並不太支持她考駕駛證,因為新手司機上路事故多發,出於對她安全的考慮,他直接否了她的要求。
被他拒絕後,彩星辰不再堅持,默默地坐上了副駕駛位置。
其實閻隱白已經猜到她想學開車的原因,她聰明,也很懂事,凡事都願意親力親為不想麻煩別人。
此時,車廂內氣壓很低,彩星辰始終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指尖。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突兀的鈴聲將她嚇了一跳,她連忙翻出手機,準備接聽電話,卻發現是個陌生號碼,並且沒被陌生來電攔截。
深夜來電,閻隱白也好奇地瞥了一眼,「怎麼不接電話?」
彩星辰內心忐忑,但還是接通了電話,「你好,哪位?
「彩小姐,我是曾希芸的媽媽,你明天有空嗎?我想跟你見一面,可以嗎?」
電話那端的曾母內心十分忐忑,她害怕遭到拒絕,現在的彩星辰對她而言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棵救命稻草,她渴望得到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