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博彩陷阱

  「如果輸光了,可以給他們借貸,走時一次結清即可。」

  裴升研輕描淡寫地交代了一聲。

  經理對這種事情似乎早就習以為常,恭敬地說了聲,「我這就去辦。」便面帶笑容地帶著任務離開他的辦公室。

  「老裴,你這招可真狠啊!」

  他的好兄弟豎起大拇指,表示論陰險狡詐自己甘拜下風。

  裴升研並不理會他,伸手招呼一旁的保鏢,「你,想辦法將她老師手中的鐲子掉包了,然後再找個理由把贗品瘁了,記住手腳利落些,別留下把柄。」

  「是!」

  保鏢人狠話不多,領了命令,轉身出去執行。

  裴升研眯起眼睛看向窗外,他本以為用一對玉鐲收買了她以前的老師,能成為自己的助力,現在看來根本無法討好她。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花費這筆錢,而且還是一個沒有了任何價值的過期老師,對於他來說,沒了利用價值的人連出現在他的世界裡都是多餘的,又怎麼值得他花費巨款?

  而另一邊,陸桂梅得到了一對價值連城的翡翠手鐲,心裡十分高興。

  她對負責看管的宣傳委員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好這對玉鐲。

  宣傳委員何思琪是個勢利眼,雖然家中父母受過高等教育,相對工薪家庭來說具有較強的消費能力。

  但整的來說只是中產家庭,家庭收入的組成是腦力勞動和技術基礎體力勞動相結合的薪金、佣金。

  她從小不缺吃穿,但畢竟沒見過這麼高端的東西,所以對於這對鐲子心中十分垂涎。

  在進入博彩區的時候,工作人員詢問是否需要將隨身物品替她們保管時,她堅持不讓工作人員幫忙。

  陸桂梅也不想讓鐲子離開自己的視線,所以默許了她不交給工作人員的做法,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何思琪會以試戴的名義將鐲子戴到自己的手上。

  由於礙於面子,她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何思琪把鐲子摘下去,這顯得她這個老師當得不夠大氣,便默認了這個行為。

  上了賭桌,陸桂梅無法集中注意力,她的眼神時不時飄向何思琪,導致連續看錯牌,手上的十萬籌碼一下子去了五萬,等她回過神,發現學生們多多少少都贏了錢,手氣最好的那個學生贏了八萬塊,而手氣差的也贏了七八千,這可把她激動壞了。

  她也不再時刻盯著何思琪手上的鐲子,而是一邊看著賭桌上的形勢,一邊時不時瞟一眼何思琪的手。

  果然,運氣來了之後擋也擋不住。

  不一會,她就贏了十二萬,陸桂梅抑制不住嘴角的興奮,她當了多年老師從來沒有一次性賺到這麼多錢過。

  以前有學生家長為了孩子能有個好成績,偷偷給她塞紅包,最多也就萬兒八千塊的,摳摳搜搜,她還沒敢收,畢竟為了這萬兒八千的丟了自己的前程也不值當。

  現在不一樣,退休了,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很快她又贏牌了,前後加起來差不多贏了三十萬,當想收手了,同台的兩個花臂男氣勢洶洶,讓她只能硬著頭皮又玩了兩把。

  可就是這兩把讓她的運勢如同潮水退潮,她的財運一下子跌落谷底,贏來的錢沒幾下子就輸光了。

  陸桂梅深知賭博的危害性,這次她是真的要收手了,可上了牌桌豈有賭徒說了算的道理?

  她被賭場裡的託兒們纏住,最後貸了二十萬的賭款,並輸個精光後才能從賭桌上下來。

  陸桂梅一個有過幾十年教師經驗的人尚且如此,她那些學生輸得更多,個個年少不知所謂,自認為財神爺護體,上了牌桌就被迷了眼。

  輸得最慘的要屬劉志豪。

  因為仗著家裡是做生意的,所以十萬八萬的根本不放在眼裡,又自詡手氣超級好,認為自己兩三把就能翻盤,所以每次下賭注都是論十萬的下本。

  連輸幾把之後他紅了眼,在賭桌上那些託兒的烘托氣氛中,腦子發熱,一口氣將五十萬推了出去。

  等他從牌桌上下來時,輸得底褲都不剩,還倒欠賭場一百多萬元賭資。就連他父親給的那筆拿來進貨的錢,也被他搭進去了。

  從賭場出去的時候,眾人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再沒先前的趾高氣昂。

  真可謂錢是慫人膽。

  陸桂梅心中不免有些懊惱,原本好好的慶生宴搞得烏煙瘴氣。

  她想起了那對手鐲,於是開始尋找何思琪,可是她找遍現場都沒有發現何思琪的身影。

  忽然,前方人群涌動,有人大喊快打120叫救護車。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她心中悄悄蔓延,跟著眾人跑向事發中心點,她親眼看到何思琪被人從事故車底拖出來,原本戴在她手腕上的那對玉鐲碎成了塊,躺在血泊中。

  而離譜的是,相撞的兩輛事故車撞毀嚴重,被卷在車輪底下的何思琪居然沒有生命之危,被拖出來時,她的神智還是清醒的。

  看到陸桂梅站在人群里,她便哭了出來,「陸老師……我完了,我完了,這輩子我毀了。」

  陸桂梅正陷入得到玉鐲又失去玉鐲,這種大起大落的情緒中,因此沒注意查看何思琪的傷勢。

  掃了一眼,發現她手腳完整,頭上無傷,唯獨胸前被血染紅了一塊,便以為沒什麼大礙,只漫不經心地隨便安慰了兩句。

  「別哭了寶貝,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忍忍。」

  「我忍不了。嗚嗚嗚……陸老師,我的胸被鏟掉了。」

  何思琪哭得上下不接氣,渾身直顫抖。

  陸桂梅這才注意到,何思琪原本傲人的雙峰,如今已被夷為平地,這也就意味著日後她只能是個殘缺的人,要麼就只能裝上假體。

  失去雙峰,這對於一個尚未結婚的年輕女孩來說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陸桂梅內心極度複雜,五味雜陳,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中,她撥通了何思琪父母的電話號碼,通知他們趕快過來事發現場。

  她心裡清楚,自己一世清譽是保不住了,過了今晚,這件事情一定會在寧城沸沸揚揚,而且還會通過網絡傳播的途徑,傳到全國各個城市,甚至其他國家。

  標題多半是#退休教師墮落深淵,帶領學生博彩深陷囹圄#然後底下再打上一串「遠離賭博,遠離傷害。」等標語。

  寧城銘都二樓的露天大台上,一雙冷漠的眼睛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這裡的安靜與樓下事發現場的吵嚷形成強烈的對比,仿佛兩個世界。

  腳步聲響起,裴升研頭也沒回,冷冷地問了句,「人沒死吧?」

  「沒死,就是在身上留點傷疤,不致命。」

  保鏢公式化的回答。

  裴升研滿意地點點頭,隨手手一揮,示意他退下。